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後的廢墟堆裏，青寶蹲在五米開外，菌絲在地上歪歪扭扭畫圈圈。陌北叼著半截煙頭蹲在火堆旁，火星子劈裏啪啦往他破了洞的牛仔褲上蹦，每三秒就偷瞄一眼正在煮泡麵的洛洛。
    "別跟個變態似的老盯人家。"灼蟬兒一腳踹翻陌北屁股底下的水泥塊，"眼珠子都快掉鍋裏了。"
    陌北踉蹌著栽進廢墟堆，金血藤蔓纏住根鋼筋才沒摔個狗啃泥："瘋婆子你謀殺親..."後半句被洛洛甩來的水球砸回嗓子眼。
    "要辣椒嗎？"洛洛攪動著鐵皮罐頭改裝的鍋，蒸汽熏得她鼻尖發紅，"從超市廢墟翻到的，保質期到末世前三天。"
    青寶突然竄到鍋邊，翡翠吊墜晃得人眼花："爸爸...糊了..."
    "你爹煮泡麵的手藝比殺人強。"陌北拎起小喪屍的後領甩給灼蟬兒，"去，跟你火姨學點火候。"
    灼蟬兒接住青寶的瞬間僵了下，涅盤火差點燒著自己馬尾："誰是他火姨！"手卻誠實地凝出小火苗，把青寶手裏發黴的麵包烤得焦香。
    蘇璃蹲在報廢的救護車旁搗藥，太祝銀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北，袖子擼起來。"
    "小大夫又要紮我？"陌北嘴上貧著，胳膊卻乖乖伸過去。金血在皮下泛著詭異的青銅紋路，像電路板爬滿血管。
    洛洛舀湯的手頓了頓："他的血..."
    "濃度超標了。"蘇璃的銀針挑破皮膚，黑血滋啦腐蝕了水泥地，"再這麽浪下去，下次見你就是博物館青銅雕像區。"
    青寶突然把烤好的麵包掰成兩半，菌絲捏出愛心形狀塞給洛洛："媽媽...吃..."
    "再亂叫把你菌絲薅禿！"洛洛耳尖通紅，水球把青寶澆成落湯雞。小喪屍委屈巴巴蹭到陌北腿邊，菌絲在地上畫了個流淚的小人。
    灼蟬兒噗嗤笑出聲，火鏈卷著罐裝啤酒甩給眾人："敬咱們的末日家政班——保姆洛洛，廚子青寶，獸醫蘇璃，還有..."
    "還有老子這個顏值擔當！"陌北用金血藤蔓開瓶蓋，泡沫噴了灼蟬兒一臉。
    夜風卷著遠處活屍的嚎叫掠過廢墟。青寶忽然縮進陌北懷裏，翡翠吊墜映出斷斷續續的畫麵——三百裏外的海邊，第六根青銅鎖鏈正在緩慢開裂。
    "明天再愁。"陌北扯開外套裹住小喪屍，"今晚你就是個普通熊孩子。"
    洛洛的水流凝成薄毯蓋在青寶身上，動作輕得像怕碰碎瓷器。灼蟬兒別過頭燒火，涅盤火裏劈啪炸開幾顆玉米粒。
    後半夜輪到陌北守夜。洛洛抱著水壺蹭過來時，他正用金血在廢墟上畫滑稽的烏龜："睡不著？想聽睡前故事？"
    "你的血..."她指尖水流撫過他手臂金紋，"在吞噬混沌能量？"
    "這叫自帶淨化功能。"陌北痞笑，"要不給你也紋個情侶款？"
    水壺突然炸成冰碴。洛洛的耳垂紅得滴血："北哥你再胡說八道就..."
    "就親哭我？"陌北的金血藤蔓纏住她腳踝，"電視劇都這麽演。"
    回應他的是兜頭澆下的冰水，連帶角落裏偷看的青寶一起凍成冰雕。
    晨光微熹時，蘇璃在陌北的血樣裏發現了更詭異的變化——青銅紋路正在吞噬混沌黑氣，卻在心髒位置結成個微小的光核。她盯著顯微鏡的手微微發抖："這難道是..."
    廢墟外突然傳來重卡轟鳴。克隆體的投影出現在卡車殘骸上："哥哥，你家熊孩子落我這兒了——"畫麵裏，渾身纏滿鎖鏈的青寶克隆體正在福爾馬林池中掙紮。
    青寶的翡翠吊墜"哢"地裂開新紋，菌絲瞬間暴長成利刃。陌北的金血藤蔓絞住失控的小喪屍，卻發現自己的瞳孔也開始泛出青銅色。
    "該幹活了。"他扯開染血的繃帶，"兒子，爹帶你砸場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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