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根子早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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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爻...”
    白羽緩過神,無力的抓住張爻撫在她臉上的手,聲音沙啞,眼圈泛紅。
    “這些...災,根本不是天氣的事兒。
    它們不是獨立的,是連續反應...是地心,地心出了毛病!”
    先是地核散熱亂套,能量憋在裏麵亂竄,才搞得地麵忽冷忽熱,連帶大氣循環全崩潰。
    能量憋到一定程度,總得找個口子發泄,就把地殼憋出了內傷。
    到處是裂縫,所以才到處地震,連死火山都給硬生生灌活了!
    這股勁兒太大,持續攪動,愣是攪和得整個星球越轉越慢,最後直接歇菜。
    刹車產生的應力,將本就千瘡百孔的地殼徹底撕裂,剛才的超級海嘯,正是海底架構被強行扯開巨口的結果。
    白羽渾身發冷,過了好幾久,重重喘了口氣兒,才把那個最嚇人的猜測吐出來。
    “咱們踩的這顆星球,從裏到外,根子早爛透了。
    它...怕是扛不住...要重啟了。”
    她癱在沙發裏,像被抽了筋,眼神空得嚇人,嘴角還勾著一絲極淡自嘲。
    張爻還是頭一回在白羽臉上,看到死寂。
    心裏揪的厲害,彎腰把人抄起,自己坐進沙發,讓白羽側坐在腿上。
    “別想了...”
    像個大號娃娃一樣圈在懷裏,她臉蹭著白羽臉頰,聲音放緩。
    “它爛它的,咱過咱的,活一天就賺一天,吃好喝好,氣死它...嗯?”
    白羽沒吭氣,把臉更深地埋進張爻頸窩裏,閉上眼。
    聽著她輕聲絮叨,聽著她胸腔裏平穩的心跳,緊繃神經一點點鬆弛。
    眼皮越來越沉,呼吸變得悠長均勻。
    也許沉睡,便是此刻能逃離那令人絕望現實,唯一有效的辦法。
    感覺懷裏人睡實沉了,張爻才輕手輕腳抱著人起身,挪回臥室,小心放進柔軟被窩。
    動作輕得不能再輕,替她脫下衣服,熱毛巾仔細擦拭。
    完事兒掖好被角,調暗燈光,自己才出去衝澡。
    這一覺,白羽睡得昏天黑地。
    張爻醒來後,時不時瞅一眼,見她一直沒動靜,心裏開始打鼓。
    三十多個鍾頭了,這哪兒是睡覺,別是受刺激太大,直接昏過去了吧?
    但白羽還時不時無意識的翻個身,她琢磨不透,在床邊上來回轉磨。
    隔一會兒就湊過去,手指頭伸到白羽鼻子底下,探探還有沒有氣兒。
    後來幹脆翻出本磚頭厚,不知道啥時候順來的《常見心理疾病識別與應對》。
    盤腿坐床邊上,眉頭擰成個死疙瘩。
    等到白羽終於從深沉睡眠中睜開眼,視線還沒完全清晰,就先瞅見個毛紮紮的腦袋瓜杵在床邊。
    張爻頂著一腦袋被雷炸了的亂毛,耳朵上滑稽地夾著個聽診器,那聽頭正貼在她心口上。
    張爻自己還渾然不覺,一手捧著那本破書,一手使勁撓著頭皮,嘴裏嘟嘟囔囔。
    “...持續性地提不起任何興趣...看啥都煩...睡不醒或者睡不著...
    這...咋這麽像...”
    白羽看著眼前這景象,愣了幾秒,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一聲極輕的笑聲。
    “幹嘛呢?”
    她伸出手,輕輕搭在張爻端書的那隻手腕上,聲音還有點啞。
    “怕我受不住,得癔症?”
    張爻猛地回過神,看見白羽睜著眼衝她笑,手忙腳亂地把破書撇飛,聽診器扯下來扔一邊。
    整個人像條見了肉骨頭的大狗,臉湊到白羽眼前,咧著嘴。
    “哪能啊?... ”
    她眼神亮的發光,抓起白羽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趕緊岔開話頭。
    “餓了吧?睡這麽長時間,指定前胸貼後背了。
    我煨了香掉魂兒的肉粥...還臥了倆溏心蛋呢,快起來吃飯。”
    “好,抱我。”
    白羽看到她便唇角彎彎,雙臂勾住張爻脖頸。
    兩人起身,洗漱完,美美地吃了一頓熱乎飯。
    熱粥下肚,白羽臉上總算回了點活氣兒,事兒都到這地步了,還能咋辦?湊合瞎活唄。
    她把自己的長發修理成齊肩短發,洗完碎發渣子,吹幹披著,衝張爻抬抬下巴。
    “房車收了,把直升機弄出來,我教你開。
    反正這荒地鬼影子都沒一個,正好練練。”
    “好啊。”
    張爻眼睛一亮,兩人下車,心念一動,寬敞房車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架線條硬朗,通體漆黑的阿帕奇直升機,突兀又霸氣地杵在荒地上。
    白羽繞著這鐵家夥走了一圈,手指拂過冰冷的裝甲。
    她倒是會開私人直升機,但跟這種正經武裝到牙齒的鐵鳥比起來,那就是代步車和坦克的區別。
    不過基本原理大差不差,無非是這身上的按鈕多了點,功能複雜了些。
    兩人登機,駕駛位不並排,而是一前一後的串列雙座,呈階梯式,後麵的位置高,視野好。
    早期型號,後頭主管摟火,當然也能開著飛,但操作不是太靈活。
    前頭那個負責駕駛導航和戰術機動,可接管部分武器操作。
    但兩人順的這兩架,是最新的衛士阿帕奇。
    前後兩座的功能,幾乎一模一樣,都能又飛又打,靈活得要命。
    接下來的幾天,白羽就抱著從機艙裏翻出來的厚厚手冊,窩在一邊啃,時不時比劃幾下。
    她試著在地麵上啟動引擎,聽著那渦輪軸發動機由弱到強的轟鳴。
    感受著旋翼開始緩緩攪動空氣,熟悉的操縱感一點點回歸。
    張爻看得眼暈,那麽多密密麻麻的按鈕、屏幕、操縱杆,記了這個忘了那個,腦子裏一團漿糊。
    還沒等她認全那些洋碼子按鈕都是幹啥的,白羽就合上冊子,衝她一揚下巴。
    “走,上天飛一圈試試。”
    張爻心裏直打鼓,但還是麻溜地套上飛行服,戴上頭盔,全副武裝地爬進了後駕駛艙。
    把自己塞進座椅,那複雜的五點式安全帶來回檢查了三四遍,勒得都快喘不上氣了才罷休。
    她可是聽白羽叨咕過,這鐵疙瘩可沒彈射座椅,真要出了事,也沒法跳傘。
    全指這身鐵殼子和結實座椅,硬扛墜毀衝擊,想想那畫麵她就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