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亮。
    龍虎山徹底回歸平靜，大火熄滅，殘屋推倒，準備重建工作。
    “趙董，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我已經把詳細的經過，發到你的郵箱了。”
    屋內、哪都通華北地區的幾位，都在安靜坐著，
    徐四拿著電話，正在給首都總部匯報情況。
    這次龍虎山的事，算是徹底鬧大了……
    因為王家也摻和了進來，而且還是跟全性聯手！
    最最重要的是，
    ——王藹死了！！
    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現任家主，異人界十佬會的一員！！
    地位尊崇，家族勢力龐大，影響力極廣的這麽一位異人大佬，
    就這麽沒了？
    他死了，那王家怎麽辦？
    那些資產、勢力、下屬……
    一切看得到，以及看不到的影響力，又該怎麽辦？
    “嗯，我知道了。”電話那頭，趙方旭平靜說道：“關於王家這件事，老天師是什麽態度？”
    “老天師什麽都沒說，自從王藹死後，他就閉門不見客，隻跟田晉中在屋裏喝茶下棋。”
    徐四捏了捏眉心，這就是最讓他頭疼的地方。
    這麽大的事情，
    這些頂級大佬，要麽不在場，要麽閉門不出，
    後續到底是個什麽章程？
    他猜呀、猜呀……
    腦子裏想出了一個個應對方案和計劃，
    但是沒有大佬們點頭，哪一個方案都不能真正落實下去。
    “好，那其他人手都陸續撤回吧，至於你們幾個，繼續待在龍虎山上，等著看老天師的態度。”
    “在此期間，要是遇到突發情況，隨時和我聯係。”
    “要是必要的話，你們可以直接代表公司的立場。”
    趙方旭掛斷了電話，
    徐四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四兒，趙董到底怎麽說？”徐三麵色嚴肅，開口問道。
    “趙董說了，留我們在山上，繼續觀望一番。”
    “最重要的還是老天師的態度……”
    “沒他老人家發話，哪都通什麽都不做，靜觀其變就好。”
    徐四說道。
    張楚嵐站在一旁，麵露思索：“四哥，這事師爺會開口嗎？”
    “他老人家畢竟是天師，怎麽能直接表態呢？”
    在張楚嵐看來，
    王家的結局已定，王藹一死，他們沒了主心骨，又攤上這麽一件大事，異人界各方勢力，勢必虎視眈眈。
    沒錯，
    這件事裏，龍虎山是苦主，老天師地位超然，
    隻要他發話，這件事就算定性了，
    可你讓他說什麽？
    說主謀已死，王家餘者無辜？那以後大家怎麽看老天師？
    哦，老好人……好欺負……
    可也不能讓老天師說——王家死有餘辜，大家大快朵頤吧，不用客氣？
    人家可是道士啊！！
    以後又有人說，老天師心狠手辣，一點往日情麵都不看，連一群婦孺都不放過！
    難……太難了……
    張楚嵐換位思考一下，除了閉門不出，一言不發，還真是沒什麽太好的辦法。
    徐四走過來，拍了拍張楚嵐的肩膀。
    “楚嵐呀，你還是太青澀了，大學生一個……”
    “像這種事情，會直接表態的人，那都是說話沒用的小角色！”
    “能一錘定音的那些大佬，永遠都是坐在幕後不說話的。”
    “老天師不表態……那就是表態了呀！！”
    “等著吧，最多三天……”
    “隻要天師府這邊沒變動，外麵的人，就會立刻對王家動手了。”
    張楚嵐瞳孔一縮，倒吸一口涼氣。
    他麵露震驚之色，看著徐四一臉欽佩：“原來是這樣？四哥，還是你懂得多呀！！要不說趙董還是信任你呢，高瞻遠矚，領導風範呀！！”
    張楚嵐豎起一根大拇指，滿臉的崇拜。
    “哈哈哈……哈哈……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徐四掐腰大笑，麵露得意。
    “馬屁精！”
    徐三翻了一個白眼，嘴裏嘀咕一句。
    張楚嵐這番話，做作且浮誇，能騙得了誰？
    偏偏他倆湊一起，
    一個愛說，一個愛聽，
    真是天生一對！！
    “噔~噔~噔~”敲門聲響起。
    馮寶寶就在旁邊，直接開門。
    一個龍虎山道人站在門口，朝著屋內拱手示意：“請問，張楚嵐在嗎？天師要見他……”
    ……
    張楚嵐獨自過來，站在院門口，輕敲屋門。
