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婉赤著腳走在香江繁華的街道上，高跟鞋被她拎在手中，腳底被粗糙的地麵磨出了血痕卻渾然不覺。夜風吹亂了她的卷發，連衣裙上沾滿了雨水和泥漬。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從看到那張照片。
    "aex和王愛華在麗思卡爾頓共度春宵"——八卦雜誌封麵上，她深愛的男友正與那位地產界女王擁吻，而日期正是他聲稱要去新加坡錄製新歌的那天。
    "為什麽..."何明婉喃喃自語，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她想起自己為了這段感情付出的一切——放棄了哈佛的offer，與家族決裂，甚至拒絕了爺爺要她回國參加工作的要求。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為了能給他事業助力的女人而拋棄了她。
    街角的巨幅廣告牌上，aex代言的香水廣告正在輪播。那張曾經讓她心動的臉，此刻隻讓她感到一陣陣惡心。廣告詞"真愛如初"四個大字刺痛著她的眼睛。
    "小姐。"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何明婉渾身一顫。她緩緩轉身，看到了何府的老管家吳伯。老人眼中滿是心疼，手中拿著一件羊絨披肩。
    "吳伯..."何明婉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小姐，太太在車裏等您。"吳伯輕聲道，為她披上披肩，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順著吳伯的目光，何明婉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中興長城五係豪車。車門打開，她的母親劉娟快步走來。那個一向優雅從容的何太太此刻滿臉淚痕，精心修飾的妝容早已哭花。
    "媽..."何明婉再也支撐不住，撲進母親懷裏放聲大哭。
    劉娟緊緊抱住女兒，聲音顫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爺爺還惦著你呢，走，咱們回家..."
    車子駛向太平山頂的何氏府邸，何明婉靠在母親肩頭，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一年了，自從她為了aex與家族決裂，就再沒回過這個她長大的地方。
    "你爺爺...他很想你。"劉娟輕撫女兒的頭發，"自從你走後，他每天都會去你房間坐一會兒。"
    何明婉心頭一顫。爺爺何大清是何氏家族的掌舵人，曾經是華夏高層，家族巨大產業都是他一手創下的。她從小最怕爺爺，卻也最得爺爺寵愛。當初她執意要與一個娛樂圈的小歌手在一起時，爺爺是反對最強烈的一個。
    "我...我對不起爺爺..."何明婉的眼淚再次湧出。
    車子駛入何府大門，穿過精心修剪的花園。何明婉驚訝地發現，爺爺何大清竟然站在主宅門前等候。那個一向威嚴的老人此刻竟然在等著她。
    何明婉推開車門，幾乎是跑著撲向爺爺："爺爺！對不起...我沒有聽您的話...讓您失望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何大清長歎一聲，手輕輕撫摸著孫女的頭發："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們何家人都堅強，不要哭，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老人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兒媳尤鳳霞——這個掌管何氏影業的女強人，在香江影視圈和黑白兩道都擁有龐大勢力。何大清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聲音低沉："你去處理一下，我們何家的人不能白受欺負。"
    尤鳳霞恭敬地點頭，紅唇勾起一抹冷笑："爸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何明婉像回到了少女時代。每天睡到自然醒，有傭人準備好她愛吃的早餐；下午或是在家庭影院看電影，或是在花園裏看書；晚上陪爺爺下棋，聽父親講公司裏的趣事。沒有人提起aex，仿佛那段過去從未存在過。
    直到一周後的早餐時間。
    "小姐，您的報紙。"管家將一疊報刊放在何明婉麵前。她隨手翻開，娛樂版頭條赫然是aex與地產女王王愛華在遊艇上擁吻的照片，標題寫著《音樂才子aex與地產女王不倫戀曝光》。
    何明婉的手指微微顫抖，但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心中竟沒有太多波瀾。照片上的男人熟悉又陌生，那個曾經讓她甘願放棄一切的人，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要處理掉嗎？"尤鳳霞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纖細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
    何明婉輕輕合上報紙，搖了搖頭："不必了，尤其。我不在乎了。"
    尤鳳霞挑眉，紅唇微揚："很好，這才是何家大小姐該有的氣度。不過..."她俯身在何明婉耳邊低語，"有些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三天後，香江群星演唱會籌備新聞發布會在半島酒店舉行。作為主辦方代表，尤鳳霞一襲紅裙驚豔亮相。當記者問及演出陣容時，她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們邀請了當下最受歡迎的歌手aex，他將演唱最新單曲《一直喜歡你》。"
    發布會次日，aex與王愛華分手的消息登上了各大娛樂頭條。
    演唱會當晚，何家全員出動。何大清身著考究的唐裝，秦淮茹挽著他的手臂；婁曉娥與尤鳳霞並肩而行；而何明婉自己則穿著一襲vaentino高定公主裙，優雅大方地走在爺爺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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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何家的人！"
    "何老爺子居然親自來了！"
    "旁邊那個是他孫女吧？真漂亮！"
    "聽說是香江大學的高材生，經貿係的才女..."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何明婉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她早已恢複了何家千金應有的儀態與氣質。
    落座時，她不經意間瞥見了舞台側方的aex。那個曾經光芒四射的歌手此刻麵色蒼白，目光複雜地望向何家的方向。何明婉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轉頭與爺爺說話，仿佛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演唱會進行到中場，主持人熱情洋溢地宣布："下麵有請情歌王子aex，為我們帶來他的最新單曲《一直喜歡你》！"
    音樂響起，aex走上舞台。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當聚光燈打在他身上時，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貴賓席的何明婉。
    "這首歌...獻給我最愛的人..."aex的聲音哽咽，"對不起...我真的...一直喜歡你..."
    何明婉麵無表情地聽著，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節奏與音樂完全不合拍。當aex唱到副歌部分時，淚水已經布滿了他的臉。歌曲結束時，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aex突然衝向舞台邊緣，一躍而下。
    "啊——"觀眾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場館。
    何明婉隻是微微皺眉，在安保人員維持秩序時，優雅地起身："爺爺，這裏太亂了，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所有報紙的頭條都是《情歌王子為愛跳台……》。有報紙都猜測是她的女朋友棄他而去，他傷心欲絕而輕生，也有報紙猜測，是他的金主王愛華又有新歡……。而富婆王愛華也在他死後，迅速拍賣了自己有香江的產業，去了東南亞置業。何明婉將報紙扔進垃圾桶，上樓敲響了爺爺書房的門。
    "進來。"何大清渾厚的聲音傳出。
    何明婉推門而入，看到爺爺正在練書法。她靜靜等待爺爺寫完最後一個字，才開口道："爺爺，您不是說姑姑在四九城給我安排了工作嗎？我想回去了。"
    何大清放下毛筆，仔細端詳著孫女。曾經那個為愛情衝動的女孩不見了，眼前是一個經曆過傷痛後更加堅韌的何家繼承人。
    "好。"老人點點頭，"後天就讓你爸帶人送你回四九城找你姑姑何雨水。"
    何明婉微微一笑，那笑容裏有著釋然，也有著新的決心。香江的一切已成過往，而她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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