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檀香木的書架散發著淡淡的木質香氣，何大清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棒梗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西裝外套已經脫下，搭在椅背上，白襯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
    "說說吧，這六年都學了些什麽？"何大清端起紫砂茶壺，給棒梗倒了杯茶，"你修了雙學位？"
    棒梗雙手接過茶杯，茶湯清澈，映出他輪廓分明的臉："是的，大伯。主修建築學，輔修管理學。"他啜了一口茶，繼續道，"建築學方麵主要研究現代高層建築結構和城市規劃，畢業論文寫的是《超高層建築在極端氣候條件下的結構優化》。"
    何大清眉毛微微上揚："極端氣候？特意選的這個方向？"
    "黑省哈城冬天寒冷，夏季炎熱，溫差大。"棒梗放下茶杯，眼神堅定，"我覺得這個研究方向將來能用上。"
    何大清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但很快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管理學呢？"
    "側重商業地產運營和項目管理。"棒梗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我在波士頓一家商業地產公司實習時做的項目分析報告。"
    何大清接過文件夾，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英文圖表和數據映入眼簾。他仔細看了幾分鍾，點了點頭："英語沒落下，很好。"合上文件夾，他直視棒梗的眼睛，"知道為什麽叫你回來嗎？"
    棒梗深吸一口氣："電報裏隻說有重要項目，具體內容..."
    "黑省政府最近批了一塊地。"何大清站起身，從書櫃頂層取下一卷藍圖，在桌上鋪開，"準確地說，是批了一係列政策。未來五年，我們要在每個省會城市建設一個地標性綜合體——中興廣場，中央是中興大廈。"
    棒梗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俯身查看藍圖，上麵標注著各種數據和規劃。何大清的手指停在圖紙中央："黑省哈城是第一站。三個月後動工，86層的中興大廈，集商務辦公、酒店、觀光、商業於一體。"
    "86層？"棒梗驚訝地抬頭，"哈城目前最高的是..."
    "36層的國貿大廈。"何大清接過話頭，嘴角微微上揚，"我們要建的不僅是高樓，更是城市名片。讓人們一想到哈城就想到中興大廈，一想到中興大廈就想到哈城。"
    棒梗的手指不自覺地沿著圖紙上的線條滑動，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大廈的輪廓："結構設計考慮凍融循環了嗎？哈城的地質..."
    "這些都有專業團隊負責。"何大清打斷他，"你的任務是組建團隊，熟悉政府工作流程，特別是法律法規和各項審批規定。"他敲了敲桌子，"在家休息一周，然後跟我去昌平。這三個月，你要招募建築、管理、規劃各方麵的人才。"
    棒梗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大伯，資金方麵..."
    "這個不用你操心。"何大清擺擺手，"銀行貸款、政府支持、合作夥伴你的雨水姐、雨燕姐都已經談妥。你現在要做的，是把這個項目的每一個細節吃透。"他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這是初步設計方案和商業規劃，今晚看完。"
    棒梗接過文件夾，沉甸甸的，翻開第一頁，是項目總體定位：
    【中興大廈——哈城新地標】
    建築高度：385米含天線）
    樓層：地上86層，地下4層
    總建築麵積：28萬平方米
    功能分布：
    地下14層：停車場1200個車位）
    裙樓15層：集中商業
    塔樓626層：甲級寫字樓
    2750層：高端酒店
    5180層：商務辦公
    8186層：觀光層及會所
    "甲級寫字樓的標準..."棒梗快速瀏覽著文件，"75的得房率要求很高啊。"
    "必須達到。"何大清斬釘截鐵地說，"我們要做就做最好的。標準辦公空間分割為82到1005平方米不同單元，適應各類企業需求。"他指著文件中的一頁，"特別留意電梯配置方案，高峰期等待時間不能超過30秒。"
    棒梗翻到商業規劃部分，眼睛越睜越大："穀子交易所？ser主題區？這些..."
    "差異化競爭。"何大清露出精明的笑容，"傳統百貨已經沒落，我們要做體驗式商業。一層銀行金融區，二層餐飲，三層零售，四層穀子交易所——專門交易各類收藏級穀物和農產品期貨，五層是年輕人喜歡的ser主題區，可以辦影院、簽售會。"
    棒梗快速在筆記本上記錄著要點："酒店部分呢？"
    "國際五星級品牌已經談妥。"何大清喝了口茶，"重點在2526層的高級會所，那是真正的利潤點。商務洽談、私人宴會、高端社交，會員製，年費起步價3萬。"
    聽到這個數字，棒梗筆尖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記錄。何大清觀察著他的反應，滿意地點點頭："81到85層是觀光層，360度全景，設置高空玻璃棧道和旋轉餐廳。門票定價25元，含一杯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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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成為旅遊打卡地。"棒梗已經能想象到遊客排隊的情景，"結構上，抗風抗震..."
    "設計風速按50年一遇，抗震8級。"何大清打斷他，"這些技術問題有專業團隊解決。你要關注的是整體運營思路。"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這個項目隻是開始。三年後長春，五年內沈陽、大連...最終每個省會城市都要有中興廣場。"
    棒梗合上文件，深吸一口氣："時間表很緊。"
    "所以你需要最優秀的團隊。"何大清轉過身，"我給你三個名額，年薪五萬級別，你去挖人。"
    "哪三個位置？"棒梗立刻進入狀態。
    "總建築師、運營總監、招商總監。"何大清走回桌前，遞給棒梗一張名單，"這幾個人選我考察過，但最終決定權在你。"
    棒梗掃了一眼名單，上麵有幾個名字甚至在國外建築雜誌上見過："我會在一周內約談他們。"
    "記住，"何大清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哈城項目隻許成功。做好了，下一個項目你全權負責；做不好..."他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書房裏的氣氛一時凝重起來。窗外，四合院裏傳來孩子們嬉戲的聲音，與室內談論的數十億項目形成鮮明對比。
    棒梗挺直腰背："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何大清的表情柔和下來："我知道你不會。"他拍了拍棒梗的肩膀，"你比你想象的更優秀。這六年，你媽每次收到你的信，都會高興好幾天。"
    提到母親，棒梗的眼神也溫暖起來："她在信裏總說您很照顧家裏。"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大清擺擺手，突然想起什麽，"對了，照顧你的賈東、賈梅，她們是學什麽的？"
    "建築設計，專攻商業空間規劃。"棒梗有些疑惑，"怎麽了？"
    "直接讓他們跟你幹吧。"何大清意味深長地說，"人才難得，還都是你族人。"
    棒梗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您是說..."
    "明天開始，你就要以項目副總監的身份工作了。"何大清從抽屜裏取出一張名片盒，"這是你的新名片。工資卡下周財務會辦好，月薪500元，項目獎金另算。"
    棒梗接過名片，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中興地產集團】
    哈城項目副總監
    賈梗
    "謝謝大伯的信任。"棒梗鄭重地將名片放入錢包。
    何大清看了看手表："今天就到這裏。晚上好好研究文件，明天我帶你去見幾位領導。"
    棒梗起身，將文件小心地裝進公文包。走到門口時，何大清又叫住他："棒梗。"
    "嗯？"
    "好好幹。"何大清的聲音罕見地柔和。
    棒梗回頭，看到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何大清有些花白的鬢角上。他突然發現，這個曾經在他心中最威嚴的男人，眼角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
    "爸，我知道了。"棒梗輕聲說，這次沒有猶豫。
    何大清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去吧，別讓你奶奶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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