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帶白鋼辦了入職手續，何大清便與白潔來到街道辦，辦理離婚手續。看著離婚證，白潔眼中含淚想與何大清說些什麽，卻又長長歎息一聲，沒有開口，呆呆的望著何大清遠去。
    何雨水坐在窗前，手指輕輕摩挲著父親何大清寄來的信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信中提到她即將調往保城，與未婚夫王澤團聚並結婚的消息讓她心跳加速。窗外陽光正好，照在她微微泛紅的臉頰上。
    “王澤...”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前浮現出那個總是憨厚笑著的青年。想起在一起時，她總是欺負他，他一直是憨憨承受的樣子，何雨水不禁笑出聲來。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雨水，你好了沒？不是說好今天逛街的嗎？”門外傳來於海棠清脆的聲音。
    “來了來了！”何雨水趕緊把信收進抽屜，抓起小包跑出去。
    百貨大樓裏人聲鼎沸，兩個姑娘穿梭在各個櫃台間。何雨水看中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價格不菲，但她眼睛都沒眨就買了下來。
    “天啊，雨水，你現在花錢真是大手大腳。”於海棠瞪大眼睛看著她，"這得花掉你半個月工資吧？"
    何雨水笑著擺擺手：“沒事，我爸給的零花錢多。再說了，馬上要調去保城，總得置辦些新衣服。”
    “嘖嘖，真是羨慕死我了。”於海棠撅著嘴，“我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街道安排我去垃圾收購站，我才不去呢！哪像你，國營大廠的會計，還是幹部編製。”
    何雨水摟住閨蜜的肩膀：“好啦好啦，等我去保城安頓好了，看能不能幫你想想辦法。”
    “真的？”於海棠眼睛一亮，突然狡黠地笑道，“要不這樣，讓你爸收我當幹女兒怎麽樣？”
    何雨水故意上下打量她：“我爸倒不缺閨女...”她突然湊近於海棠耳邊，壓低聲音，“要不你給我爸當小妾得了？”
    “你這死丫頭！”於海棠臉一紅，伸手就去撓何雨水的癢癢。
    兩人笑鬧間，於海棠突然反擊：“那也不是不行啊，你先叫聲"二媽"來聽聽！”
    “好啊你！”何雨水不甘示弱，反手也去撓於海棠，兩人在百貨大樓裏嬉笑打鬧，引得路人側目。
    正當兩人鬧得開心時，一個男聲突然插入：“何雨水？”
    兩人停下動作，轉頭看見一個穿著警服的矮個青年站在不遠處。何雨水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是高中同學吳昊，曾經追求過她，還聲稱能幫她安排工作的人。
    “吳昊？”何雨水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好久不見。”
    吳昊挺了挺胸，警服上的徽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我現在在派出所工作，雖然暫時隻是個片警，但前途無量。”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何雨水，“聽說你去軋鋼廠了？我一直在找你...”
    何雨水感到一陣不適，拉著於海棠後退半步：“嗯，我在軋鋼廠做會計。那個...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吳昊急忙攔住她們，“雨水，我知道你對我可能有些誤會。現在我有正式工作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吳同學，”何雨水皺眉，“我們隻是普通同學關係，請你自重。”
    吳昊臉色一變，正要說什麽，兩個中年婦女從百貨大樓裏走出來。其中一個與吳昊有幾分相似，長著鬥雞眼和薄嘴唇的女人徑直走過來。
    “兒子，這是誰啊？”女人上下打量著何雨水，目光挑剔。
    “媽，這就是我常跟您說的何雨水，現在在軋鋼廠當會計。”吳昊連忙介紹。
    吳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個子倒是挺高，就是顴骨高，下巴尖，一看就是薄命相。”她的目光往下移，“屁股這麽小，肯定不好生養。”
    何雨水氣得臉色發白，於海棠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阿姨，“何雨水強壓怒火，“我們素不相識，請您說話注意分寸。”
    吳母不以為然：“工作倒是不錯。既然我兒子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氣。”她轉向吳昊，“不過我可說好了，她家裏沒老人，肯定缺少教養。聽說還有個當廚子的哥哥？結婚後少往娘家跑，別讓這些窮親戚影響咱們家。”
    何雨水再也忍不住了：“吳昊！管好你母親！我們隻是同學關係，別在這胡說八道！”她拉著於海棠就要離開。
    吳昊急忙攔住她：“何雨水，你聽我解釋...”
    “讓開！”何雨水怒視著他，“一個五短身材，跟武大郎似的也好意思糾纏？”
    這句話像捅了馬蜂窩，吳昊臉色漲得通紅，他母親更是暴跳如雷：“小賤人！你敢這麽說我兒子！”她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要抓何雨水的衣領。
    於海棠趕緊擋在中間：“阿姨，有話好好說！”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兩個青年靠近。就在吳昊伸手想推何雨水時，其中一個青年突然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吳昊肚子上。
    “啊！”吳昊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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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幹什麽！”吳母尖叫起來，但兩個青年已經對著吳昊拳打腳踢，完全不顧他身上的警服。
    趁著混亂，何雨水拉著於海棠迅速離開了現場。跑出一段距離後，兩人氣喘籲籲地停下。
    “天啊，那兩個人是誰？”於海棠驚魂未定地問。
    何雨水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路見不平的吧。”她心裏隱約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對吳昊母子的憤怒。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沒想到下午兩名公安突然來到軋鋼廠，以“涉嫌串通他人毆打警務人員”為由將何雨水帶走。審訊室裏，何雨水看到了吳母那張充滿惡意的臉。
    “小賤人，敢打我兒子，看我不整死你！”吳母咬牙切齒地說。
    何雨水倔強地抬起頭：“我沒有指使任何人打你兒子，是他自己先糾纏我的！”
    就在僵持不下時，軋鋼廠李懷德副廠長匆匆趕來，經過一番交涉，終於將何雨水帶回了廠裏。
    回到宿舍，何雨水氣得渾身發抖，晚飯一口也吃不下。於海棠陪在她身邊，不停地安慰她。
    “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先侮辱人的！”於海棠憤憤不平。
    何雨水咬著嘴唇：“仗著是警察就欺負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幾天後，廠裏傳來消息：吳昊在執勤時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右腿骨折；他母親在菜市場與人發生口角，被幾個大媽撓花了臉，還打掉了兩顆牙。
    “活該！”於海棠拍手稱快，“這就是報應！”
    何雨水心中鬱結的怨氣終於消散了一些。她望向窗外，陽光依舊明媚，就像她對未來的期待一樣明亮。
    當派出所再次來人調查時，何雨水已經按照調令離開了這座城市，踏上了前往保城的列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她撫摸著父親的信，嘴角重新揚起笑容。
    “王澤，我來了。”她輕聲說，仿佛已經看到那個憨厚青年在站台等待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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