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裹緊了單薄的棉襖，站在閻家狹小的廚房裏，手指被冰冷的井水凍得通紅。三大媽站在一旁，眼睛像兩把鋒利的刀子，一刻不停地監視著她洗碗的動作。
    “水別用太多，柴火也是錢。”三大媽的聲音尖銳刺耳，“解成現在掙得多了，可家裏開銷也大，你們年輕人不懂節儉。”
    於莉低著頭，不敢反駁。自從閻解成轉為機修廠正式工，工資漲到二十七塊五後，公婆便變本加厲地要求他們多交錢。先是夥食費漲了，然後是住宿費，現在又加了一項“養老錢”。一周才回來一次的閻解成起初還義憤填膺，可一見到父母，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媽，我知道了。”於莉小聲應著，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她心裏清楚，隻要稍慢一點，等待她的又是無休止的數落。
    碗洗完了，於莉的手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她搓了搓手，悄悄往自己的小屋走去。屋裏比廚房暖和不了多少，閻家為了省錢，冬天幾乎不生火。於莉縮在硬板床上，拉過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卻怎麽也暖和不起來。
    “要是能在後院老太太那兒多待會兒就好了...”於莉想著，不由得回憶起在聾老太太屋裏的溫暖。老太太總是讓傻柱陪她嘮客，每次於莉做完飯，傻柱和老太太都讓她一起吃飯。何家的飯菜比閻家的不知好多少倍，有肉有菜，白麵饅頭管夠。剛開始於莉還不好意思，後來漸漸習慣了，也學會了坦然接受這份善意。
    更讓於莉感動的是傻柱。那個在院裏出了名“傻”的男人，其實比誰都細心。他總會因為於莉照顧老太太好而送她一些稀罕東西——桃子、酥糖、水果，甚至是從廠裏帶回來的精致點心。這些東西拿回家，無一例外都被公婆“平分”了，還美其名曰“多虧了我們給你找了這麽個好活兒”。
    想到傻柱，於莉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在外人麵前總是憨厚老實的樣子，可對她卻格外溫柔體貼。記得有一次她肚子疼，傻柱二話不說就衝了紅糖水給她，還特意加了幾片薑。那種被珍視的感覺，是閻解成從未給過她的。
    “嫂子！”門被猛地推開，於莉的小姑子閻解娣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媽叫你過去呢！”
    於莉歎了口氣，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正屋。三大爺閻埠貴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算盤，劈裏啪啦地打著。
    “於莉啊，”三大爺頭也不抬，"下個月開始，你和解成得多交五塊錢。解成工資漲了，家裏開銷也大了。"
    於莉的心沉了下去。她和閻解成的工資加起來五十出頭，交給家裏三十五，剩下的勉強夠兩人花銷。現在又要多交五塊...
    “爸，解成知道這事嗎？”於莉小心翼翼地問。
    “他當然知道！”三大媽插嘴道，"難道我們還瞞著他不成？倒是你，別總在背後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於莉的眼眶瞬間紅了。她咬著嘴唇，不敢反駁。在這個家裏，她永遠是個外人。
    回到小屋，於莉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淚水打濕了枕巾，卻無人安慰。閻解娣早就跑出去玩了，這個小屋裏，隻有她一個人的悲傷。
    第二天一早，於莉早早起床，輕手輕腳地去了後院。給聾老太太做飯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老太太能讀懂人心。她拉著於莉的手，用渾濁卻溫暖的眼睛看著她，仿佛在說“孩子，委屈你了”。
    “老太太，今天咱們吃餃子好不好？”於莉一邊和麵一邊說，“柱哥昨天帶回來的肉餡還新鮮著呢。”
    正說著，傻柱推門進來了。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填滿了整個門框，手裏還拎著一網兜小吃。
    “於莉，早啊。”傻柱的笑容像冬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接著又問才老太太：“老太太昨晚睡得怎麽樣？”
    於莉接過網兜，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傻柱的手，兩人都像觸電般縮了一下。於莉感覺臉有些發熱，趕緊轉身去放兜子。
    老太太說：“睡得可香了，就是半夜起來喝了次水。”
    傻柱走到於莉身邊，遞給她一把奶糖，“來甜甜嘴！”
    那關切的眼神讓於莉心頭一顫。在閻家，沒人會給她糖。
    "對了，"傻柱突然說，“你妹妹於海棠的工作安排好了，下周就能去軋鋼廠報到，當播音員。”
    於莉驚訝地抬起頭，“真的？這麽快？”
    “那當然，”傻柱得意地笑了，“我何雨柱說過的事，什麽時候食言過？”
    於莉激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她知道這份工作對於海棠意味著什麽，更知道這會讓父母對她刮目相看。在娘家，她一直不如妹妹受寵，這下終於能揚眉吐氣了。
    “柱哥，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於莉的聲音有些哽咽。
    傻柱擺擺手，“謝什麽，咱們誰跟誰啊。”
    那天晚上，於莉特意回了趟娘家。果然，一聽說於海棠要去軋鋼廠當播音員，父母的態度立刻變了。一向嚴肅的父親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母親更是拉著她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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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啊，媽就知道你有出息，”母親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妹妹可高興壞了，一直問是不是上次帶她遊玩的鄰居幫的忙。那個小夥子是不是何雨水的哥哥？”
    於莉心裏“咯噔”一下。她太了解妹妹了，於海棠漂亮活潑，在廠裏肯定如魚得水。要是她對傻柱起了心思...
