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腐臭味混著燒焦的機械零件，嗆得洛洛直咳嗽。陌北癱在斷成兩截的培養艙上，胸口的青銅紋路像活過來的蜈蚣，順著血管往心髒位置爬。
    “北，再動一下真會死。”蘇璃的銀針紮進他鎖骨，雄黃粉混著金血凝成糊狀藥膏，“這井口的混沌濃度是外頭的十倍，你現在的身子就是塊吸鐵石！”
    陌北扯開被酸液燒穿的背心，露出後背猙獰的《河圖》紋：“死不了……青寶呢？”
    角落裏傳來啃噬金屬的咯吱聲。青寶蹲在噬淵蚺的殘骸旁，菌絲觸須卷著半塊機械脊椎往嘴裏塞，翡翠瞳孔裏的機械紋路又深了幾分。
    “別他媽吃了！”灼蟬兒一腳踹飛脊椎碎片，涅盤火燒紅半張臉，“暗主說全球有三千口這種井，咱們現在拆了這個，其他井立馬加速蘇醒！”
    洛洛的水鞭纏住井口垂下的鎖鏈：“可這口井的能量最強，不毀它，混沌獸明天就能爬出來。”她指尖凝出冰錐指向井底核心——青銅澆築的封印柱上嵌著西周饕餮紋，十二條鎖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
    陌北搖搖晃晃站起來，金血順著褲管滴在青寶頭上：“賭不賭？拆了這柱子，其他井口的鎖鏈最多快三成……但能讓混沌獸晚半個月醒。”
    青寶突然抬頭，翡翠瞳孔閃過數據流：“拆……拆了能救弟弟……”
    “你弟早成渣了！”灼蟬兒揪住小喪屍的衣領提到半空，“剛才吞芯片沒吞夠？要不要老娘給你開個顱清清腦子？”
    蘇璃的銀針突然紮入青寶後頸。小喪屍渾身抽搐，嘔出帶著齒輪的黑血：“芯片……在說話……弟弟說疼……”
    陌北的金血藤蔓絞住封印柱，皮膚下的青銅紋路驟然發亮：“沒時間吵了！瘋婆子燒鎖鏈，小洛洛降溫，小蘇蘇盯著青寶——”他扭頭啐了口血沫，“這柱子老子拆定了！”
    半小時後。封印柱表麵的饕餮紋開始融化。灼蟬兒的涅盤火纏住五條鎖鏈，高溫把青銅燒成鐵水；洛洛的水流裹住另外七條，極寒讓金屬脆化成冰渣。陌北的藤蔓鑽頭瘋狂旋轉，金血順著裂縫滲入柱體核心。
    “北！汙染度89了！”蘇璃的嗓音發顫。
    陌北眼前閃過重影。柱體深處傳來心跳般的震動，每響一聲，他胸口的青銅紋就蔓延一寸。恍惚間，他看見柱心嵌著塊巴掌大的玉玨——和之前在煉油廠找到的陰陽魚符一模一樣。
    “西周那幫祖宗……真會藏東西……”他咧開滲血的嘴角，藤蔓猛地捅穿玉玨外的保護層。
    整個井底突然寂靜。下一秒，封印柱炸成漫天青銅碎片。井口穹頂裂開蛛網紋，混沌黑氣如瀑布倒灌而下。青寶發出癲狂的尖笑，菌絲觸須自發凝成鑽頭，紮進黑氣最濃處：“弟弟……我聞到弟弟了！”
    “拉住他！”洛洛的水鞭剛纏上青寶的腰，就被黑氣腐蝕斷裂。
    陌北的金血藤蔓搶先卷住小喪屍，卻在碰到黑氣的瞬間僵住——汙染度飆到93，他的手臂徹底青銅化，五指關節“哢哢”凝成利爪。
    “小北北！”灼蟬兒的火鏈纏住他脖頸往後拽，“你眼珠子變黃了！”
    “死不了……”陌北甩開她，利爪插進地縫穩住身形，“玉玨呢？剛才炸出來的東西！”
    蘇璃從廢墟裏舉起半塊殘玉：“在這！但符文被破壞了……”
    殘玉突然迸發青光。井壁上的饕餮紋路集體活化，凝成三米高的青銅虛影：“玄冥後裔……爾等豈敢……”
    轟！虛影的利爪拍下瞬間，洛洛的水幕結成冰盾。灼蟬兒趁機甩出七枚火彈，卻在碰到虛影時被黑氣吞噬。陌北的青銅利爪劃過虛影胸口，金血與黑氣交融爆炸，氣浪把眾人掀飛撞上井壁。
    “這他媽是西周太祝的殘魂！”蘇璃咳著血翻開《青囊書》殘頁，“玉玨是召喚媒介……北！快用你的血塗滿殘玉！”
    陌北直接咬破手腕，金血潑在殘玉表麵。青銅虛影突然僵住，黑氣中浮現出模糊的人臉：“姬氏血脈？不……這是饕餮的……”
    青寶突然暴起。小喪屍的菌絲纏住虛影脖頸，翡翠瞳孔流出血淚：“滾出……爸爸的身體！”
    殘玉“哢嚓”裂成粉末。虛影發出不甘的咆哮，化作黑煙鑽入陌北胸口的《河圖》紋。汙染度瞬間衝破95，陌北的右眼徹底變成琥珀色豎瞳，利爪不受控地刺向最近的洛洛——
    “啪！”灼蟬兒的火鏈捆住他手腕，涅盤火燒得青銅利爪通紅：“姓陌的！給老娘醒過來！”
    陌北的豎瞳收縮，突然反手抓住火鏈把灼蟬兒拽到麵前。兩人鼻尖幾乎相碰，他呼出的氣息帶著金屬腥味：“再燒……就把你串成烤肉……”
    洛洛的水刃抵住他後心：“北哥清醒點！放開她！”
    僵持間，青寶突然撲到陌北背上。小喪屍的犬齒咬穿青銅皮膚，翡翠吊墜碎片紮進《河圖》紋中心：“芯片說……這樣能解毒……”
    黑血從咬痕處狂噴。陌北跪倒在地，青銅紋路潮水般退到腰際，右眼恢複成正常瞳孔。井底的黑氣突然轉向，全部湧入青寶體內。
    “青寶！”蘇璃的銀針暴雨般落下，“鬆口！他在吸收混沌核心！”
    小喪屍抬起頭，嘴角還掛著陌北的血。他舉起機械化的右手，掌心裂開個微型發射口：“爸爸……該去下一個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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