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就在傅星沅以為瞿耀會這樣在自己的陪伴和他從時空管理局帶來的用來治療精神病的藥物治療下會逐漸轉好的時候，沒想到瞿耀那所謂的老婆帶著她的情人來精神病院故意刺激瞿耀，害瞿耀再次精神病發作。
    這天下午傅星沅正在配藥室準備瞿耀的維生素片，護士長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傅醫生！快！瞿耀他！”
    玻璃試管從指間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傅星沅顧不得收拾，白大褂都沒來得及扣好就往外跑。
    走廊盡頭傳來刺耳的尖叫和重物倒地的聲音，幾個護工正手忙腳亂地往隔離區跑。
    “讓開！”傅星沅撥開人群，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瞿耀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牆角，病號服被撕得破爛，裸露的手臂上全是自己抓出的血痕。
    地上散落著被撕碎的相片，一個穿著名牌套裝的女人正被護工扶著往外走，她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掐痕。
    “你這個瘋子！”女人歇斯底裏地尖叫著，完全不顧身旁男人拉她的動作，“你怎麽不和你爸媽一樣早點去死！”
    瞿耀的喉嚨裏發出不似人類的低吼，他猛地抓起地上的不鏽鋼餐盤朝女人砸去。
    傅星沅一個箭步衝上前，餐盤擦著他的額角飛過，火辣辣的疼。
    “滾出去！”傅星沅頭一次對別人這樣厲聲嗬斥，“所有人，立刻！”
    人群慌亂地退了出去。傅星沅轉身麵對瞿耀時，聲音立刻柔軟下來：“是我，瞿耀，看著我。”
    瞿耀的瞳孔劇烈收縮著，他盯著傅星沅額角滲出的血絲，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他發狂般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往自己手腕上劃。
    “不要！”傅星沅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腕，玻璃鋒利的邊緣立刻割破了他的掌心。鮮血滴在瞿耀蒼白的皮膚上，燙得他渾身一顫。
    “疼嗎？”傅星沅的聲音抖得厲害，卻還是緊緊攥著那塊玻璃不鬆手，“我也疼……我們一起疼好不好？”
    瞿耀的手指突然鬆開了。他盯著傅星沅流血的手掌，眼神漸漸聚焦。一滴淚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混著血水暈開一片淡紅。
    “她，他們……”瞿耀的聲音支離破碎，“說要讓我.……永遠出不去……”
    傅星沅小心地掰開他緊握的拳頭，發現裏麵攥著一張被血浸透的紙片，他透過裏麵的字判斷出這是法院的強製監護令複印件。
    “噓，沒事了。”傅星沅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我在這裏，誰都帶不走你。”
    瞿耀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死死抓住傅星沅的衣襟，把臉埋進對方的頸窩。滾燙的淚水浸濕了白大褂的領子，傅星沅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
    “呼吸，跟著我呼吸。”傅星沅放慢自己的呼吸節奏，讓瞿耀能感受到胸腔的起伏，“對，就是這樣……慢一點。”
    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拿著鎮靜劑衝了進來。傅星沅搖搖頭，用口型說了句“不用”。他繼續輕拍著瞿耀的背，直到對方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能站起來嗎？”傅星沅輕聲問，“我們去處理下傷口。”
    瞿耀像個提線木偶般被扶起來，卻在看到傅星沅流血的手掌時突然僵住。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隻手，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
    “不嚴重。”傅星沅用拇指擦掉他臉上的淚痕，“比起這個，我更擔心你。”
    處置室裏，傅星沅單手給瞿耀清理著手腕上的傷口。棉簽蘸著碘伏輕輕擦過皮膚時，瞿耀突然開口：“為什麽？”
    “嗯？”
    “為什麽……要管我?”瞿耀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我差點殺了你……”
    傅星沅停下動作，抬頭看著他：“因為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他指了指瞿耀心口的位置，“真正的你，會為弄傷別人而難過。”
    瞿耀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他低下頭，額頭抵在傅星沅的肩膀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傅星沅輕輕環住他，任由他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服。
    “睡一會兒吧。”傅星沅扶著他躺下，“我就在這裏守著。”
    瞿耀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眼神裏滿是恐懼：“你會走.……”
    “不會。”傅星沅在床邊坐下，把他的手包進掌心，“我保證。”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瞿耀在藥物作用下終於睡去，但眉頭還是緊皺著。傅星沅輕輕撫平他的眉心，目光落在床頭櫃上那張被血染紅的法院文件上。
    文件角落的簽名龍飛鳳舞，那上麵的字跡正是出自今天那個女人，瞿耀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傅星沅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小心地抽出被瞿耀握著的手，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外。掏出手機，他撥通了一個許久未聯係的號碼。
    “幫我查個人。”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對，就是瞿氏集團那個……我要她所有的把柄。”
    掛斷電話，傅星沅回頭看了眼病房。透過玻璃窗，他能看見瞿耀不安的睡顏。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般蜷縮著，懷裏還緊緊抱著傅星沅留下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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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等。”傅星沅輕聲自語，“我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第二天的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傅星沅正趴在瞿耀病床邊淺眠。他的右手還被昏睡中的男人緊緊攥著，指節都泛了白。
    瞿耀醒來時，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裏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他微微側頭，看見傅星沅淩亂的發頂，還有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陰影。他身上穿著的白大褂皺巴巴地裹在身上，領口還沾著昨天留下的血跡。
    瞿耀的指尖動了動。他想碰一碰那縷翹起來的頭發，又怕驚醒對方。
    “醒了？”傅星沅卻突然抬起頭，右眼尾的三顆淚痣在晨光中格外明顯。
    他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已經下意識去摸瞿耀的額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瞿耀搖了搖頭。他的喉嚨幹得發疼，想說話，卻隻發出氣音。
    傅星沅立刻倒了杯溫水，小心托著他的後頸喂他喝。瞿耀的喉結滾動了幾下，突然抓住傅星沅的手腕：“你的傷?”
    傅星沅掌心的紗布已經滲出血跡，但他卻隻是笑了笑，想抽回手：“沒事，不疼。”
    瞿耀卻固執地拉過他的手，指尖輕輕撫過紗布邊緣。他的動作很笨拙，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關心，最後隻是把傅星沅的手貼在自己心口。
    “對不起。”他說。
    傅星沅鼻子一酸，他反握住瞿耀的手：“不是你的錯。”
    門外傳來腳步聲，護士推著藥車停在門口，卻不敢進來：“傅、傅醫生，該……該查房了...”
    傅星沅回頭應了一聲，又轉向瞿耀：“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瞿耀的指尖蜷了蜷，最終還是鬆開。他看著傅星沅走到門口，突然喊住他：“傅星沅。”
    “嗯？”
    “早點回來。”
    傅星沅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眼睛彎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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