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何府高大的落地窗灑進餐廳，金色的光芒在精致的餐具上跳躍。長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粵式點心：晶瑩剔透的蝦餃、金黃酥脆的叉燒酥、軟糯香甜的馬拉糕，還有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香氣在寬敞的餐廳裏彌漫，卻掩蓋不住餐桌上微妙的氣氛。
    秦淮茹端坐在主位旁，姿態優雅地夾起一隻蝦餃，輕輕咬了一小口。她的動作不緊不慢，既不失禮數又不顯得做作。盡管這些精致的點心對她而言頗為陌生，但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不適。
    "媽，這蝦餃可還合口味？"婁曉娥微笑著問道，眼中卻藏著一絲探究。
    "鮮美異常，皮薄餡足，我在四九城從未嚐過如此美味的點心。"秦淮茹溫和地回應，目光平靜如水。
    婁曉娥心中暗歎，眼前這個曾經在大雜院裏為三個孩子操勞的寡婦，如今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家風範。當時誰能想到，有一天，秦淮茹竟能蛻變至此，成為何家當之無愧的主母？
    餐桌另一端，白潔安靜地吃著早餐，偶爾抬頭看一眼秦淮茹，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秦淮茹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用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到白潔身旁坐下。
    "白姐，昨晚休息得可好？"秦淮茹的聲音輕柔，帶著真誠的關切。
    白潔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多謝淮茹關心，我睡得很好。"
    兩人低聲交談起來，秦淮茹不時發出輕笑，手指輕輕搭在白潔的手背上。早餐結束後，秦淮茹找了個借口，隨白潔去了她的房間。
    關上房門，秦淮茹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塞到白潔手中："這是大清特意為你準備的生命靈液，每日一滴，能調養身體。"
    白潔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泛起淚光："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
    "白姐，"秦淮茹握住她的手，"我們是一家人。大清說了，你身子弱，需要好好調養。這事別聲張，知道嗎？"
    白潔再也忍不住，撲進秦淮茹懷裏低聲啜泣。秦淮茹輕拍她的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知道白潔對何大清的感情，也明白何大清對白潔的照顧更多是出於責任，但她選擇以寬容和大度來處理這段關係。
    早餐過後，何大清拒絕了眾人陪同的建議："今天我隻想和淮茹兩個人走走，看看香江的風景。"
    婁曉娥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吩咐了六個保鏢暗中保護："爸，香江不比四九城，您多小心。"
    何大清點點頭，牽著秦淮茹的手走出了何府大門。
    五月的香江，空氣中彌漫著海洋的氣息。何大清和秦淮茹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兩旁是林立的高樓和閃爍的霓虹。秦淮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城市讓她感到新奇又陌生。
    "怎麽樣，喜歡這裏嗎？"何大清輕聲問道，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秦淮茹微笑著點頭："很繁華，很熱鬧，就是...有點不真實。大清，你還記得我們年輕時的情景嗎？"
    何大清眼中浮現懷念之色："當然記得，那時候你還是個帶著三個孩子一個婆婆……"
    "那時候我可沒想到會有今天，"秦淮茹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更沒想到會和你一起來到香江，成為何家的主母。"
    何大清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淮茹，無論在哪裏，你都是我最重要的選擇。這些年，辛苦你了。"
    秦淮茹眼中泛起淚光，但很快又笑了："說什麽傻話，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何大清整了整深藍色西裝的領帶，袖口上的金質袖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走，帶你去嚐嚐據說是香江最好的西餐廳，看看和咱們四九城的有什麽不同。"
    半島酒店的"吉地士"餐廳裏，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如同白晝。穿著燕尾服的侍者引領他們穿過鋪著波斯地毯的走廊，來到靠窗的位置。窗外正對著九龍半島的夜景，燈火如星河傾瀉。
    "這裏連菜單都是英文的。"秦淮茹小聲說，手指輕輕劃過燙金字的菜單邊緣。
    何大清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語向侍者點了幾道招牌菜和一瓶82年的拉菲。侍者離開後，他壓低聲音對秦淮茹說："香江現在還是英國人的地盤，這些高檔場所都講究這套。不過再過十年..."
