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城中樞西側的小會議，一場非正式的高層會議剛剛結束，幾位身著中山裝的老人陸續走出會議室，麵色都不相同。
    "何大清這個老家夥，退休了還不安分！"走在最前麵的陳老突然停下腳步，對著身後的周老說。
    身後的周長老快步上前，壓低聲音道："老陳，慎言。這地方隔牆有耳。"說著，眼睛往四周掃了一圈，幾個工作人員立即識趣地退到遠處。
    "怕什麽？"陳長老冷哼一聲，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他何大清把內閣、六部、地方要職都安插上自己人，這是要幹什麽？重建何家王朝嗎？"
    走在最後的胡長老慢悠悠地踱過來，手裏盤著一對油亮的核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老陳啊，氣大傷身。何家這次人事變動，程序上可都合規合法，咱們挑不出毛病。"
    "合規合法？"陳長老從鼻孔裏噴出一股氣，"王澤從分管科教文衛變成統管經濟工作，任小川從黑省調任林業部，朱聿修扶正文化部——這三個女婿就占了三個要害部門。再加上於莉這個"幹女兒"當上了黑省省長，於海棠調任紀檢監察幹部監督室主任...這手伸得也太長了！"
    周長老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卻覺得燥熱難當。"還有那昌平市，仲華在那裏從副市長一直升到市委書記，這升遷速度...明擺著是要把京畿重地也納入何家勢力範圍。"
    陳老也接著對五長老說：“老胡啊，不要因為何大清是你親家就處處為他說話……”
    胡老：“我說什麽了我？仲華的事你有能耐找老仲說去，別在我這發牢騷。”說完拂袖而去……，心裏還在為自己的小兒子、何大清的四女婿胡逸塵能到黑省任職副省長興奮，心裏念著，你們這是嫉妒，全是嫉妒。
    陳老、周長老、李老三個人走到一處僻靜的涼亭坐下。工作人員遠遠站著，既聽不清談話，又能隨時響應召喚。
    陳老眯起眼睛："你們注意到沒有，何家這次布局有個特點——老少搭配，內外結合。何雨粱在陝省當副書記，何雨亭在魯省軍區司令員，這是地方武裝；三位女婿在中央部委，這是朝堂中樞；四女婿在甘省副省長，下一步接續，再加上於莉、於海棠這些門生故吏...何大清這是要打造一個攻守兼備的權力網絡啊。"
    涼亭裏一時沉默下來。遠處湖麵上，幾隻野鴨劃過水麵，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波紋。
    "不能坐視不管。"周老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我提議，在下次常委會上，對林業部和文化部的預算方案提出質詢，先敲打敲打任小川和朱聿修。"
    李老搖頭："不妥。這樣太明顯，容易打草驚蛇。我倒有個想法——"他左右看了看，確保安全距離內無人，才繼續道："何家不是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嗎？影視城的何明婉，發改委的何明玥..."
    二長老一怔："你是說...聯姻？"
    "正是。"李長老撫掌輕笑，"我孫子李瑞今年三十，在國家發改委工作，與何明玥算是同事。至於何明婉嘛...老陳，你家陳昊不是歲數相當嗎？在文化部當司長，跟影視城也有業務往來..."
    周老挑挑眉心中暗罵，你們這是打壓何家嗎？你們這是用聯姻法加入，好嘛，你老李孫子李瑞瞄著人家何明婉，老陳家孫子陳昊瞄著何明玥，就我一個人在這瞎操心，不行，我得了解一下，何大清還有沒有孫女，我家也有不少優秀孫子輩……
    周老手指無意識地在茶杯邊緣畫著圈："這主意...倒是不錯。但何家的姑娘，怕是不好接近。"
    "事在人為。"李老的核桃又轉了起來，"何大清再厲害，也擋不住年輕人的"自由戀愛"吧？隻要咱們的孫子爭氣..."
    與此同時，昌平的何氏影視城內，何明婉正在辦公室審閱新項目的預算報表。二十六歲的她已是一方諸侯，掌管著這個年產值過億的文化產業基地。
    "何總，這是《大江東逝水》劇組的場地申請。"秘書輕輕推門進來，放下一份文件。
    何明婉頭也不抬："給張導回話，明清街景可以給他們用，但必須避開下周三的《清王朝那些事》拍攝檔期。"
    華夏v3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爺爺"二字。何明婉立即放下鋼筆，示意秘書出去，這才接起電話。
    "婉兒，晚上回家吃飯。"何大清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中氣十足，完全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把你妹妹也叫上。"
    "玥兒剛去發改委報到，怕是抽不開身..."
    "就說是我說的。"何大清的語氣不容置疑，"七點，別遲到。"
    電話掛斷，何明婉望著窗外的柳絮出神。爺爺突然召集家庭聚會，必定有事。她想起最近聽到的一些風聲，關於家族成員職務變動的種種議論，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國家發改委大樓裏，何明玥正抱著一摞文件穿梭在走廊上。二十四歲的她是今年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清麗的麵容和過人的能力同樣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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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處長，請留步。"一個溫潤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何明玥轉身，看到李瑞站在不遠處，西裝筆挺，笑容溫和。"李司長有事？"
    "聽說你剛調來投資司，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李瑞走近幾步，"對了，今晚有個文化產業座談會，你要不要一起參加？正好可以認識些人。"
    何明玥禮貌地微笑："謝謝李司長好意，不過今晚家裏有聚會，恐怕去不了。"
    "那太遺憾了。"李瑞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很快又恢複笑容，"改天吧，我知道有家不錯的私家菜..."
