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皇，族母，就讓我跟著站長回凡界吧！”看著靈能戰車與赤兔馬遠去的背影，豆豆拽著兩人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沾了晨露的星紋花，“我在那邊真的過得很好，站長的六界驛站裏有好多朋友，有關將軍那樣會耍大刀的好漢，還有葫蘆七兄弟那樣能噴火吐水的夥伴，更有能上天入地的小白龍哥哥，一點都不孤單。”
    他踮起腳，興衝衝地比劃：“而且凡界的日子可有意思了！能吃到用稻米做的白米飯，還有裹著糖的糖葫蘆，甜得能把舌頭粘住！我跟著站長在六界農場幹活，每天曬曬太陽、澆澆靈植，不知不覺實力就漲了好多，最主要的是在六界農場當中有吃不完的魚，啃不完的水果蔬菜，要是無聊了還能搞上小燒烤，再配合凡界獨有的啤酒那真叫一個爽快，而且最主要的是我還能在凡界尋找哥哥姐姐們。”
    族皇摸著下巴的玉米須，眉頭微蹙：“可星我看古籍當中記載，凡界都是些沒有靈能的普通人，連靈植都無比的稀少，而且都長得矮矮小小，你在那兒怎麽修煉成長？再有就是你所說的啤酒又是啥玩意，難道也如同剛才所置換的那佳釀一樣嗎？”
    “族皇，您看的古籍早過時啦！”豆豆拍著胸脯，指尖的嫩葉晃了晃，“現在的凡界跟您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有不用馬拉的‘鐵盒子’，跑得比赤兔馬還快，屁股後麵還會冒白煙；還有帶翅膀的‘鐵鳥’，人坐在裏麵，半天就能從凡界的東邊飛到西邊，比靈界最快的光羽鳥還厲害！”
    他頓了頓，咂咂嘴回憶道：“還有那叫‘啤酒’的東西，跟二鍋頭完全不同，帶著點麥香的苦味，冰鎮了喝，夏天能把熱氣全澆下去。站長說那是用麥子發酵的，凡界的普通人都能釀，不像咱們的萬花鮮露那麽金貴。”
    族皇的玉米穗靈光顫了顫，顯然被自己小兒子的話給震驚到了：“科技……比靈界領先這麽多嗎？可他們連靈能都不會用，怎麽做到的？”
    “他們靠腦子呀！”豆豆比劃著，“凡界的普通人會造‘鐵牛’耕地，不用靈能就能一天翻完百畝地；還會造‘亮燈’，一按開關就亮，比靈界的熒光草還亮堂，而且不耗靈能，用的是一種叫做電的東西。”
    “什麽？他們還掌控了天上的雷電？”
    “族皇，這個小豆比就沒研究透了。”
    族母的向日葵靈光垂了下來，花瓣般的裙擺掃過地麵，催生出幾株沾著露水的三葉草：“可你哥哥姐姐們下落不明，你再走了，這空蕩蕩的生命樹……”她的聲音輕得像風拂過花瓣，“我和你族皇，夜裏隻能聽著靈藤的沙沙聲想你們。”
    豆豆鼻子一酸，撲進族母懷裏：“族母，我又不是不回來！站長的靈能戰車想去哪就去哪，想你們了，我坐上戰車，一會就能穿越時空從凡界飛回來！”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再說了，跟著站長能變強呀！等我厲害了，到時輝靈族與寂靈族要是膽敢再次來犯，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等我找到哥哥姐姐失蹤的線索，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族皇看著兒子攥緊的拳頭——那上麵還留著凡界泥土的痕跡，卻比以前更有力了。他沉默片刻，突然再次灌了口二鍋頭，酒液下肚的辛辣讓他眼神清明：“你說得對，變強才是正經事。但記住，你的根在靈界，在蒼靈族，要是在凡界受了委屈，或者想聞聞生命樹的花香了，立刻給我滾回來。”
    “嗯！”豆豆重重點頭，從懷裏掏出片新摘的豌豆葉，“這是我用凡界的湖水澆過的種子長出來的，您看，比靈界的更結實呢！我把它留給你們，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它，它長多高，我就在凡界闖了多遠。”
