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雲層灑在繁華的街道上，沈昭辭僵硬地站在人行道上，黑色西裝褲下的雙腿微微發抖。他死死抓著傅星沅的手腕，金色豎瞳警惕地掃視著來往的人群。
    “放鬆點。”傅星沅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指，“你這樣會被人當成可疑分子。”
    沈昭辭抿著唇，黑色短發在陽光下泛著微光：“人類世界太吵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而且這些衣服...難受。”
    傅星沅幫他整理了下領口：“習慣就好。你看那邊有家甜品店，要不要試試人類的蛋糕？”
    兩人剛走到甜品店門口，街道對麵突然傳來一陣歡快的音樂。一座裝飾著鮮花和彩帶的教堂前，賓客們正陸續入場。
    “婚禮？”傅星沅好奇地張望，“看起來挺熱鬧的。”
    沈昭辭隨意瞥了一眼，身體突然僵住了。教堂台階上，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正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那熟悉的側臉，赫然是夢裏出現過的艾德裏安·馮·克萊斯特。
    “怎麽了？”傅星沅敏銳地察覺到伴侶的異常。
    沈昭辭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麽，看到了個...熟人。”
    傅星沅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看到新郎親吻艾德裏安的手背。但奇怪的是，那個叫萊昂的新郎雖然在親吻自己的未婚夫，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的另一個青年。
    “有趣。”傅星沅挑了挑眉，“看來這場婚禮不會太順利。”
    沈昭辭冷笑一聲：“那個萊昂·羅斯柴爾德，夢裏就是個背信棄義的畜生。”他拉著傅星沅轉身，“走吧，沒必要看這種鬧劇。”
    傅星沅卻站著沒動：“等等。”他眯起眼睛，“你看那個艾德裏安...”
    教堂台階上，艾德裏安突然甩開了萊昂的手，漂亮的臉上滿是怒容：“你當我是瞎子嗎？從宣誓開始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服務生！”
    賓客們一片嘩然。萊昂慌張地想要解釋，卻被艾德裏安一巴掌扇在臉上。
    “婚禮取消！”艾德裏安扯下胸花摔在地上，轉身大步離開。他的金發在陽光下閃耀，舉手投足間滿是貴族少爺的傲氣與矜貴。
    沈昭辭看得愣住了。這個艾德裏安和他夢裏那個陰鬱扭曲的形象完全不同，鮮活又生動。
    “要去打個招呼嗎？”傅星沅突然問。
    沈昭辭皺眉：“為什麽？”
    “因為你在看他。”傅星沅聳聳肩，“而且我很好奇，如果他知道自己在你夢裏是什麽樣子...”
    “別鬧。”沈昭辭捏了捏他的手，“那隻是個夢。現在的他不認識我，也沒必要認識。”
    正說著，艾德裏安已經怒氣衝衝地走到他們附近。他一邊走一邊扯著領結，差點撞上沈昭辭。
    “抱歉。”艾德裏安抬頭，碧綠的眼睛裏還帶著怒火。當他看清沈昭辭的臉時，突然愣了一下，“我們...見過嗎？”
    沈昭辭麵無表情：“沒有。”
    艾德裏安卻皺起眉：“奇怪，你看起來有點眼熟...”他的目光移到兩人交握的手上，突然笑了，“啊，我懂了。你也是逃婚出來的？”
    傅星沅忍俊不禁：“差不多吧。需要推薦個安靜的地方冷靜一下嗎？”
    “多謝好意。”艾德裏安擺擺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不過我現在要去喝個爛醉。有空來馮·克萊斯特莊園玩，我收藏了不少好酒。”
    看著艾德裏安離去的背影，沈昭辭神色複雜：“他和夢裏完全不一樣。”
    傅星沅把玩著那張燙金名片：“因為這次沒有你強行把他變成人魚啊。”他促狹地眨眨眼，“後悔了嗎？”
    沈昭辭一把將人摟進懷裏，低頭在他耳邊輕咬：“再胡說八道，今晚就別想睡了。”
    傅星沅笑著推開他：“走吧，帶你去嚐嚐真正的蛋糕。比海底的珊瑚果好吃多了。”
    甜品店裏，沈昭辭笨拙地用叉子戳著黑森林蛋糕。奶油沾到了他的嘴角，傅星沅自然地伸手替他擦掉。
    “怎麽樣？”傅星沅問。
    沈昭辭舔了舔嘴唇：“太甜了...不過還不錯。”他好奇地打量著店裏的裝飾，“人類世界雖然吵鬧，但確實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傅星沅托著下巴看他：“想多待幾天嗎？我們可以找個酒店...”
    “不。”沈昭辭放下叉子，握住他的手，“看一眼就夠了。這裏不屬於我們。”他的金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想回家了。”
    傅星沅微笑著點頭：“好，回家。”
    夕陽西下時，兩條人影消失在海岸線的礁石後。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艾德裏安正獨自坐在酒吧裏，莫名想起今天遇到的那對奇怪情侶。
    “那雙眼睛...真特別。”他喃喃自語，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某個角落突然空落落的，像是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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