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夜色中穿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金有謙坐在車廂內，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袖中的玉符。如意倚在軟墊上，紫紗裙擺如水般鋪展開來。
    “賈公子似乎有些緊張？”如意忽然傾身，一縷幽香飄來。
    金有謙故作輕鬆地笑道：“能得佳人相邀，在下這是欣喜若狂。”
    他餘光瞥見車窗外掠過的樹影，暗自記下路線。
    如意掩唇輕笑：“公子真會說話。”她指尖輕輕劃過金有謙的手背，“不過妾身最喜歡的，還是像公子這樣......”
    她忽然壓低聲音，“輸得起的人。”
    金有謙心頭一凜，麵上卻笑得愈發輕浮：“錢財乃身外之物，能博美人一笑，值了。”
    馬車在一座精致的宅院前停下。院內燈火通明，卻莫名透著幾分冷清。金有謙剛踏入門檻，就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他佯裝不知，讚歎道：“好一處雅致宅院！”
    如意引他來到後院一處臨水的亭子，侍女早已備好酒菜。月色下，她斟了杯酒遞到金有謙唇邊：“這是妾身親手釀的梅花釀，公子嚐嚐？”
    金有謙正要接過，忽然聽到一聲極輕的貓叫。他動作一頓，順勢握住如意的手腕：“姑娘喂我喝可好？”
    如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還是笑著將酒杯湊近。就在此時，一隻黑貓從假山後竄出，直撲如意麵門！
    “啊！”如意驚叫一聲，酒杯應聲落地。金有謙趁機後退半步，袖中玉符隱隱發燙。
    那黑貓落地後竟口吐人言：“好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聲音赫然是傅星沅的。
    如意臉色驟變，紫紗無風自動：“原來是你！”她五指成爪，朝黑貓抓去。
    金有謙見勢不妙，一把扯下腰間玉佩擲向如意。玉佩在空中炸開，化作一道金光將如意逼退數步。
    “賈公子？”如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也是修道之人？”
    黑貓躍上金有謙肩頭，瞬間化作人形。傅星沅一襲白衣立在月光下，指尖金光流轉：“三尾妖狐，你害人奪魄，今日該償命了。”
    如意突然狂笑起來，麵容扭曲變形：“就憑你們？”
    她身後猛地展開三條狐尾，妖氣衝天而起。
    金有謙正要上前，卻被傅星沅攔住：“退後，這妖物交給我。”
    “不行！”金有謙固執地站在他身側，“我們說好了一起。”
    傅星沅側目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金公子可要小心了。”
    如意見二人這般情狀，更是怒不可遏：“好一對狗男男！”
    她狐尾橫掃，帶起一陣腥風。
    傅星沅不慌不忙地掐訣念咒，一道金光如網般罩下。如意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
    她突然轉向金有謙，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
    一道紫光直射金有謙心口！傅星沅臉色大變，閃身擋在前方。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金有謙猛地將他拉開，同時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傅星沅之前給他的玉符。
    玉符與紫光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待光芒散去，如意已癱倒在地，現出原形，變成了一隻奄奄一息的三尾白狐。
    傅星沅長舒一口氣，轉身揪住金有謙的衣領：“你瘋了？要是被擊中......”
    “你不是給了我護身符嗎？”金有謙無辜地眨眨眼。
    傅星沅氣結，正要訓斥，卻見金有謙突然湊近，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扯平了。”
    “你......”傅星沅耳根微紅，正要說什麽，院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原來是白靈兒帶著官府的人趕到了。
    白靈兒看著地上的白狐，歎了口氣：“又是族中叛徒。”
    她轉向傅星沅，“道長，這次多虧你們了。”
    傅星沅擺擺手，拉著金有謙就要離開。白靈兒突然叫住他們：“等等，這妖狐的巢穴裏......”
    “交給官府處理吧。”傅星沅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我們該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金有謙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急著走？”
    傅星沅瞥了他一眼：“金公子演賈公子演上癮了？”
    金有謙失笑：“吃醋了？”
    “是啊。”傅星沅突然停下腳步，直視著他的眼睛，“看到你對別人笑，我這裏......”他按住心口，“很不舒服。”
    金有謙怔住了。月光下，傅星沅的眼中盛滿了從未有過的認真。他心頭一熱，將人拉入懷中：“那以後隻對你一個人笑，可好？”
    傅星沅靠在他肩上，輕輕“嗯”了一聲。夜風拂過，帶著初春的暖意。
    回到臨江城的客棧的時候，已是三更時分。金有謙推開傅星沅的房門，發現傅星沅正倚在窗邊，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
    “之前的傷口還疼嗎？”金有謙走到他身旁，目光落在他手臂上那道淺淺的傷痕上。
    傅星沅搖搖頭，忽然將下巴擱在他肩上：“金公子今日演得真好，連我都差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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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金有謙耳根發燙：“還不是為了配合你查案。”
    “是嗎？”傅星沅輕笑，指尖在他掌心畫著圈，“那為何要握住如意姑娘的手？”
    金有謙轉身將人抵在窗欞上：“傅道長這是秋後算賬？”
    他低頭湊近傅星沅，“那要不要算算，你變成黑貓往人家姑娘臉上撲的事？”
    傅星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那是救你。”他忽然伸手勾住金有謙的脖子，“誰知道金公子會不會被美色所惑……”
    話音未落，金有謙已經低頭吻住了他。這個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烈，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直到傅星沅氣息不穩地推他，才勉強分開。
    “現在知道我會不會被惑了？”金有謙嗓音低啞。
    傅星沅眼尾泛紅，卻還要嘴硬：“勉強……合格……”
    金有謙正要再說什麽，窗外突然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一隻紙鶴穿過窗縫，落在傅星沅掌心。他展開一看，眉頭微蹙：“白靈兒來信，說在如意住處發現了這個。”
    紙上畫著一枚奇特的圖騰，形似九尾纏繞。
    “這是……”
    “青丘叛黨的標記。”傅星沅將紙鶴焚毀，“這不是狐狸是韭菜吧！”
    金有謙握住他的手：“說好的，讓我陪著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傅星沅心頭一暖。他忽然想起什麽，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香囊：“給你的。”
    香囊上繡著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金有謙驚訝地接過：“你繡的？”
    “路上買的。”傅星沅別過臉去，耳尖卻紅了，“愛要不要。”
    金有謙珍而重之地係在腰間：“定情信物？”
    “想得美！”傅星沅作勢要搶回來，卻被金有謙一把摟住腰。
    “送了我的就是我的。”金有謙在他耳邊低語，“就像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別想跑了。”
    傅星沅掙了掙，沒掙脫，索性靠在他懷裏：“誰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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