    族母接過豌豆葉，指尖的金光落在葉片上，瞬間催生出細小的根須：“我會把它種在殿門口，每天用靈露澆它。等它爬滿殿頂，你可就得回來看看了。”
    “一定！”
    “小豆比，既然你決定了，那族皇也不攔你了，不過記住，要是你小子下次回來一定要給我和你族母帶一些你所說的啤酒，燒烤，讓我和你族母也品嚐一下凡界的東西。”
    “一定，這次回來的匆忙，忘記了。竹黃，你要是實在想嚐嚐，站長不是給店裏麵開通了貿易點，到時您用點百花鮮露置換鞋就可以啦！”
    “對呀！我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
    這時，殿外傳來去而複返靈能戰車的鳴笛聲，以及赤兔馬的嘶鳴之聲。豆豆知道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族皇、族母，小豆比要跟著站長他們回去了。”
    “等等，小豆比！”豆豆的母親最後還是叫住了他，隻見她一臉不舍。
    “小豆比，這個你拿著，記住了，如果在凡界過的不如意，或者想你族皇族母了，一定要記得回來。”
    豆豆看著自己嬌小的雙手之中，無數的百花鮮露，眼圈也是一陣泛紅。不過直到最後他還是對著自己的族皇族母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往殿外跑，跑了兩步又回頭，“等我好消息！我一定能找到哥哥姐姐們的。”
    族皇揮了揮手，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在靈霧與車影交織的盡頭，肩甲上的玉米鱗片突然鬆脫了兩片——那是他年輕時與黑靈藤搏鬥留下的舊傷，平日裏靈力流轉自如，此刻卻因心緒翻湧而隱隱作痛。他背過身去，掌心按在生命樹的樹幹上，粗糙的樹皮傳來熟悉的脈動，卻壓不住喉間的哽咽。
    族母捧著那片紫藤葉，葉片邊緣的齒痕硌著臉頰，帶著凡界陽光曬過的微暖。她望著靈能戰車消失的方向，向日葵靈光漸漸斂去鋒芒，化作柔和的金輝，在地上淌成一小片光河：“他說要去凡界找哥哥姐姐，可那地界連靈能都稀薄，真能藏住王族血脈嗎？”
    族皇沒有回頭，隻是抬手按了按眉心：“那孩子的氣息裏，多了些以前沒有的東西——凡界的煙火氣，像淬了火的精鐵，反而更韌了。或許……他真能找到些我們找不到的線索。”
    靈能戰車裏，豆豆扒著車窗，看著靈界的藤海如潮水般後退，那些會眨眼的熒光草、會唱歌的葉脈牆，還有殿門口族母種的那叢紫藤，都在視野裏縮成模糊的綠點。他攥著那些百花鮮露，指尖把瓶身捏出淺淺的指印，眼淚砸在瓶身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豆豆，”葉辰遞過塊手帕，“舍不得就回去，靈能戰車還沒啟動時空錨，現在掉頭還來得及。”
    豆豆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抹在袖子上，搖了搖頭：“站長，我不回。哥哥姐姐他們也許就在凡界還等著我去尋找他們。”
    關羽勒住赤兔馬，側耳聽著戰車外靈力波動的變化：“主公，前方就是兩界壁壘了。”
    葉辰點頭，看向豆豆：“確定了？進了時空隧道，再想回頭，至少得等下次驛站再次接到通往靈界的包裹。”
    豆豆把百花鮮露小心翼翼地揣回懷裏，抬頭時眼裏已沒了淚，隻剩一股子韌勁：“確定！站長，契約就先不解除了，我還做你的1號員工！”
    “好，那你可坐穩了！我要啟動穿越程序了。”葉辰拉動操縱杆，靈能戰車前方的靈能大燈將前方照出一片神奇而又虛幻的空間，下一秒人能戰車直接一頭紮進了時空隧道當中。
    豆豆最後望了一眼靈界的方向，那裏已隻剩一片混沌的光。他握緊族母給的百花鮮露，突然笑了——凡界的風會帶著塵土味，凡界的雨會打濕褲腳，可那裏有能找到親人的線索，有站長和朋友們，還有……比靈界更熱鬧的“活著”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