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親眼目睹了另一個人的痛苦是種什麽經曆？
    剛才短短的幾分鍾，徐子夜就體會到了。
    當聽到贏心悠說對方不是鬼的時候，徐子夜下意識地睜開眼。
    隨後，整個人的意識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處地方。
    建築風格古樸，周圍的一磚一瓦，屋內的陳設無不顯示這裏是古代房屋。
    而自己的麵前還坐著一個女子，一個坐在銅鏡前的女子。
    想來這裏應該就是這個女子的閨房。
    徐子夜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不但說不了話，他就連動都動不了。
    不久後，房門被推開，外麵走進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巧如，打聽到了嗎？”
    坐在銅鏡前的女子激動地站起身來，迫切地詢問來人。
    “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丫鬟心疼地看著小姐，眼神中充滿了憐惜。
    “那肯定是打聽到了，快告訴我，是否打聽到陳郎消息了？”
    女子跑過來抓住丫鬟的手。
    “巧如，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小姐，那個男人負了你，他非但沒有去參加科舉，反而又勾搭上了一個青樓女子。”
    丫鬟眼角帶著淚水，語氣中帶著哭腔。
    “不會的，陳郎答應過我，無論是否高中都會回來娶我，你在騙我對不對？”
    女子臉上帶著不相信的表情。
    “小姐，您醒醒吧，如果陳念真的要娶您，他早就回來了，他就是欺騙你的感情！”
    “不，不會的，陳郎不會欺騙我的，一定是你騙我，你騙我！”
    女子說話的同時一行清淚順著眼眶滑落，身子一步步後退，最後直接跌倒在地。
    丫鬟趕緊跑過來要攙扶她，卻被女子一把推開。
    “你們都在騙我，嗬嗬，都在騙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人！”
    “小姐，您別這樣！”
    “出去！”
    女子一聲嘶吼，丫鬟無奈隻能退了出去，隨後關上房門。
    女子坐在地上掩麵痛哭，徐子夜就像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旁觀者，目睹著發生的一切。
    哭累了的女子從地上站起身來，坐在銅鏡前繼續拿著木梳子梳著自己的長發。
    “陳郎，你說過，你最喜歡我的長發，所以你送了我這個木梳。
    你還說過會回來娶我，他們肯定都在騙我，你放心，我會等你，一直等著你。”
    女子對著銅鏡笑著，但是眼淚卻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流。
    時光荏苒，徐子夜就這樣站在旁邊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天，亦或者是幾個月，甚至幾年。
    女子就這樣一直坐在銅鏡前梳著頭，等待著自己的心上人。
    直到女子的眼中流出來的不再是淚水，而是血液之時，女子帶著思念死在了銅鏡前。
    “我是不是很傻？”
    徐子夜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徐子夜扭頭望去，卻是眉頭緊鎖。
    因為對方的樣貌，居然跟洛凝霜一模一樣。
    “你是誰？”
    下意識的詢問，徐子夜發現自己現在能說話了。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女子走向前方，用手撫摸著已經死去的自己。
    “為了一句負心人的承諾，自己就這麽帶著怨念而死，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這裏是蜃界，你把我拉進這裏就想問我你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可笑？”
    “你確實不一樣，你是唯一一個能夠在我的幻象中活下來的人。”
    女子說完重新回到徐子夜的麵前，用鼻子嗅了嗅。
    “原來如此，你身上居然沒走陽氣，反而都是陰氣，怪不得！”
    她似乎明白了徐子夜為什麽能活下來。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徐子夜看著對方長著一張和洛凝霜一樣的臉，有些好奇。
    “你所看到的是你想看到的，並不是我想讓你看到的！”
    “什麽意思？”
    “我這張臉的主人應該是你很在乎的人吧？”
    女子的話讓徐子夜一愣。
    他對於上次自己懷疑洛凝霜的事情耿耿於懷，有些自責。
    但是，應該也不至於說是在乎吧，充其量就是比較擔心洛凝霜的安危。
    見徐子夜不說話，女子臉上露出幽怨地表情。
    “明明外麵已經有了一個美豔的女子相伴，居然心裏還想著其他女子。
    男人果然都是負心人，去死吧！”
    女人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一言不合就動手。
    對方直接伸出細長的手臂向著自己的心口襲來，徐子夜想躲避卻發現自己雖然能說話了，但是身體依舊動不了。
    眼見著對方就要的手，徐子夜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豈料女子的手在即將接近徐子夜的時候突然被彈開。
    而徐子夜外麵的本體，係在右手上的星辰鎖鏈突然散發出微弱的顫動。
    同時徐子夜的意識從重回到本體，這才有了現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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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夜緩緩推開贏心悠。
    “那東西的本體不在鏡子中，而是在一把木梳上。”
    贏心悠聽到徐子夜這麽說，也明白了對方應該是類似於怨靈一樣的東西。
    而徐子夜則是直接走到梳妝台前，一把將上麵的白布掀開，開始翻找木梳。
    “有怨氣是在右邊的位置傳出來的，你看看那裏。”
    贏心悠雖然進不去，但是他能感覺到怨念的存在。
    在贏心悠的指引下，徐子夜在右邊抽屜的夾層中果然找到了一把木梳。
    木梳上散發著陣陣黑氣，但是卻不同於陰氣。
    徐子夜抬頭看向頭頂上方的鏡子，剛才的那名女子站在他前方不遠處。
    不過有了剛才攻擊的反噬，對方已經不敢在動手了。
    “本體既已消散，怨念卻亙古不散，若不是你以取了多條無辜之人的性命，也許我也不會將你滅掉。”
    鏡中的女鬼瞬間大驚，沒想到徐子夜居然要直接毀了自己怨念的載體。
    顧不上剛才的反噬，再次向著徐子夜撲過來的時候，徐子夜已經用刀幣插在木梳之上。
    哢嚓～
    一道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鏡子中的女鬼也一同消散。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也是個可憐之人。”
    做完一切的徐子夜歎了一口氣。
    “說真的，你這個語氣加上樣子跟你爺爺還真是像？”
    看到徐子夜老態橫秋的樣子，贏心悠笑了。
    “你是說我像個老頭子嗎？”
    當徐子夜和贏心悠出來的時候，店主這才鬆了一口氣。
    “恕老夫眼拙，不識先生之能，還望先生見諒！”
    店主對著徐子夜拱手行禮。
    “言歸正傳吧，裏麵的東西解決了，我要的信息的。”
    聽到徐子夜的話，店主扭頭看向一旁的王七成。
    “你要找的就是他，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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