    何明玥的手機適時響起，她歉意地點點頭，接起電話快步離開。走廊拐角處，她回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李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位素無交集的司長，為何突然如此熱情？
    黃昏時分，何家大院燈火通明。這座位於四九城南鑼鼓巷97號的四合院經過擴建改造，既保留了傳統格局，又加入了現代設施，處處彰顯著主人低調的奢華。
    何大清坐在書房裏，麵前攤開著一份名單，上麵詳細記錄著何家成員及門生故吏的最新職務。他的手指在"仲華—昌平市委書記"這一行上輕輕敲擊，嘴角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爸，人都到齊了。"大女兒何雨水推門進來，她是王澤的妻子，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雍容氣度。
    何大清合上名單，起身整理了一下藏青色中山裝："走吧，別讓孩子們等急了。"
    餐廳裏，何家核心成員已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除了在地方任職的幾位女婿和兒子，在京的家族成員基本到齊。何明婉和何明玥坐在下首，小聲交流著什麽。
    "今天叫大家來，是有幾件事要說。"何大清落座後直奔主題，沒有多餘的寒暄，"第一，近期家裏的職務變動，你們都知道了。記住，在其位謀其政，不要給我何家丟臉。"
    眾人紛紛點頭。何明玥注意到，爺爺說這話時，目光特意在三位姑姑身上停留了片刻。
    "第二，"何大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最近會有些風言風語，你們聽到就當沒聽到。特別是婉兒和玥兒，"他突然點名，兩個孫女立刻坐直了身子，"工作上有人突然對你們示好，要多留個心眼。"
    何明婉與妹妹交換了一個眼神："爺爺是聽到什麽消息了嗎？"
    何大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大女婿王澤："老王，最近內閣工作還順利嗎？"
    王澤沉穩答道："爸放心，經濟工作正在按計劃推進。不過..."他略一遲疑，"周長老那邊對幾個重點項目的審批，提出了些不同意見。"
    "哼，"何大清冷笑一聲，"這老東西是閑的蛋疼。"他環視一圈，"你們都記住，何家能有今天，靠的是真才實學，不是投機取巧。但也正因如此，有些人會眼紅，會使絆子。"
    晚餐在略顯凝重的氣氛中進行。何明玥注意到，姑姑們和叔叔們雖然表麵如常，但眼神交流間似乎傳遞著某種默契。隻有她和姐姐像是局外人，被排除在某些秘密之外。
    飯後，何大清單獨把兩個孫女叫到了書房。
    "知道我為什麽特別提醒你們嗎？"老人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目光如炬。
    何明婉搖頭："請爺爺明示。"
    "因為你們是女孩，又都未婚。"何大清直截了當，"在某些人眼裏，這就是突破口。"
    何明玥心頭一震，突然想起今天李瑞反常的熱情："爺爺是說...有人想通過我們接近何家？"
    "聰明。"何大清讚許地看了小孫女一眼，"自古以來，聯姻就是政治結盟的重要手段。現在何家樹大招風，難免有人打這個主意。"
    何明婉眉頭緊蹙："所以今天發改委的李司長..."
    "李瑞？李老的孫子？"何大清眼中精光一閃，"果然動作夠快。"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的海棠樹，"你們記住，何家的女兒不嫁紈絝子弟，但也不必刻意回避。關鍵是要把握好分寸。"
    夜色漸深，何家大院的燈一盞盞熄滅。但在四九城的另一端，陳老的宅邸裏，一場小型家庭會議才剛剛開始。
    "昊兒，這次機會難得。"二長老對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說道，"何明婉掌管影視城，你正好分管文化產業，接觸起來名正言順。"
    陳昊把玩著打火機，神色淡漠："爸，我剛離婚不到三個月，現在就追求何家大小姐，是不是太明顯了？"
    "明顯怎麽了？"陳長老不以為然，"男未婚女未嫁，正常交往誰管得著？關鍵是你要盡快取得進展，最好能在下半年之前確定關係。"
    另一邊，李長老也在給孫子李瑞麵授機宜："何明玥剛進發改委，對工作還不熟悉，你要多關心、多幫助。記住，要循序漸進，先建立信任..."
    "爺爺，起風了，回屋吧。"何明婉拿著外套走過來。
    何大清接過外套披上，卻依然站在原地："明婉啊，你說這世道，是人駕馭權力，還是權力駕馭人？"
    何明婉笑而不答，她知道不需要回答。
    "罷了，"何大清轉身往屋裏走，心裏還想著，"明天要給於莉打個電話，告訴她...穩紮穩打，不要冒進。"
    何大清給家裏留了信，他要和秦淮茹繼續旅行，並告訴大家，沒有大事，不要打擾他們……。當眾人發現信時，兩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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