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星河劍在劍架上突然發出嗡鳴時，傅星沅正在給洛棲塵束發。他手指一頓，銅鏡裏映出兩人同時凝重的神色。
    “有意思。”傅星沅將玉簪插進發髻，指尖在洛棲塵後頸輕輕一按，“我去去就回。”
    洛棲塵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這次又是什麽？”
    “老東西不安分。”傅星沅眯起眼睛，窗外晴空突然炸開一道驚雷。他嗤笑一聲，俯身在洛棲塵唇上咬了一口，“放心，打不過我就跑。”
    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掠出窗外。洛棲塵看著那道轉瞬即逝的身影，星河劍自動出鞘半寸，被他抬手按了回去。
    九重天外，罡風撕扯著雲層。傅星沅踏碎第三道雷劫時，終於看見雲端那張模糊的臉。天道化身的老者手持玉冊，正在勾畫什麽。
    “找死。”傅星沅並指為劍，一道金光直接劈開雲層。老者手中玉冊嘩啦啦翻動，無數金色鎖鏈從虛空射出。
    鎖鏈在距傅星沅三丈處驟然崩碎。他踏著碎裂的金光走到老者麵前，一把掐住對方咽喉“上次警告過你，別動他。”
    老者周身泛起波紋，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異數當誅……”
    “誅你大爺！”傅星沅一拳砸在老者麵門，玉冊嘩啦散落漫天紙頁。他揪著老者衣領往雲層裏摜，每一拳都帶著星辰墜落的力道，“再搞小動作，我拆了你這破天道！”
    雲海翻騰間，老者身形逐漸渙散。傅星沅甩了甩手上的金光，突然察覺什麽似的回頭。洛棲塵不知何時立在雲端，星河劍懸在身側。
    “不是讓你等著？”傅星沅瞬移到他麵前，伸手抹去他衣襟沾到的雷屑。
    洛棲塵握住他的手腕“打完了？”
    “嗯，揍老實了。”傅星沅突然湊近，“擔心我？”
    星河劍發出不滿的嗡鳴。洛棲塵將人往懷裏帶了帶“回去說。”
    星隕閣的觀星台上，傅星沅翹著腿啃靈果。洛棲塵布下三重結界，轉身時看見那人把果核精準投進遠處的池塘。
    “它為什麽針對你？”洛棲塵開門見山。
    傅星沅舔掉指尖的果汁“看我不順眼唄。”見對方不語，他笑著補充，“嚴格來說，是看所有超脫它掌控的存在都不順眼。”
    夜風拂過觀星台，星河劍在石桌上微微發亮。洛棲塵突然伸手撫上傅星沅頸側，那裏有道淺淺的金紋正在消退。
    “小傷。”傅星沅滿不在乎地聳肩，“那老東西的法則反噬。”
    洛棲塵指尖凝聚起瑩白靈力，金紋卻突然遊動起來，像活物般鑽進他手指。傅星沅臉色驟變，一把扣住他手腕“別動！”
    兩道力量在皮膚下交鋒，最終被傅星沅強行鎮壓。他鬆開手時，洛棲塵腕間多了道交錯的金白紋路。
    “麻煩。”傅星沅皺眉，“這東西會暫時封印你三成靈力。”
    洛棲塵看著那道紋路“你經常這樣？”
    “第一次失手。”傅星沅忽然笑起來，“看來仙尊大人真是我的劫數。”
    翌日清晨，藥峰長老火急火燎求見時，傅星沅正在研究那道金紋。老人捧著碎成齏粉的測靈盤，胡子都在發抖“閣主體內怎會有天道之力？”
    傅星沅麵不改色“昨夜觀星有所感悟，不小心引動了星辰之力。”
    打發走將信將疑的長老，傅星沅轉身就撞進洛棲塵懷裏。對方剛沐浴完，發梢還滴著水“撒謊倒是熟練。”
    “實話他們受不住。”傅星沅勾住他衣帶，“疼不疼？”
    洛棲塵搖頭，突然將他打橫抱起。傅星沅猝不及防被扔進床榻，剛要起身就被按住手腕。洛棲塵俯身時，金紋順著交握的手腕泛起微光。
    “別……”傅星沅突然掙紮，“這東西會……”
    話音湮滅在唇齒間。洛棲塵渡來的靈力帶著清冽雪鬆氣息，與金紋相撞時激起細碎火花。傅星沅瞳孔驟縮，識海轟然炸開萬千星光。
    等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死死攥著洛棲塵的衣襟。那道金紋已經轉移到自己腕間，而對方唇角帶著血痕。
    “瘋子！”傅星沅手忙腳亂去擦他嘴角，“天道反噬也敢硬接？”
    洛棲塵握住他發抖的手指“現在能說了？”
    傅星沅盯著兩人交纏的指尖，突然泄了氣“這方天道在排斥我。”他抬起手腕，“金紋是標記，最多三個月就會把我彈出這個世界。”
    星河劍在鞘中發出悲鳴。洛棲塵撫過劍身，聲音平靜“有辦法解決嗎？”
    “有啊。”傅星沅湊近他耳畔，“把天道揍到不敢吱聲。”說完自己先笑起來，“開玩笑的，其實隻要……”
    話未說完，窗外雷雲驟聚。傅星沅眼神一冷，揮手布下屏障。雷光劈在結界上，映得他側臉明明滅滅。
    “看，連實話都不讓說。”他轉頭對洛棲塵眨眨眼，“不過仙尊大人要是親我一下，說不定我能想出辦法。”
    洛棲塵直接扣住他後腦吻了上去。這個吻帶著血腥氣，卻比任何時候都熱烈。分開時，傅星沅喘著氣笑“這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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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洛棲塵拇指擦過他濕潤的唇角，“夠不夠？”
    傅星沅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收起玩笑神色“足夠了。”
    當夜子時，傅星沅在觀星台布下大陣。八十一盞星燈懸浮半空，組成繁複的星圖。洛棲塵割破手掌，鮮血滴入陣眼時，整座星隕閣的靈脈都為之震動。
    “以星辰為引，靈脈為基。”傅星沅指尖勾勒出金色符紋，“從此你即天命。”
    最後一筆落下時，九霄雲外傳來不甘的轟鳴。傅星沅冷笑一聲，甩手將那道金紋擲向蒼穹。雷雲被生生劈開，露出其後璀璨星河。
    “解決了。”他轉身對洛棲塵伸手，“現在我是合法黑戶。”
    洛棲塵將他拉進懷裏，掌心貼住他後心。熟悉的靈力湧入經脈，再沒有半分阻礙。傅星沅舒服地眯起眼，像隻被順毛的貓。
    “不過有個副作用。”他忽然想起什麽，仰頭笑道，“以後你修煉突破，雷劫可能會凶一點。”
    洛棲塵低頭吻他發頂“無妨。”
    星河倒懸的夜空下，兩道身影依偎在觀星台上。傅星沅把玩著洛棲塵的手指，突然說道“其實我……”
    “不必說。”洛棲塵打斷他，“我知道。”
    傅星沅怔了怔，隨即笑開。他翻身跨坐在洛棲塵腿上，在漫天星光裏吻住那雙總是看透一切的的眼睛。
    “那仙尊大人可要看好我。”唇齒交纏間，他含糊道，“不然哪天我就……”
    未盡的話語被吞沒在更深的親吻裏。星河劍嗡鳴著飛出劍鞘，在兩人周圍劃出一道銀河般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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