    “是楚嵐吧，你進來吧。”屋內，張之維開口說道。
    張楚嵐鬆了口氣，雙手揉了把臉，露出一個笑容，這才推門進去。
    “師爺，楚嵐給您請安了！”
    “晉中師爺，也給您請安了！”
    “靈玉師叔，你也在呢……楚嵐……”
    張楚嵐進屋，見人就拱手，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沒皮沒臉。
    張靈玉趕緊擺手，示意就不用給自己請安了。
    張楚嵐是小輩兒，
    可他在這屋子裏，也隻是一個晚輩，擺不得譜。
    “楚嵐，我和你晉中師爺剛才商量了一下，所以喊你過來是想問問你的想法。”張之維看著他，麵容和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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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我？
    張楚嵐懵了一下，有什麽事要問自己的？
    王家的事？
    張楚嵐立刻把這個念頭給摒棄了出去，這事還輪不到自己提意見，
    別說是提了，
    就算張之維做好了決定，他都未必是最先知道的。
    這點自知之明，張楚嵐還是很清楚的。
    “師爺，是什麽事啊？”張楚嵐一臉好奇。
    “你想不想回到龍虎山？”張之維也沒有磨嘰，直接開口。
    “啊？”
    “楚嵐啊，我跟你師爺商量了一下，你爺爺本來就是我們龍虎山親傳弟子，”
    “而你又學了金光咒和雷法，按說就是龍虎山的弟子了，但總歸少了一個認可。”
    “你要是願意的話，你師爺就開了山門，真正收你進來……”
    “以後你就在山上清修，外麵的麻煩，就都跟你無關了。”
    田晉中在一旁解釋道。
    原來如此！！
    張楚嵐心頭一暖，都這種時候了，兩位老人家還想著自己的事情，
    張楚嵐知道，隻要他點一下頭，從今以後，他就真正是龍虎山的弟子了！
    八奇技？炁體源流？
    誰敢惦記？
    來，借你倆膽子，直接上龍虎山要！！
    不得不說，
    張楚嵐這一刻，無比心動。
    但他餘光看了一眼張靈玉，心裏又咯噔了一下，內心的喜悅，突然就淡去了幾分。
    “師父，這小子剛才看我呢！”
    張靈玉五感敏銳，立刻就把握住了張楚嵐的視線。
    這屋裏，除了田晉中修為被廢不提，
    就張楚嵐那點小動作，能瞞過誰？
    張之維撫須而笑：“楚嵐，你是擔心你靈玉師叔容不下你？”
    張楚嵐倒吸一口涼氣，連連擺手不止。
    “沒，沒呀，師爺！！”
    張之維又保證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吧，咱們龍虎山不比外麵，沒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你隻要願意，這山上房子還不少，多住一個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至於靈玉，他的品性我們都看在眼裏，也不會容不下你的。”
    “師爺……”
    張楚嵐擺手不止：“我不是這個意思，靈玉師叔的品性，我是信得過的。”
    “不過，我已經是哪都通的員工了，現在讓我上山清修……”
    “說實話，我的性子未必就能耐住寂寞呀。”
    張楚嵐雙膝跪地，朝著兩個老人磕一個響頭。
    “謝兩位師爺惦記，我也替爺爺感謝兩位。”
    “但楚嵐腳下的路，在世俗裏，在哪都通……”
    “但並不在山上。”
    田晉中麵露失望，卻也不說什麽。
    人各有誌，總歸是勉強不來的。
    張之維歎氣，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強了。”
    “金光咒也好，五雷正法也罷，都是龍虎山的神通，你要勤加修行，不可以懈怠了。”
    張楚嵐又磕了一個頭，
    “謝師爺，楚嵐保證，這兩門神通隻在我一人身上，”
    “就算成家立業了，有了兒子，也絕對不往下輩兒再傳！”
    “若有違此誓……”
    “——五雷轟頂，死而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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