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嗎？
    ……
    蝶沉默不語，她可不是小年輕了，早就過了中二無腦的年齡。
    千百年來，異人如恒河之沙，多少天驕、多少天才，數都數不清！
    她所培養出來的魔人，各方麵都是很優秀，
    但要說他是最優秀……
    簡直就是荒謬！
    “以前，我們的年代沒有網絡，大家所接觸的圈子很小，都是各自熟悉的朋友、同門、長輩……”
    蝶看著魔人，緩緩開口說道。
    魔人皺眉不解，麵露疑惑，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因為接觸的少，所以總是會幻想外麵的世界，”
    “因為接觸的少，所以就下意識的，認為自我渺小，而對外麵抱有敬畏之心。”
    “我都這麽強了，那外麵的天才，又會強到什麽地步呢？”
    蝶苦笑一下，看著眼前的魔人，她微微搖頭，又歎息一聲。
    “現在的你們，真是完全不一樣……接觸網絡，自以為就見識過全世界了。”
    “自以為見多識廣，又因為自身有些天賦，就認為旁人都不過如此。”
    “我都這麽強了，而他們卻那麽普通、弱小……就以為世界不過如此？”
    蝶拄著拐杖，身形不知怎麽的，就有點佝僂了，
    隻見她移動腳步，緩緩的朝著洞口走去。
    “婆婆，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魔人歪著頭，神色明顯有些不屑。
    蝶頭也不回，自顧自的走著，
    “我們的眼界很小，但我們的心卻很大，大到能吞下整個世界。”
    “你們眼中的世界很大，能看到整個世界，但心性一般，小到隻能容納下自己……”
    ……
    “婆婆？”
    蝶頓下腳步，回頭看了魔人一眼，
    “還不明白嗎？”
    “凡是握住蛭丸的人，都會被影響心性，所以它才被喚作‘妖刀’！”
    “既然你拿著它，卻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就說明……”
    “你手上拿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蛭丸！”
    “傻孩子，我們被算計了！”
    蝶說完這幾句話，苦笑一下，她看向四周的比壑忍，一個個被黑袍遮住身形，麵罩覆蓋五官。
    但透過這身衣服，
    她卻能清楚的辨識出任何一人！
    這些人，可都是被她從小培養起來的種子，是比壑忍的延續。
    “孩子們，準備戰鬥吧，敵人很快就會找來了……”
    “拿出你們身為比壑忍的素養，挺起你們的脊梁，站在這片土地上，”
    “像你們的先輩們一樣，戰鬥吧……死戰……死戰！！”
    蝶發出一聲怒吼，手中的拐杖用力一砸地麵，堅實的地麵硬是被砸出了裂紋。
    她眼神裏泛著殺意，周身氣勢迸發，
    這股氣勢，這股氣魄，
    讓周圍的比壑忍，紛紛目視過來，眼神中透著欽佩和尊敬。
    一個國家也好，一個文明也好，又或是一個組織也好，
    其實骨子裏都是一樣的，
    傳承的從來都不是什麽‘法器’、‘聖物’，
    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
    一種能夠融於血，銘刻在記憶裏，沉澱在細胞深處的一種東西。
    蝶，
    她隱忍一生，隻為了比壑忍的延續，為了複仇，
    這數十年的堅忍、付出、心血，
    早就被這些年輕人看在眼中，記在心裏，
    一點一滴，
    與他們的心靈融為一體！
    ……
    “他們就是比壑忍嗎？怎麽看著有種邪派宗教的感覺？”
    山洞入口處，
    三個人影走了進來。
    馬仙洪看著眼前這些人，聽著剛才蝶的話，眉頭緊皺，心裏有些抵觸和不適應。
    他也建過碧遊村，既是村長，還是‘新截教’的教主，
    雖然隻是玩票性質，而且還是有點‘趕鴨子上架’的那種，
    但手底下好歹也養過一批異人，隻是後來被哪都通給截胡了，連他自己都成了公司的員工。
    馬仙洪的宗旨，一向都是來去自由，修行自由，
    既不會限製村民的行動，更不會去嚐試洗腦別人，
    自由……散漫……有教無類……
    這才是他喜歡的修行風格！
    眼前這些比壑忍，分明就是走的另一個極端，隻是略微旁聽了一下，就讓他有種本能的排斥。
    “確實如此，忍者嘛……洗腦肯定是少不了的環節。”
    張靈玉站在一旁，略微點了點頭。
    他的看法跟馬仙洪一樣，
    他自己就是道士，對於這方麵更為敏感，宗教是信仰，但眼前這些人，分明就是沾著一點邪教的性質了。
    “唐門長，你們跟比壑忍接觸最多，他們一直都是這種風格嗎？”
    “唐門也是殺手組織，雖然不是忍者，按說應該有相似之處才對。”
    張靈玉又看向唐妙興，有些好奇。
    唐妙興站在那裏，一身長衫，氣質儒雅，眼神又透著冷漠。
    他看著山洞中這些比壑忍，視線掃過，觀察了一番，
    隻聽他‘嗬嗬’冷笑一聲，透著一股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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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手需要的是堅忍的心性，堅定的意誌，決絕的出手，不畏死的冷血。”
    “他們這些人……差的太遠了。”
    “就像是……在玩扮演遊戲的小醜。”
    唐妙興搖了搖頭，感到一絲失望。
    當初的比壑忍，跟唐門敵對多年，雙方殺的血流成河，彼此損失慘重。
    比壑忍被殺的幾乎滅絕，
    而唐門的高手也拚光了整整一代人，
    雙方隱秘的暗殺手段，都是層出不窮，一個個拿著人命去填窟窿，就為了獲取對手更多的情報。
    上一次比拚，
    你能殺死對方幾個高手，而自己毫發無傷，
    下一次比拚，
    你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住破綻，一擊斃命。
    ——恨！
    但也欽佩，那是頂級殺手之間的惺惺相惜，
    可眼前這些人……
    唐妙興閉眼，心中毫無波瀾，隻覺得一陣無趣。
    唐門活了下來，
    比壑忍，
    死了！
    不是死在今日，
    而是死在多年以前！
    當年的對決，
    終究是唐門勝了！
    ……
    三人目中無人，自顧自的聊天，
    反觀山洞中的比壑忍，卻如臨大敵！
    蝶看著眼前的三人，
    一老、兩少，
    如果說張靈玉、馬仙洪，她還不認識的話，
    但是唐妙興，隻是站在那裏，那股氣質、味道，就讓她如臨大敵！
    “——唐門？！”
    蝶咬牙切齒，看著唐妙興，宛若仇人一樣。
    唐妙興睜眼，看著眼前這個老嫗，冷笑一聲，
    “這麽恨唐門嗎？”
    “那就好……繼續恨下去吧，”
    “帶著這股恨意……”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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