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武校，占地麵積很大，
    從外麵看的話，就是普通的一間學校，但畢竟是武校，規劃、建築風格還是有些差異的。
    張靈玉進來，很快就被人發現了。
    “喂，你是幹嘛的？”
    幾個穿著白底紅紋校服的學生，雙手插兜，上衣校服拉鏈鬆開，站在那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沒有修煉痕跡，
    隻是普通人而已！
    從哪都通給的情報看，唐門這些年來，過的日子並不舒服，傳承方麵先不提，
    因為是和平年代，他們的買賣直線下滑，說的誇張點，門內弟子都快成吃幹飯的了。
    幸好家底厚，
    趁著改革開放的機會，在山下開辦了一家武校，對外招收學員，
    隻是招生也不理想，勉強顧住一些日常支出罷了。
    這裏是外校區，
    主要就是麵對普通人招生，要是發現得炁的好苗子，就會轉入內校區……
    那裏才是唐門的核心腹地。
    “我來找你們教導主任，請問應該怎麽走？”張靈玉看著他們，開口問道。
    “找張主任的？你是幹嘛的……不會是來這裏上學的吧？”
    幾個小娃娃裏，有一個似乎是領頭的，他歪頭挑眉，斜眼打量。
    “你年齡都多大了，這時候學武根本來不及的，我勸你還是別來了。”小娃娃擺了擺手，似乎是想把張靈玉驅趕出去。
    “衛華~！！”
    不遠處，有人開口喊道。
    小娃娃一個激靈，下意識轉頭過去，一臉怯怕的模樣：“唐老師，我在呢。”
    “滾蛋！”
    那人皺眉，擺了擺手道，
    幾個小娃娃趕緊撒腿就跑。
    “是你？！”張靈玉看著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當初那個，在龍虎山下，襲擊他的唐門殺手嗎？
    唐老師……
    沒想到唐門的職業殺手，平日裏竟然還在武校裏幹這活。
    不過一想，似乎也合理。
    術業有專攻，
    唐門再沒落，以他們的本事，隨便拿點技巧出來糊弄一下，對外麵的人而言，那都是真本事。
    要不是這樣的話，
    哪都通也不會盯上唐門，想拉攏他們了。
    “靈玉真人，好久不見了。”
    那人走了過來，麵無表情，也說不上是熱情還是冷漠，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麽端倪。
    “你怎麽會來這裏？”
    張靈玉從兜裏掏了一下，拿出了哪都通的臨時證件。
    “我是代表哪都通過來的，想拜見唐門長。”
    “……哪都通？”
    那人臉色古怪，看了一眼證件。
    龍虎山親傳，竟然來唐門駐地，這本來就很稀奇了。
    張靈玉竟然是代表哪都通來的？
    “來者是客，我去替你傳話。”
    他領著張靈玉來到一間休息室，然後便出去了。
    當初的那件事，
    張靈玉沒提，這人也沒提，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沒過多久，
    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這人年邁，滿頭白發，皮膚褶皺，身子骨也略微有些駝背，
    “靈玉真人，久仰了，我是武校的教導主任——張旺。”
    老頭自我介紹道。
    “張……主任。”
    張靈玉起身拱手，就是這稱呼，讓他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我們門長不在，不知道你來這裏是有什麽事？要是方便的話，直接跟我說也一樣。”
    張旺身上氣質冷漠，
    這似乎是唐門的一個特征，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長久的訓練後，自然養成的一種特質。
    不親近、不疏遠，
    隻是冷漠而已，
    張靈玉站在這裏，就像不是上門拜見談事，而是過來談生意的一樣。
    “我是來拜見唐門長的，我要談的事情，也隻能跟門長談。”
    張靈玉搖了搖頭，
    他算是看出來了，唐門的人，大概就是這種風格。
    至少，他們對外就是這種風格。
    所以也不用矯情，有事直說，反而最好。
    張旺沉默了一下，
    他眯眼看著張靈玉，不知道在想什麽。
    “靈玉真人，我這麽說也是為了你好。”
    “你想見門長，還是有些麻煩的，他在內校區……那地方，你還是不去為好。”
    內校區，
    是唐門的核心駐地，就算是學生，也隻有得炁入門的弟子，才能進去受訓。
    張旺這話，倒也不是威脅，
    一個殺手的核心駐地，
    外人進去，怕是真的不太合適，
    就算唐門同意，
    外人也不見得就敢隨便進入。
    誰知道那裏，都有些什麽古怪？
    “我還是想見一下唐門長……張主任，我這次過來，事情並不複雜。”
    “跟唐門長見了麵，談幾句話，我就走了。”
    張靈玉拱手，盡量釋放著善意。
    張旺看著他，見他堅持，也就點了點頭。
    “小明！”張旺招呼一聲，
