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姑娘，如果想知道自己的過去，沒必要這麽大動幹戈！”
    千麵怪一揮手，周圍的鬼差盡數褪去。
    “跟我來吧，今天我破例多看一次！”
    千麵怪說完，轉身向著店內走去。
    贏心悠抬起腳放過腳下的鬼差，沒有絲毫猶豫就跟了進去。
    “就這？我還尋思看熱鬧呢！”
    曹若幽一看熱鬧沒了，撅個嘴很不開心。
    “主公，您回來了！”
    身後，一隊身穿鎧甲的鬼差出現，為首的正是鬼差的首領徐晃。
    他對著曹若幽恭敬地詢問。
    “回來了，本來想看看千麵怪到底有多大本事的，現在看來泡湯了！”
    曹若幽雖然和千麵怪關係很好，但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實力。
    “於禁安排好了？”
    “嗯，已經安排妥當！”
    “聽說我不在的時候有人找我？”
    “是，靈偵總局的麒麟來過！”
    “是嗎，走吧回去，咱們邊走邊說！”
    曹若幽說著就往自己的宮殿而去。
    而徐晃看了一眼因緣閣的方向，又看向遠去的曹若幽，還是追了上去。
    因緣閣，三樓一處單獨的隔間內。
    千麵怪坐在茶台後麵，為贏心悠斟滿一杯茶。
    這處茶台也十分獨特，表麵像是水流在流動。
    “喝了它，你的因果將會浮現在這桌麵之上。”
    千麵怪說完將茶杯遞給贏心悠。
    贏心悠接過後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緊緊盯著茶台。
    茶台上原本緩緩流動的水流突然變成漩渦狀態，於此同時水也變得越來越混濁。
    原本應該浮現的因果，卻卻沒有出現。
    “這是什麽情況？”
    贏心悠抬頭，皺著眉頭詢問。
    “如今所見，你的因果很亂，恕我直言，你應該隻是殘魂！”
    茶台上的水麵渾濁不堪，像被攪動的墨汁。
    贏心悠盯著那個不斷旋轉的旋渦，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掌間的羊脂玉佩。
    千麵怪的話仍在耳邊回蕩：
    “你隻是殘魂。”
    這個詞像一根刺，狠狠紮進她的意識。
    那些破碎的記憶畫麵——血色月光、青銅鈴響、遙遠呼喚——這些像是，又不像是自己的記憶。
    她的魂魄不完整，所以過去始終蒙著一層霧。
    &34；三魂缺二，七魄少一。&34；
    千麵怪的麵具在燭光下泛著冷光，袖中滑出的紅繩無聲地纏上贏心悠的手腕。
    “你的二魂讓你保有意識，六魄維持形體，但其餘丟失的……”
    紅繩突然繃緊。
    “都散落在某處。”
    “這玉佩，讓我想起了一些什麽，但是不全麵。”
    &34；也許這個東西曾經是你的，或者是對你重要之人的。&34；
    千麵怪的手指隔空點了點她腰間的玉佩。
    “或許，你可以通過這個東西去尋找。”
    “店鋪內的賬本……”
    贏心悠喃喃道。
    如果能查到玉佩的來源，或許就能找到其他魂魄。
    她剛要起身，紅繩卻驟然收緊。
    “別急。”
    千麵怪另一隻手按在茶台上，渾濁的水麵突然浮現畫麵——
    徐子夜站在陣法中央，手中捧著一盞青銅燈，燈焰裏隱約有人影晃動。
    “他的因果線與你有多處重疊，你也可以在他的身上尋找答案。”
    贏心悠微微一愣，她沒想過再去尋找徐子夜。
    或者說她很矛盾，在殺與不殺之間，兩個人格之間的較量。
    “我知道了，多謝！”
    千麵怪沒有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枚古老的銅錢，輕輕放在水麵上。
    銅錢旋轉著，最終停在兩個方位——一個指向徐子夜的畫麵，另一個指向她的玉佩。
    “跟我說的一樣，你有兩條路。”
    千麵怪的聲音低沉。
    “第一，去找徐子夜。他顯然知道更多，但未必會告訴你真相。”
    “第二，徹底調查玉佩來來曆。”
    千麵怪指向銅錢的另一側。
    “玉佩的來源處就是突破口，但這條路同樣危險。
    魂魄分離太久，可能已經產生新的意識。&34；
    贏心悠猛地抬頭：&34；什麽意思？&34；
    “意思是你找回的未必是自己。”
    麵具後的眼睛似乎眯了眯。
    “可能是另一個&39；你&39；，甚至……可能是吞噬你的存在。”
    閣樓突然震動，四角的銅鈴無風自響。千麵怪猛地轉頭看向窗外。
    “她來了，我聯係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贏心悠將玉佩收好，透過窗欞，她看見曹若幽在街對麵的攤前。
    對方正假裝挑選貨物，實則目光一直鎖定因緣閣。
    “若幽，她應該就是這洛城鬼域的鬼王大人吧。”
    贏心悠冷笑。
    自從曹若幽出現在徐子夜身邊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隻不過沒有指名罷了。
    千麵怪的紅繩突然鬆開。
    “從後門走，你魂魄不全，打起來很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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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心悠卻回到茶台，看著銅錢指明的兩個方向。
    “如果我兩條路都選呢？”
    她突然問。
    千麵怪沉默片刻，緩緩摘下麵具。
    麵具下是一張美豔到不可方物的容顏，她嘴角含笑。
    “你要知道，目前你的意識都不一定是你的自我本體意識，選擇其中任何一個都有讓你有存在消失的可能。
    如果你選擇兩條路，那意味著你被吞噬的幾率會更大，至於最後你自己做選擇吧。”
    贏心悠凝視著銅錢，指尖輕輕劃過茶台的水麵，蕩起一圈漣漪。
    “如果我的意識都不屬於我自己，那找回全部魂魄又有什麽意義？”
    她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但若就此放棄，我連存在的意義都會失去。”
    千麵怪重新戴上麵具，聲音恢複了先前的平靜。
    “路是你自己選的，後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擔。”
    贏心悠再次將玉佩握在掌心，感受著那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我會先查玉佩的來曆。”
    她淡淡道。
    “至於徐子夜……”
    她頓了頓，眼中浮現出掙紮之色，最終冷冷一笑。
    “之後我會去找他，若他阻我，殺了便是。”
    千麵怪微微頷首，袖袍一揮，茶台的水麵瞬間恢複清澈，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後門在屏風後，出去後直走便是洛城暗巷，曹若幽暫時找不到你。”
    贏心悠不再多言，轉身走向屏風。
    就在她即將離開時，千麵怪忽然開口：
    “對了，若你決定去找徐子夜，小心他身邊的人。”
    贏心悠腳步一頓。
    “什麽人？”
    “不知道，我隻能看到這麽多。”
    千麵怪意味深長地說道。
    “或許……那人也與你有關。”
    贏心悠瞳孔微縮，但很快恢複如常，頭也不回地踏入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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