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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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店麵當中一切如常,貨架之上每一個滯留的包裹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上麵,規整得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這也不得不讓葉辰懷疑,剛才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而此時,他聽著店麵之外車來車往的聲響,那是城市完全蘇醒的奏鳴,交織著汽車引擎的轟鳴、輪胎與地麵的摩挲,還有早起的老奶奶們討論著今早菜市場青菜和肉類的價格,聲音此起彼伏,帶著生活最質樸的溫度。葉辰的目光在熟悉的店內四處遊移,門外的亮光已經透過拉閘門的縫隙落在了店麵發黃的地板之上。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生疼的觸感提醒著他,現實或許比夢境更為離奇。他不禁回想起剛才的經曆,那些詭異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閃回,可眼前的平靜又好似一道無形的牆,將兩個世界隔開。
    “不好,現在幾點鍾了,平時我應該不至於會睡到這個點才是呀!而且還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店麵。”葉辰的心髒猛地一縮,不安如同潮水般在心底蔓延開來。他的目光慌亂地在四周遊走,腳步不自覺地急促起來,仿佛這樣就能驅散滿心的疑惑與焦慮。他在周圍翻找了一番,睡衣口袋、貨架角落、工作台,甚至連貨架背後的縫隙都沒放過,可始終不見手機的蹤影,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後背也被汗水浸濕。
    “到底去哪兒了?”葉辰低聲呢喃,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下一秒,他像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衝向裏麵的隔間,腳步在地麵上踏出一連串急促的聲響。
    還好,在自己床頭的充電位置上,那部智能二手手機正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驚慌失措。葉辰一把抓起手機,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屏幕亮起的瞬間,那刺眼的光線讓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當看清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後,他的瞳孔驟縮,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原地。
    “九點多鍾啦!完了完了,今天工作任務要落下了,這下全亂套了……”葉辰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層冷汗,慌亂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無助。
    他的腦海中像走馬燈般迅速閃過一連串糟糕的念頭。滯留件的盤庫,那可是每天早晨雷打不動必須完成的流程。那些被客人取走卻忘記出庫的包裹,以及已經拒收卻還未及時拿出做退回處理的包裹,仿佛都化作了一張張催命符。想象著客戶接到延誤通知時那憤怒的指責,還有堆積如山的瑣碎工作任務,葉辰隻覺得頭皮發麻,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喘不過氣來。
    葉辰的目光在房間裏慌亂地掃視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緊迫,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的心上狠狠割了一刀。可現在距離正常上班時間連一個小時都不到了,他還得刷牙洗臉,簡單做個早點,這些日常瑣事在此時卻成了難以跨越的障礙,時間怎麽算都遠遠不夠。
    葉辰像被點燃的火藥桶,“嗖”地一下衝向衛生間,牙刷在嘴裏瘋狂攪動,牙膏泡沫如雪花般四處飛濺。匆匆衝洗一把臉,毛巾還滴著水,他就一頭紮進了簡陋逼仄的廚房。手忙腳亂地從櫥櫃裏翻出一袋麵包,又風風火火地從冰箱裏拽出一盒牛奶,幾口麵包下肚,緊接著將牛奶一飲而盡,整個過程一氣嗬成,這頓不能再簡單的早餐,竟連兩分鍾都沒用到。
    簡單快速吃完早餐,葉辰不敢有絲毫耽擱,雙腿發力,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店內。他迅速套上那件洗得有些褪色卻依舊整潔的藍色工作製服,衣角還未來得及撫平,便一頭紮進了擺放整潔的貨架之間。此刻,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每一個包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標簽褶皺、條碼汙損,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密的手術。盤點包裹時,他的手指在包裹上快速點動,口中念念有詞,核對信息時,眼睛緊盯著巴槍屏幕,數據在他眼中流轉,動作嫻熟而迅速,一氣嗬成。時間在飛速流逝,悶熱的空氣裏,他的額頭上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工作服的領口,但他的腳步沒有一刻停歇,像上了發條的機器,在貨架的通道間來回穿梭。
    在和時間賽跑般的忙碌中,葉辰終於趕在營業前的最後幾分鍾,完成了貨架上滯留的最後一個包裹的掃描。他緊盯著巴槍設備上顯示的信息,目光逐行掃視,確認每一個數字、每一個字符都準確無誤後,緊繃的肩膀才緩緩放鬆,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晨光熹微,葉辰深吸一口氣,雙手穩穩地握住店麵的拉閘門。他的手臂微微發力,肌肉緊繃如弦,每一寸肌理都訴說著力量與堅持。隨著“嘩啦”一聲清脆的響動,拉閘門緩緩升起,像是在打開一扇通往新一天的大門。刹那間,清晨的陽光如潮水般湧進店內,照亮了一排排擺放整齊的貨架,也宣告著葉辰在城中村開設的菜雞驛站正式開啟新一天的營業。服務與挑戰,就在這一抹陽光中悄然拉開帷幕。
    菜雞驛站的生活,對葉辰來說,就像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節奏,單調又乏味。從清晨的貨物整理,到中午高峰期的包裹派送,再到傍晚應對顧客的各種谘詢與取件,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過,卻未留下太多波瀾。可他清楚,以自己的文化水平,又沒掌握什麽特殊技能,這份工作雖平凡,卻是生活的依靠。
    忙碌的時間往往過得很快,一件藍色工作服,一部二手智能手機,一輛二手老舊三輪車,這便是葉辰日常的裝備。藍色工作服雖洗得有些發白,卻被他打理得整整齊齊,那是他敬業的無聲宣告。二手智能手機裏,存滿了顧客的聯係方式與各種快遞信息,每一次消息提示音的響起,都意味著一次新的任務。
    而那輛二手老舊三輪車,更是他在城中村穿梭的得力夥伴。車身上的油漆斑駁脫落,車軲轆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可它卻承載著葉晨對於生活的滿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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