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近鄉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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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一個不知名的的小村莊。
李平安駕著馬車跟陸小婉艱難的趕到這裏,這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中午離別的時候,白露緊緊拉著陸小婉的手,兩人誰也不肯鬆開,倒是林婉清見慣了大場麵,在李平安麵前控製住了情緒。
吳大義在一旁小聲的勸白露,但白露就是不舍得鬆手,看得李平安也十分傷感。
最後兩人依依不舍的鬆開,白露遞給陸小婉一個香囊,陸小婉把耳朵上的珍珠取下來遞給白露,兩人含著眼淚就此分開。
.......
接下來各奔東西,林府車隊繼續往西去長安,李平安和陸小婉從郾城經過,去尋陸小婉兒時的家。
走了半日,終於到了。
這個村子不大,進來一片荒涼,偶爾見到幾個光著屁股的小孩都是頭大肚子大,李平安知道這不是胖,是一種病。
陸小婉近鄉情怯,進了村子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起來,看著眼前的景象靠在李平安懷裏,一句話都不說。
今天一整天,娘子心情都不是很好,先是離別,又是回家。
隻不過,家裏再沒有一個親人。
馬車到了村口再也沒辦法往前走,村裏的小路非常狹窄,而且十分泥濘,李平安和陸小婉棄了馬車,打算先回陸家看一看。
陸小婉稍微走在前麵帶路,李平安緊緊牽著陸小婉的手跟隨著。
“這不是陸老實那個閨女嗎,還.....活著!”
李平安皺了皺眉頭,前麵有兩個老人小聲的說話,但李平安內功這麽好,輕鬆的就聽到了。
陸小婉明顯也聽到了,身子微微一顫,低著頭,並未說什麽。
“是老陸家的閨女.....這是嫁人了嗎,身上穿的這麽好......”
“頭上帶的這不是金的吧,哎呦我的天呀,這能買多少糧食......”
“這身衣服是絲綢的吧.....好貴的呢......”
李平安搖搖頭,沒有理會村民的小聲議論,陸小婉這次算衣錦還鄉,但兩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隨著出來的村民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窮的連褲子都穿不起的小村莊,突然進來兩個神仙般的年輕人,衣著華麗,穿金戴銀,更重要的,那個仙女一般的女孩,竟然是村裏最窮的陸老實的閨女!
陸老實兩口子去年要飯的時候死在了路上,還是村裏人把屍體燒了,骨灰帶回來安葬,這一年沒見陸老實的閨女,原以為也死在了外邊,沒想到過了一年竟然回來了。
還打扮的像神仙一樣!
鎮上的老爺穿的都沒這麽好。
“小婉,真的是小婉.......”
一個衣衫襤褸,麵色蒼老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認出了陸小婉,大聲的招呼道。
陸小婉終於抬起頭來,看到中年人眼淚再也忍不住:“水牛叔......”
水牛叔也姓陸,跟陸小婉的父親是堂兄弟,陸小婉家的親戚在這些年討飯的路上基本死光了,水牛叔已經是陸小婉最近的親戚了,陸小婉父母的骨灰就是他帶回來安葬的,現在見到陸小婉,十分激動。
“出息了.....出息了......”
看的出來,水牛叔不太會說話,嘴裏反複就這幾句,但激動的神色不是假的,對陸小婉回來十分的欣喜。
“先回家,先回家,這位少爺是......”
水牛叔一拍腦袋,才發現這是在街上,連忙請兩人回家。
陸小婉家的房子在父母死後便歸了水牛叔,如今已經是水牛叔的家了。
“見過水牛叔,在下李平安,是小婉的相公。”
“好!好!好!”
水牛叔激動的連聲叫好,小婉有了依靠,看起來過的非常不錯,他也就放心了。
“鐵蛋他娘,你看誰回來了!”
李平安牽著陸小婉的手跟著水牛叔進了院子,陸小婉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點點回憶又湧上了心頭。
這裏曾經是她的家,她在這裏住了十七年,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在要飯的路上,但是她也曾經有快樂的童年,也跟別人一樣有爹爹和娘親疼愛。
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連房子都換了主人,當年陸小婉居住的屋子,也擺滿了雜物。
家,終於不在了。
“誰回來了?我看看,哎呦,小婉?這是小婉嗎?怎麽這麽俊俏了!”
從中間的屋子裏衝出個頭發灰白的農婦,臉上都是風霜的痕跡,看得出來過的並不好,此時見了陸小婉也是激動的大喊。
“嬸嬸,是我。”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沒吃飯吧,我這就去做飯。”
農婦慌裏慌張的又想往廚房跑,連陸小婉身邊的李平安好像都沒看見。
“嬸嬸不忙,我們回來是來看我爹娘的墳在哪......”
“墳?哦哦哦!”
“就在我們陸家的祖墳上,我這就帶你們去.....”
水牛叔慌忙答道,同時對農婦大聲喊道:“鐵蛋他娘,我帶小婉去上墳,你趕緊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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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安默默看著這一切,這個村子比李家村還要窮很多,陸小婉家的房子也早已破敗不堪,現在隻能算是勉強居住,水牛叔和嬸嬸也是麵有菜色,明顯的營養不良,看得出來,一家子過的並不好。
難啊!
怪不得陸小婉要跟著家人去要飯,這裏.....實在是太窮了。
“小婉啊,你鐵蛋哥今年春天娶了媳婦,家裏住不下,我和你嬸嬸就搬過來住了......”
水牛叔諂笑著解釋房子的事,但不管是李平安還是陸小婉其實不在意這個,也能理解,陸小婉的父母都不在了,骨灰也葬入祖墳,陸小婉遲遲不回,房子變成無主的狀態,自然是跟陸小婉家最親近的水牛叔占了房子。
自己兩人隻是回來祭拜父母,又不是要在這裏住下,要跟他們要回房子。
“就是這裏了。”
“去年你父母沒的時候你還在,骨灰一直是我帶著,冬天的時候回到村裏,就埋在了這裏。”
說起來,水牛叔也是重情義的。
“多謝水牛叔......”
這句話陸小婉發自肺腑,村裏的人都講究落葉歸根,雖然父母不在了,但是能將骨灰安葬進祖墳,也是父母最後的遺願了。
“應該的,應該的。”
水牛叔不擅與人交際,隻是賠笑。
映入李平安眼前的是一片空地,密密麻麻布滿了墳頭。
“這一個就是你爹娘的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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