    門外，剛才那個唐門殺手走了進來。
    “你帶著靈玉真人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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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唐明？
    “請吧。”
    唐明擺手，示意張靈玉跟上。
    ……
    張旺站在窗戶旁，看著下麵張靈玉兩人，沿著校內道路，朝著後山去。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了出去。
    “喂，師兄……張靈玉堅持要去見你，我讓小明帶他過去了。”
    “估計又是那事，看來哪都通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竟然能說動張靈玉過來，這是給咱們施壓來了。”
    “我的建議是攆他出去……”
    “就算要談，也不可能是這種方式來談。”
    張旺麵無表情，緩緩說道。
    另一邊，
    張靈玉跟著唐明，兩人沿著一條小路蜿蜒上山，
    沿途無話，
    唐明甚至都不曾回頭看過一眼。
    行至山腰，
    張靈玉神色開始有些變化，他的視線不時的打量起四周，
    山路兩側，都是密林，
    寂靜、隱秘，
    但他的感知，還是能發現隱藏在暗中的一個個眼線。
    唐明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不用在意，都是日常安排而已，並不是針對你。”
    張靈玉點頭，表示理解。
    唐門特殊，
    要是連這點手段措施都沒有，那才奇怪了。
    “外麵都說唐門沒落了，沒想到弟子竟然還有這麽多。”
    就這短短一段山路，
    張靈玉至少發現了十幾個藏在暗中的唐門弟子，
    這些人的修為，在張靈玉看來隻能算是一般，但是隱匿炁息的手段，還有藏身的技巧，確實比尋常異人要厲害的多。
    要是普通人在這裏的話，
    怕不是在密林裏轉上一圈，也未必就能發現什麽端倪。
    唐明神情古怪，卻不回話。
    兩人進入山中，
    終於看到了另一處隱秘的校區，這裏占地麵積就要小上很多，
    但相比而言，
    整座山也可以說，都是唐門的地盤。
    張靈玉被領著，直接來到一處教室內，教室空蕩蕩的，也沒有學生上課的桌椅。
    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獨自坐在椅子上，
    在他的對麵，也擺著一把空椅子。
    “坐！”
    老者指著對麵的椅子，示意道。
    很顯然，眼前這個人，就是唐門的門長——唐妙興！
    “唐門長，我這次是代表哪都通，過來拜訪的。”
    “同時，也是想……”
    張靈玉直接過去坐下，直接開口說道。
    唐妙興一抬手，直接打斷了張靈玉的話。
    “你是龍虎山的人，卻說代表哪都通，這讓我怎麽相信？”唐妙興開口反問道。
    “這點確實值得懷疑，但是，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張靈玉也不介意被打斷話，
    反而微笑一下，看著唐妙興反問道。
    唐妙興略微皺眉，
    這回答，怎麽跟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唐門長，我這次過來，確實跟龍虎山沒有關係，跟我師父也沒有關係……”
    “甚至，跟我自己都沒有任何關係。”
    “我隻是幫哪都通的趙董一個忙，所以你不用考慮我的態度，又或是龍虎山的態度。”
    “你隻需要考慮哪都通就行了。”
    張靈玉說著，直接掏出了一封信函。
    “這是趙董親手寫的信件，托我給你送過來。”
    “當然，裏麵的內容，想必你也能猜得到吧？”
    唐妙興並沒有接過信件，
    但他對於信件裏的內容，也確實可以猜到。
    “來之前，是怎麽說的？”唐妙興微微合眼，沉思一番問道。
    “唐門，直接並入哪都通，條件隨你們開！”張靈玉隨口說道，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結果，但我想，就算是哪都通裏，也沒人會奢望唐門同意這個方案的。”
    “所以，不如直接聊一下折中的好了……”
    “唐門出一批精銳，直接加入哪都通做事，並且每年為哪都通培養新人。”
    “當然，要是同意的話，那生源的問題，你們以後就不用再擔心了。”
    唐妙興坐在那裏，閉目沉思，雙腿疊在一起，手指輕敲膝蓋。
    “直接抽了我們唐門的血，再讓我們唐門持續輸血……”
    “那唐門，以後還是唐門嗎？”
    唐妙興猛地睜眼，眼中透著一絲凝練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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