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際籃球賽當天，體育館座無虛席。淩源風在更衣室裏不停地調整耳釘位置，金屬的冰涼觸感讓他想起傅星沅的指尖。
    “風哥，別照了，夠帥了！”張昊把毛巾扔過來，“你家那位來了沒？”
    淩源風探頭往看台張望，終於在第三排找到了傅星沅。那人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看到淩源風張望，傅星沅微微點頭示意。
    “看你這出息。”隊長王磊拍了下淩源風的後背，“打個比賽跟孔雀開屏似的。”
    比賽開始後，淩源風狀態出奇地好。他連續突破得分，防守時更是像打了雞血。每次進球，他都忍不住看向看台，傅星沅雖然表情依舊平靜，但淩源風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中場休息時，淩源風氣喘籲籲地跑向場邊。傅星沅不知何時已經等在那裏，遞給他一瓶運動飲料。
    “帥不帥？”淩源風仰頭灌了一大口，汗水順著下巴滴落。
    傅星沅用毛巾輕輕擦去他額頭的汗：“還行。”
    就這兩個字，淩源風卻像得了滿分一樣得意。他正要說什麽，裁判的哨聲響起。傅星沅推了他一把：“去吧。”
    下半場對手加強了防守，比分一度膠著。最後三十秒，兩隊打平。淩源風接到傳球，一個假動作晃過防守隊員，在終場哨響前投出了壓哨球。
    籃球劃出完美弧線，穩穩落入籃筐。全場沸騰，隊友們一擁而上把淩源風拋向空中。透過人群縫隙，他看到傅星沅站在看台上，嘴角微微上揚。
    頒獎儀式後，淩源風迫不及待地衝出更衣室。傅星沅在體育館後門等他，手裏拿著冠軍獎牌的盒子。
    “我的獎勵呢？”淩源風湊過去，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
    傅星沅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票：“明天有場音樂會。”
    淩源風接過票一看，是那支黑膠唱片樂隊的現場演出。他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買的？”
    “上周。”傅星沅把獎牌盒子遞給他，“要去嗎？”
    “當然！”淩源風一把抱住傅星沅，“不過這個不算獎勵。”
    傅星沅挑眉：“那要什麽？”
    淩源風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得像個討糖吃的孩子。傅星沅環顧四周，確定沒人後，快速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就這？”淩源風不滿地嘟囔。
    傅星沅無奈，拉著他拐進無人的器材室。昏暗的光線裏，他捧住淩源風的臉，認真地吻了上去。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淩源風隻覺得全身血液都湧向了頭頂。
    “夠了嗎？”分開時，傅星沅的耳尖微微發紅。
    淩源風傻笑著搖頭：“永遠不夠。”
    回宿舍的路上，淩源風一直哼著不成調的歌。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但他毫不在意，時不時就要摸一摸口袋裏的音樂會門票。
    “對了。”淩源風突然想起什麽，“明天穿什麽？”
    傅星沅看了他一眼：“隨便。”
    “怎麽能隨便！”淩源風較真起來，“第一次約會看音樂會，得正式點。”
    傅星沅停下腳步：“第一次？”
    “正式的，正式的約會。”淩源風急忙解釋，“之前都是吃飯訓練什麽的...”
    傅星沅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穿那件深藍色襯衫。”
    淩源風眼前一亮：“情侶裝？”
    “隨你怎麽說。”傅星沅轉身繼續走，但淩源風分明看到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宿舍樓下，他們遇到了文學社的幾個女生。女生們看到兩人一起回來，立刻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淩源風條件反射地想去拉傅星沅的手，又怕他不自在。
    誰知傅星沅主動牽住了他，十指相扣從女生們麵前走過。淩源風驚訝地瞪大眼睛，心裏甜得像是灌了蜜。
    “你今天...”淩源風欲言又止。
    傅星沅捏了捏他的手心：“有問題？”
    “沒有！特別好！”淩源風咧嘴一笑，“就是沒想到你會...”
    傅星沅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我在學習。”
    “學習什麽？”
    “怎麽當個好男友。”傅星沅說完，耳根微微泛紅。
    這句話讓淩源風心跳漏了半拍。他緊緊回握傅星沅的手，突然覺得這個夏天美好得不像話。
    音樂會當晚，淩源風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約定地點。他穿著那件深藍色襯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當傅星沅出現在街角時，淩源風呼吸一滯——那人也穿了件同色係的襯衫，整個人在路燈下像是會發光。
    “等很久了？”傅星沅走到他麵前。
    淩源風搖頭，獻寶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小束滿天星：“給你的。”
    傅星沅愣了一下，接過花束：“為什麽？”
    “就...想送。”淩源風撓頭，“網上說約會要帶花。”
    傅星沅低頭聞了聞花香，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音樂廳裏燈光漸暗，當熟悉的旋律響起時，淩源風偷偷看向身旁的傅星沅。那人閉著眼睛，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淩源風悄悄伸出手，覆在傅星沅的手背上。傅星沅沒有躲開，反而翻轉手掌，與他十指相扣。
    這一刻，淩源風突然明白了什麽是幸福。不是轟轟烈烈的告白，不是刻意營造的浪漫，而是這樣平凡的瞬間——喜歡的人就在身邊，手心傳來溫暖的觸感，耳邊是動人的音樂。
    回校的公交車上，淩源風靠著傅星沅的肩膀昏昏欲睡。傅星沅沒有推開他，反而調整了下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
    “開心嗎？”淩源風迷迷糊糊地問。
    傅星沅輕輕“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玩著淩源風的耳釘。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淩源風心裏暖暖的，他決定明天要去買更多花，更多唱片，更多能讓傅星沅露出這種表情的東西。
    因為這樣的傅星沅，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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