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鎮的晨霧還未散盡，洛棲塵與傅星沅便已踏上歸程。小舟逆流而上，兩岸青山如黛。傅星沅枕在洛棲塵膝上，把玩著在鎮上買的玉墜。
    “回去後給你做個劍穗。”傅星沅舉起玉墜對著陽光端詳，“正好配你的星河劍。”
    洛棲塵正要答話，突然神色一凜。遠處天際，一道赤色信號彈劃破長空——星隕閣的緊急召集令。
    “出事了。”洛棲塵立刻催動靈力，小舟如離弦之箭般加速前行。
    傅星沅坐起身，紫眸微眯“是魔族的氣息。”
    星隕閣山門前，護山大陣已然開啟。大長老見到二人歸來，急忙迎上“仙尊，魔族大軍壓境，為首的正是……是您兄長洛無涯。”
    洛棲塵眸光驟冷“江欲雪可在？”
    “在。”大長老麵色凝重，“那叛徒帶著魔族先鋒，已經攻破第一道防線。”
    傅星沅輕撫洛棲塵緊繃的背脊“別急，先看看情況。”
    議事廳內，眾長老正在激烈爭論。見洛棲塵進來，立刻安靜下來。
    “傷亡如何？”洛棲塵沉聲問。
    “弟子傷十七人，亡三人。”二長老咬牙切齒，“那江欲雪專挑昔日同門下死手。”
    洛棲塵閉目片刻，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冰寒“傳令，啟動誅魔大陣。”
    傅星沅按住他的手腕“我去會會他們。”
    “不行。”洛棲塵斷然拒絕，“太危險。”
    “放心。”傅星沅輕笑，“就憑他們，還傷不到我。”
    山門外，黑壓壓的魔族大軍如潮水般湧來。江欲雪一馬當先，手中長劍滴著星隕閣弟子的血。
    “師尊。”他見到洛棲塵，笑容扭曲，“別來無恙啊。”
    洛棲塵麵無表情“孽徒。”
    傅星沅緩步上前，紫眸中寒光閃爍“上次饒你一命，看來是錯了。”
    江欲雪臉色驟變“是你！那個占據師尊身體的妖孽！”
    話音未落，傅星沅已瞬移至他麵前，一掌拍向他天靈蓋。江欲雪倉皇舉劍格擋，劍身卻寸寸斷裂。
    “住手！”一道黑影疾馳而來，正是魔尊洛無涯。
    傅星沅冷笑，攻勢不減。就在他即將擊中江欲雪時，洛無涯突然祭出一麵血色幡旗，無數怨靈呼嘯而出。
    “雕蟲小技。”傅星沅袖袍一揮，怨靈盡數消散。他正要追擊，卻被洛棲塵攔住。
    “我來。”洛棲塵抽出星河劍，劍身七星同時亮起，“洛無涯，我們的賬該清了。”
    兄弟二人戰作一團。劍氣縱橫間，洛無涯漸漸不支。他突然獰笑，掏出一顆黑色珠子捏碎。
    “小心！”傅星沅閃身上前，撐開結界。
    黑霧散去，洛無涯已帶著江欲雪逃之夭夭，隻留下滿地魔族屍首。
    “追不追？”傅星沅問。
    洛棲塵搖頭“先救治傷員。”
    戰後清點，星隕閣損失不大，但弟子們情緒低落。洛棲塵親自為陣亡弟子主持葬禮，全程麵無表情，唯有傅星沅能看到他緊握的拳頭。
    夜深人靜，洛棲塵獨自站在觀星台上。傅星沅悄然出現，從背後環住他的腰。
    “難受就哭出來。”傅星沅輕聲道。
    洛棲塵沉默許久，才啞聲開口“那三個孩子……本不該死。”
    “是洛無涯父子的錯，不是你。”傅星沅轉過他的身子，捧起他的臉，“明日我陪你去找他們算賬。”
    洛棲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次，我不會再留情。”
    翌日清晨，兩人循著追蹤符的指引，來到一處隱蔽山穀。穀中陰氣森森，隱約可見魔族旗幟。
    “直接殺進去？”傅星沅挑眉。
    洛棲塵點頭，星河劍已然出鞘。
    魔族哨兵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劍封喉。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很快殺到主帳前。
    洛無涯顯然沒料到他們來得如此之快，倉促應戰。江欲雪躲在父親身後，臉色慘白。
    “弟弟，何必趕盡殺絕？”洛無涯強作鎮定。
    洛棲塵懶得廢話，一劍刺出。洛無涯勉強招架，卻被震得口吐鮮血。
    “師尊！”江欲雪突然跪地磕頭，“弟子知錯了，求您饒命！”
    傅星沅冷笑“現在求饒，晚了。”
    洛無涯見狀，突然將江欲雪推向洛棲塵，自己轉身就逃。傅星沅早有預料，一個閃身攔住去路。
    “父親！”江欲雪絕望呼喊。
    洛棲塵劍尖抵在他咽喉“當初你背叛師門，可曾想過今日？”
    江欲雪涕淚橫流“都是父親逼我的！他說隻要我幫他，就讓我當星隕閣主……”
    “閉嘴。”洛棲塵手起劍落，江欲雪瞪大眼睛，緩緩倒地。
    另一邊，傅星沅也已解決洛無涯。他提著洛無涯的頭顱走來，丟在江欲雪屍體旁。
    “結束了。”傅星沅握住洛棲塵微微發抖的手。
    洛棲塵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長舒一口氣“回去吧。”
    回程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直到星隕閣的山門映入眼簾，洛棲塵才開口“謝謝你。”
    傅星沅捏了捏他的手心“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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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閣為陣亡弟子舉行了隆重的祭奠儀式。洛棲塵親自為每人敬上一杯酒，承諾照顧其家人。
    當夜，傅星沅在寢殿備好熱水，加入安神的藥草。洛棲塵沐浴完畢，被他拉到榻上，細細按摩緊繃的肩頸。
    “別想太多。”傅星沅在他耳邊輕語，“你已經為他們報仇了。”
    洛棲塵轉身將他摟入懷中，埋首在他頸間深深吸氣。傅星沅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他漸漸平靜下來。
    “睡吧。”傅星沅輕撫他的背脊，“我守著你。”
    月光如水，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這一夜，沒有夢境打擾，洛棲塵睡得格外安穩。
    晨光熹微時，他睜開眼，發現傅星沅正凝視著自己，紫眸中盛滿柔情。
    “早。”傅星沅微笑。
    洛棲塵心頭一暖，低頭吻住他的唇。這個吻溫柔而綿長，仿佛能撫平所有傷痛。
    “今天想做什麽？”分開後，傅星沅問。
    洛棲塵想了想“教你下棋吧。”
    “好啊。”傅星沅眼睛一亮，“輸了的人要受罰。”
    “什麽罰？”
    傅星沅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洛棲塵耳根微紅，輕咳一聲“胡鬧。”
    “怕了？”傅星沅挑釁道。
    洛棲塵眸色轉深“希望你待會別求饒。”
    棋盤擺好，兩人對坐而弈。傅星沅學得極快，幾局下來竟能與洛棲塵鬥得旗鼓相當。
    “將軍。”傅星沅突然落子，得意地挑眉。
    洛棲塵看了看棋盤，坦然認輸“我輸了。”
    傅星沅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那說好的懲罰……”
    話音未落，洛棲塵已將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內室。傅星沅驚呼一聲，隨即笑倒在他懷裏。
    床幔垂下，遮住一室春光。窗外，星隕閣的弟子們正在重建家園。沒有人知道，他們威嚴的閣主此刻正與心愛之人共赴雲雨。
    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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