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阿帕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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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接過拐杖,緊緊攥在手裏,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嘴裏卻含糊道。
    “沒...就是...就是渾身疼...哎喲...
    老二!你說,你最近又在外頭的得罪誰了?!”
    看著白寶山緊緊攥著拐杖,又直指白澤的樣子,白文清眼底的懷疑更深。
    白家別墅裏雞飛狗跳,兩人前腳溜回家關上門,白羽後腳就掏出手機。
    指尖劃拉著屏幕,把拍下來的私庫地圖照片放得老大,作圖工具掏了一大堆。
    她擰著眉,頭發絲垂下來掃著地圖。
    鉛筆尖戳在紙上,沙沙作響,對照手機,一點一點地往地圖上測算標注。
    距離最近的那個物資點,戳在基地外三十裏一片爛樓廢墟下。
    最遠的那個,直接紮進了百多裏外的荒山脈裏。
    張爻歪著腦袋湊過去看,下巴頦蹭著白羽肩膀,熱烘烘的呼吸噴在她脖子上。
    “謔!這老頭兒屬耗子精的吧?挖這麽多坑,藏他那些棺材本兒?”
    她手指頭戳著地圖上最遠的點,嘴角扯開。
    “嘖嘖,這得跑斷腿...”
    白羽沒空搭理,專注地把最後一個點戳上,吹了吹橡皮屑。
    她直起腰,手指點了點那幾個深山老林裏的點,側過臉,鼻尖蹭到張爻臉頰,眼神清亮得紮人。
    “收拾東西,走。”
    “啊?現在?”
    張爻猛地坐直了,眉毛挑得老高。
    “屁股還沒坐熱乎呢...”
    白羽伸手,食指屈起,在張爻腦門上彈了個脆響。
    “你要等老頭兒緩過來,去挪窩?”
    “嘿嘿...行,那咱快走。”
    張爻捂著腦門咧嘴,心裏樂翻天,她老婆是會坑爺的。
    隨便招呼土撥鼠一聲看家,兩人便悄沒聲兒溜出基地,紮進了外麵那片吃人的廢墟裏。
    這一趟踩盤子,著實招罪,路上不知殺退了多少眼紅的鬼。
    半個多月風裏來泥裏滾,兩人身上的味兒比垃圾堆還衝。
    張爻的衝鋒衣被亂石劃拉出好幾道大口子,白羽盤頭發的皮筋換了又換,頭發胡亂紮著,灰頭土臉。
    全仗著張爻這個活閻王開路,加上白羽冷靜指揮,兩人才算囫圇個兒摸清了所有私庫的底細。
    十二個!
    整整十二個比劉家倉庫還大的窟窿!
    八個塞得滿滿當當,罐頭堆得頂,真空包裝的米麵一眼望不到頭,藥箱子更是集裝箱一體囤。
    槍彈散發著機油味兒,成箱金條和亮閃閃的稀有金屬晃人眼。
    剩下四個,居然是建在地下深處,保存得賊拉好的大水庫。
    最大的“臥槽”,藏在最深最遠的山脈裏。
    當兩人終於摸到那個掏空的山肚子入口,看清裏麵停著的玩意兒時,張爻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蹦出來。
    山肚子掏得能直接起降戰機!
    一根根比猴麵包樹還粗的合金大柱子,頂著天,門是三道比銀行金庫還厚重的合金大閘。
    “我...操...”
    張爻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鴕鳥蛋,單這私庫造價就得老鼻子錢了。
    還有旁邊停機坪上,兩架通體漆黑,線條硬得硌牙,渾身散發著凶氣的鐵疙瘩,跟倆沉默的凶獸一樣趴在那兒。
    粗壯旋翼葉片,厚實裝甲板,機翼下掛著武器接口。
    白羽蹙眉,認出了武裝直升機的型號——白毛鷹家的阿帕奇。
    張爻被勾了魂兒,“嗷”一嗓子就撲了過去。
    整個人跟八爪魚似的扒在冰冷機身上,臉頰死命貼著防鏽漆,雙手哆嗦著亂摸,嘴裏倒吸涼氣。
    “我的媽呀!我的姥! 咱省吃儉用換的雲雀,跟它一比,就是隻拔了毛的雞崽兒!”
    她繞著直升機打轉,手貪婪地摳著冰冷鉚釘和裝甲縫兒,恨不得把整架飛機生吞。
    白羽也倒抽一口涼氣,喉嚨發緊。
    她知道那爛老頭兒有錢,但沒想到能有錢到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這玩意兒也能搞來囤著?還一囤囤倆?!
    旁邊貨架還整整齊齊碼著,二十架嶄新的雲雀單人飛行器。
    角落裏,航空燃油桶堆得跟山包似的,連雲雀的特殊燃油,都是按噸算。
    還有整排的改裝防彈車、特種越野、重型工程車、農用車...
    甚至還有兩個集裝箱的古董收藏,不光有本國的,別國的古董收藏也不少。
    張爻看著曾出現在課本上的老物件,伸手一探有反應,當時就呸了一口。
    “瑪德!這真是故宮一件,你一件啊?!”
    整個山肚子裏的東西,多到讓張爻都感覺喘不上氣,身體直哆嗦,眼紅的滴血。
    魔都基地的供銷商場跟這兒比,就是個鄉鎮雜貨鋪。
    張爻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嚨幹得冒煙,扭頭看向白羽,聲音都劈叉了。
    “老婆...那老頭兒...
    這他媽...這...這是販毒了,才攢下的家底兒吧?!”
    白羽搖搖頭,也被這潑天的富貴震得有點懵。
    “不知道...”
    她跟白家核心不沾邊,對老頭兒的底細隻有個模糊印象。
    “就知道他有錢,沒想到...是這種有錢。”
    她走到另一架直升機旁邊,抬頭看著這鐵疙瘩,眼神複雜,腦子像團亂麻。
    張爻看著那兩架讓她心尖尖都在顫的阿帕奇,爪子癢得恨不得立刻把它們塞進自己兜裏。
    “啪——!”
    她猛地抬手,結結實實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半邊臉瞬間火辣辣地腫起。
    “冷靜,呼...冷靜...有點出息。”
    她嘀咕著,在原地轉磨, 強迫自己把眼珠子從那直升機上撕下來,疼得呲牙咧嘴。
    “瘋了?!”
    白羽被她這自殘式清醒法弄得眼皮一跳,隨即壓下心頭巨浪。
    “別轉了,繞的我頭暈。”
    她把手裏的平板,和一個微型激光測距儀塞張爻手裏。
    “快點幹活。”
    張爻接過東西,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子貪念死死壓下去。
    集中精神,舉著測距儀和錄像機,一寸寸掃那些複雜的支撐機構。
    白羽緊挨著她,手裏捏著個小本子和筆,飛快記著張爻嘴裏蹦出來的數字,時不時低聲提醒。
    “左上角,那個鼓包的地方,掃細點。”
    “通風口和牆連著的地方,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