    他的話被鄰桌突然提高的爭吵聲打斷。一個燙著時髦卷發、塗著鮮豔口紅的年輕女孩正用粵語夾雜著英語數落對麵的男伴："陳家豪！同你講過幾多次，食西餐要左手摣叉右手摣刀！你咁樣好失禮人啊！"(陳家豪！跟你說過多少次，吃西餐要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你這樣很丟人啊！)
    被叫做陳家豪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穿著略顯寬大的西裝，濃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用帶著南京口音的普通話回應："美玲，吃個飯而已，何必這麽較真？用筷子不一樣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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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子？"李美玲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改用生硬的普通話，"這裏是高級西餐廳！不是你們南京路邊的餛飩攤！我爸爸好不容易同意帶你出來見世麵，你就這樣？"
    何大清注意到陳家豪的手指緊緊攥住了餐巾，指節都泛白了，但聲音依然克製："美玲，我在南京大學讀的電子工程，現在是深圳電子廠最年輕的技術主管。我用筷子吃飯，但我設計的產品遠銷歐美，不比任何人差。"
    "哈！"李美玲冷笑一聲，聲音尖利得讓周圍幾桌客人都側目而視，"技術主管？知道我表哥在英國讀的劍橋，現在在匯豐銀行做經理嗎？月薪兩萬港幣！你們大陸來的，永遠不懂什麽是真正的上流社會！"
    餐廳裏的鋼琴聲戛然而止，空氣仿佛凝固了。何大清看到陳家豪的臉色由紅轉白，最終變成一種決然的平靜。
    "李美玲，"他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你所謂的高雅，就是學英國人怎麽切牛排？你崇拜的這些英國貴族，一百年前用鴉片毒害我們的祖先，現在你倒把他們當祖宗供著？"
    "你！"李美玲猛地站起來，碰倒了紅酒杯，暗紅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洇開一片，"你這個大陸仔！沒有我們香港，你們現在還在穿補丁衣服呢！"
    陳家豪也站了起來，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百元港幣拍在桌上："這頓飯我請了。香港是中國的香港，遲早會回家。至於你，繼續做你的二等公民夢吧！我們完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三個穿著時髦的年輕人攔住了去路。為首的一個梳著油頭、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用粵語譏諷道："大陸佬，敢這樣和美玲說話？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何大清對站在不遠處的保鏢阿強使了個眼色。阿強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站到了陳家豪身旁，一米八五的魁梧身材讓那三個香港青年頓時矮了半截。
    "陳先生是我們何老板的朋友。"阿強用流利的粵語說道，聲音低沉有力，"有什麽問題嗎？"
    油頭青年上下打量著阿強剪裁精良的西裝和腕上的勞力士，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你們...是哪來的？"
    何大清這時走了過來，拍了拍陳家豪的肩膀："年輕人，有骨氣。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用餐？"
    陳家豪驚訝地看著這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那三個香港青年悻悻地讓開了路。
    回到座位後，何大清示意侍者加了一套餐具，親自給陳家豪倒了杯紅酒："我叫何大清，這是秦淮茹。剛才聽你說在深圳做電子技術？"
    "謝謝何先生。"陳家豪雙手接過酒杯，舉止得體，"我叫陳家豪，南京人，現在在深圳華強電子廠負責技術研發。"
    秦淮茹好奇地問："陳先生，你和那位小姐...認識很久了嗎？"
    陳家豪苦笑一下："三年了。我在南京大學讀書時，她來交換學習。那時候覺得香港女孩時尚開朗，沒想到..."他搖搖頭，"算了，不提也罷。"
    何大清切了一塊牛排送入口中，突然問道："你覺得香江怎麽樣？"
    陳家豪愣了一下，隨即認真思考後回答："很繁華，很西化，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他指了指窗外的霓虹燈，"就像這燈光，耀眼卻冰冷。我更喜歡南京路邊的梧桐，雖然普通，但有根。"
    何大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說得好。再過十年，香港就要回歸了。到時候，是讓香江變得更華夏，還是華夏變得更香江，這是個問題。"
    侍者送上了甜點，是一道精致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陳家豪拿起筷子，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何大清見狀，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蛋糕："用筷子怎麽了？發明筷子的文明延續了五千年，難道還不會吃個蛋糕？"
    陳家豪眼睛一亮，也拿起筷子，兩人相視一笑。秦淮茹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掩嘴輕笑。
    "家豪，你在電子廠具體做什麽？"何大清邊吃邊問。
    談到專業，陳家豪立刻神采飛揚："我們主要做核心部件研發。最近我在帶隊攻關一款新型機芯，如果能成功，成本可以降低40。"
    何大清越聽越感興趣，不斷追問技術細節。陳家豪對答如流，甚至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畫了幾個簡圖解釋技術原理。
    "年輕人，有想法！"何大清拍案稱讚，"我正準備在深圳投資一家電子廠，缺的就是你這樣的技術人才。怎麽樣，有興趣來幫我嗎？工資翻倍，提供深城的住房，每年還有去發達國家學習的機會。"
    陳家豪震驚地看著何大清："何先生，您...是認真的？"
    "我從不開這種玩笑。"何大清正色道，"我看中的不隻是你的技術，更是你剛才表現出來的骨氣。一個看不起自己文化的人，做不出真正的好產品。"
    秦淮茹輕聲補充："何大哥最欣賞有原則的年輕人了。"
    陳家豪深吸一口氣，突然拿起桌上的紅酒杯："何先生，我敬您！不為別的，就為您懂得尊重一個華夏人的尊嚴！"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窗外的維多利亞港上，一艘渡輪緩緩駛過，燈光在水麵上拉出長長的金色尾巴，仿佛通向未來的路。
    何氏府邸，婁曉娥站在何大清麵前：“爸，你真的決定在深城辦廠，專營手機？可是昌平懷柔的中興三號都已經出廠了，我們……”。何大清擺弄著手中興三號手機，小巧，結實，又看向婁曉娥：“手機的市場和潛力還遠遠沒有開發出來，懷柔科技做為國企業，施資力量有限，我們辦廠是國營企業的良好補充，這市場會更加廣闊的……。明曉這兩年把香江市場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個廠便由他來負責吧，你把陳家豪招過來，給明曉當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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