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各家主事和家主前來，是為商討對付蒲察赫的問題。”
    房間內，一張圓桌圍坐著五個人。
    其中一名年輕女子看著其餘四人，緩緩開口。
    這女子正是當日在墓穴口徐子夜見到的胡家弟馬——安瑤。
    五人中除了安瑤，還有一個徐子夜認識的人，那就是灰家的灰明遠。
    也就是說，這五人中，隻有安瑤是弟馬，其餘四個都是仙家本體出現在這。
    由此也證明，安瑤的身份之特殊。
    “我早就說過應該動手，何必等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們在等什麽？
    在外人看來我們五仙的是怕了對方了，丟臉丟到家了！”
    聽到安瑤的話，另一名女子嘴角帶著冷笑。
    此人是黃家的主事——黃玉娘，她顯然對安瑤的話有些不滿。
    “就是說，早點解決這個麻煩也不至於讓那些不入流的家夥湊在一起。”
    女子的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幫腔，這人是常家的主事——常鐵山。
    “二位，話也不是這麽說，安瑤也是怕大家有損傷才這麽做的，畢竟關外出了這個異類，理應由靈偵局處理的。”
    坐在安瑤旁邊的是個慈眉善目地老奶奶，她是白家的家主——白婆婆。
    以目前的對話來看，黃家和常家是站在一起的，而白家和胡家關係比較近。
    至於最後一個不說話的灰明遠，不做任何表態。
    “理應？那關外靈偵局是個什麽好東西嗎？明麵上是維護關外陰陽平衡的，實際上就是來看著咱們的。
    虧你們兩家還把他們當成好人，現在什麽結果，關外靈偵局完全是在置身之外！”
    這不提關外靈偵局還好，一聽白家的老奶奶提起來，黃家的女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事情也沒想到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哎……”
    白家老奶奶也無奈歎了一口氣，這回關外靈偵局做的確實有些過分。
    “要我說，現在就直接去剿滅了那個叫蒲察赫的，居然敢出現在長白山天池附近，他看她的活擰歪了！”
    常家的男子躍躍欲試，大有要手刃蒲察赫的架勢。
    “不可，這樣傷亡太大了，這正是關外靈偵局想看到的！”
    一聽常家主事要動手，白家老奶奶立馬出言製止！
    “等？再等下去我們五家就要成為整個關外的笑柄了！”
    黃玉娘用指尖敲擊桌麵，隨後 猛地站起身，腰間懸掛的銅鈴串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那蒲察赫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家夥，也敢在天池附近占據靈地！”
    常鐵山隨之站起，壯碩的身軀投下的陰影籠罩了半個圓桌。
    他粗壯的手臂上盤著一條青鱗小蛇，正吐著猩紅的信子。
    “黃三姐說得對。我們常家的兒郎們早就按捺不住了，區區一個...”
    “夠了！”
    一聲輕喝突然從安瑤口中傳出，卻帶著毋容置疑地音色。
    少女原本清澈的眸子驟然變成狹長的狐狸眼，眼角浮現出赤紅的紋路。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她嬌小的身軀中爆發，屋內瞬間充滿了威壓。
    “呼...！”
    白婆婆長舒一口氣，幫手終於來了。
    安瑤——不，此刻應該說是胡家主事緩緩站起，素白的手指輕撫過桌沿。
    她每移動一寸，空氣中就多出一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黃玉娘和常鐵山像是被無形的手按回座位，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幾百年不見，你們這些小輩是越發不懂規矩了。”
    安瑤的聲音帶著狐狸特有的慵懶，卻讓在座所有人都繃直了脊背。
    “堂堂仙家主事，吵得像市井潑婦，成何體統？”
    說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轉向始終沉默的灰明遠。
    這位灰家主事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令人不安的平靜，瘦削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青銅錢幣，在指節間翻飛旋轉。
    “你說對不對啊，灰老？”
    當灰明遠聽到胡家主事提到他時，錢幣突然停在了拇指背上。
    “胡家主說是就是。”
    灰明遠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洞穴中傳來。
    “隻是有些事情，吵一吵反而明白。”
    安瑤眯起眼睛，狐火在她發梢跳動。
    “哦？那灰當家覺得，我們該不該立即剿滅蒲察赫？”
    房間陷入詭異的寂靜。灰明遠慢條斯理地將銅錢按在桌麵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蒲察赫不足為慮。”
    他抬起灰白的眼瞼。
    "但是我覺得她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作祟，後麵怕是有什麽勢力和她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黃玉娘聽後微微皺眉。
    “灰老，您這話什麽意思？”
    灰明遠嘴角扯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兩個月前，我家的孩子們發現關外靈偵局有三名幹員秘密拜訪過蒲察赫的地方。
    七天後，靈偵局就宣布對此事"不予介入"。"
    白婆婆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不可能！關外靈偵局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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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奇怪的是……”
    灰明遠繼續道，手指輕輕敲擊銅錢。
    “那三名幹員回來後，全都申請調往南方分局。
    其中一人在臨行前...死了。”他頓了頓。
    “死因是"修煉走火入魔"。”
    常鐵山臉色變得鐵青："你的意思是，關外靈偵局內部有人..."
    “我什麽也沒說。”
    灰明遠收起銅錢，重新陷入沉默。
    安瑤的狐眼中閃過一絲銳光。
    她繞著圓桌緩步行走，裙擺掠過地麵卻不染纖塵。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有趣得多。”
    她在灰明遠身後停下，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
    “灰當家果然深藏不露。”
    灰明遠紋絲不動。
    “胡當家過獎。灰家不過做些分內之事。”
    安瑤直起身，環視眾人。
    “既然如此，貿然行動確實不妥。但也不能放任蒲察赫繼續囂張。”
    她指尖凝聚出一縷狐火，在手中跳動把玩。
    “我提議，暫緩剿滅行動。”
    “什麽？”
    黃玉娘差點又站起來，但在安瑤的目光壓迫下隻敢攥緊拳頭。
    她隻是主事，當家的不來，她根本不敢跟附身的安瑤叫板。
    “那就有勞灰當家繼續探查蒲察赫和靈偵局的聯係。”
    安瑤繼續道，狐火在她掌心旋轉。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這樣吧！”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
    “先管好自家子弟，別被人當槍使。”
    常鐵山還想爭辯，卻被灰明遠突然的咳嗽聲打斷。
    隻見灰家主事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推到桌子中央。
    這是我灰家人在從蒲察赫洞府附近找到的。”
    他平靜地說。
    “或許你們會對這個更加感興趣，白當家應該見過這個東西！”
    胡三娘用兩根手指拈起錦囊，輕輕一抖，一片黃色的符紙飄落桌麵。
    當看清符紙上殘存的紋路時，她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茅山的五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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