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一腳踹開鏽死的鐵門，信號塔的探照燈掃過他的臉。青寶蹲在肩頭齜牙，淡金色的皮膚在紅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怕...怕..."
    "現在知道怕了？"蘇璃扯了把藤蔓遮住頭頂，"剛才啃鐵欄杆的勁呢？"
    江心島上長滿人高的變異蒲公英，絮球裏裹著帶倒刺的種子。張濤剛摸出打火機，就被飛絮糊了滿臉："我日！這玩意咬人！"
    "用這個！"陌北甩過去瓶花露水，"雄黃兌的，專治不服！"
    信號塔基座爬滿青銅色苔蘚，踩上去像踩在活魚背上。青寶突然跳下來，衝著通風口滋尿。鐵皮被腐蝕出大洞，露出裏麵蠕動的電纜——電線外皮已經長滿肉瘤，突突跳著像血管。
    "好兒子！"陌北揉亂青寶的卷毛，"這泡尿值兩箱罐頭！"
    塔內電梯井裏垂著藤梯，每一節都掛著幹屍。蘇璃的銀針剛碰觸鐵索，整座塔突然震顫，廣播裏傳來機械女聲："自毀程序啟動...十、九..."
    "爬！"陌北把青寶塞進背包，抓著藤蔓往上竄。
    張濤邊爬邊罵："哪個孫子設計的倒計時？！"
    十五層控製室堆滿發黴的實驗記錄。陌北踢開玻璃罐，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嬰兒標本睜開眼，青寶突然暴怒地撞翻櫃子，把標本瓶護在懷裏："弟弟..."
    蘇璃翻到本泛黃的日誌："2023.7.23...097號實驗體出現青銅化反應...建議銷毀..."日期正是青寶脖頸條形碼的編號。
    "找到了！"張濤撬開配電箱，"這紅閘刀肯定是總控..."
    話音未落，閘刀突然長出獠牙咬住扳手。陌北的藤蔓纏上去的瞬間，整層樓噴出綠色毒霧。
    青寶突然仰頭尖嘯，聲波震碎所有玻璃窗。毒霧被江風卷散，陌北趁機砍斷閘刀，刀刃迸出的火星點燃了日誌。
    "先撤！"蘇璃拽著兩人往天台跑。
    青寶卻掙開背包，撲向燃燒的火堆。小喪屍從灰燼裏扒出枚青銅鑰匙，塞進陌北手心時，鑰匙柄的饕餮紋突然咬破他手指。
    天台上的信號發射器正在聚能，紅光凝成骷髏雲。陌北背後的《河圖》紋爬滿脖頸，藤蔓自發纏成彈弓將他甩向發射器。青寶咬住他的褲腿跟著飛起，在半空劃出金色弧線。
    "抓緊！"陌北把青銅鑰匙插進能源槽。
    青寶突然咬破自己手指，金血滲入鑰匙紋路。發射器轟然炸裂，衝擊波把兩人掀飛回天台。蘇璃的藤蔓網及時兜住，陌北的後背還是被灼出焦痕。
    "逞英雄上癮了？"蘇璃擦藥的手在抖，"再深半寸就燒到脊椎！"
    "這不是有神醫在嘛..."陌北疼得咧嘴，"哎輕點！謀殺親夫啊？"
    青寶抱著焦黑的發射器殘骸啃，新長的門牙崩出火星。張濤舉著半融化的攝像機過來："你們看！這幫孫子在監控全市..."
    屏幕閃過體校地下室的畫麵，林小梅正在給妞妞紮辮子。陌北一拳砸碎顯示屏："暗處有眼睛盯著。"
    返程的衝鋒舟上，青寶對著江麵發呆。蘇璃梳理著他打結的卷毛："想弟弟了？"
    小喪屍突然蹦出句完整的話："找...弟弟..."
    暴雨突至，江心島方向傳來汽笛聲。陌北回頭望去，隱約看見艘漆黑的郵輪輪廓，船頭站著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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