    “媽，這事您別到處說，”於莉含糊其辭，“柱哥幫了忙，咱們心裏記著就行。”
    回家的路上，於莉的心情複雜極了。一方麵，她為妹妹高興，也為自己在娘家的地位提升而欣喜；另一方麵，卻又隱隱擔心妹妹會對傻柱產生好感。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既興奮又不安。
    回到閻家，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三大媽見她進門，陰陽怪氣地說：“回娘家也不知道吃完飯再回來？家裏做飯都是按人頭定量的，你今晚就喝點水，等明天早上早點去給老太太做飯，一塊兒吃得了。”
    於莉愣住了。她沒想到公婆連晚飯都沒給她留。饑腸轆轆的感覺瞬間襲來，但她不敢反駁，隻能低著頭回了小屋。
    小屋冰冷如窖，於莉蜷縮在床上，又冷又餓。她想起傻柱溫暖的笑容，想起聾老太太屋裏熱氣騰騰的飯菜，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去找傻柱。
    夜色已深，院子裏靜悄悄的。於莉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向後院走去。聾老太太家早已熄燈，老人睡得早。於莉站在月亮門前猶豫了許久，最終鼓起勇氣，向傻柱住的閣樓走去。
    閣樓裏透出溫暖的燈光，於莉站在門前，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門很快開了，傻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顯然很驚訝會在這個時間看到於莉，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側身讓她進屋。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傻柱關切地問。
    一進屋，暖意立刻包圍了於莉。閣樓的取暖小鍋爐燒得旺，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與閻家冰冷的小屋相比，這裏簡直是天堂。
    “我...我還沒吃晚飯...”於莉低著頭，聲音細如蚊呐。
    傻柱二話不說，立刻去了廚房。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端了出來，裏麵臥著兩個金黃的荷包蛋。他又開了一聽牛肉罐頭，切了一根火腿腸，全部擺在於莉麵前
    “快吃吧，別餓壞了。”傻柱的聲音溫柔得讓於莉想哭。
    於莉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熱湯順著食道滑入胃裏，溫暖了全身。吃著吃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滴進碗裏。
    “慢點吃，別噎著。”傻柱遞過來一杯溫水，“出什麽事了？”
    於莉搖搖頭，不想在傻柱麵前說閻家的不是。但傻柱何等聰明，一看她這樣子就猜到了七八分。
    “又是閻家那兩個老摳門？”傻柱冷哼一聲，“連飯都不給兒媳婦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於莉沒接話，隻是默默地吃完最後一口麵。傻柱體貼地沒有追問，起身收拾碗筷。
    “你別動，我來。”傻柱攔住要幫忙的於莉，“這麽晚了，你...要回去嗎？”
    於莉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想起閻家冰冷的屋子，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那...你就在這兒休息吧，我去隔壁睡。”傻柱說著就要起身。
    “柱哥！”於莉突然叫住他，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我...我身上都是汗，能不能...借你的浴室用用？”
    傻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當然可以，熱水都是現成的。你...你慢慢洗，我去給你找條新毛巾。”
    浴室裏，熱水衝刷著於莉的身體，也衝走了她在閻家受的委屈。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二十三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憔悴的痕跡。多久沒人真正關心過她了？多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洗完澡，於莉才發現自己沒帶換洗衣物。浴室裏隻有一條傻柱的大浴巾。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將浴巾圍在身上，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浴室門。
    傻柱正坐在床邊看書，聽到動靜抬起頭，瞬間呆住了。於莉披著浴巾，露出一雙白皙的小腿，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上，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柱哥...”於莉輕聲喚道，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勇氣，“我漂亮嗎？”
    傻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於莉，你別這樣...”
    “柱哥，你幫了我這麽多，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於莉向前走了一步，浴巾隨著動作微微敞開，露出若隱若現的曲線。
    “不用報答，真的...”傻柱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裏，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於莉突然笑了，那笑容裏帶著釋然和決心。她鬆開浴巾，讓它滑落在地，然後拉起傻柱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柱哥，我是心甘情願的。”她踮起腳尖，吻上了傻柱的唇。
    那一瞬間，所有的理智都土崩瓦解。傻柱的回應熱烈而急切，他將於莉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呼吸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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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莉...我們...”傻柱在最後關頭還有一絲猶豫。
    “柱哥，就這一次...讓我報答你...”於莉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堅定無比。
    這一夜，閣樓裏的溫度比鍋爐還要火熱。於莉第一次知道，原來男女之事可以如此美妙。傻柱的溫柔與力量讓她一次次攀上高峰，完全不同於閻解成那敷衍了事的應付。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時，於莉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她全身酸痛，卻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轉頭看去，傻柱已經不在床上了。
    正想著，門被輕輕推開，傻柱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幾個包子，一碟鹹菜和一碗熱粥。
    “醒了？吃點東西吧。”傻柱的聲音溫柔依舊，卻多了幾分親昵。
    於莉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光著身子，頓時羞紅了臉，拉起被子蒙住頭：“柱哥...你出去一下...我穿衣服...”
    傻柱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昨晚都看過了...”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於莉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傻柱也尷尬地撓撓頭。
    “那...我先出去，你慢慢穿。”傻柱放下早餐，快步走出房間，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於莉從被子裏探出頭，看著關上的門，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昨晚的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實，卻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此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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