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寶的機械右手卡在牆縫裏，激光炮管冒著青煙。三米外的沙坑裏，六歲的妞妞抱著炸爛的布娃娃發抖，額角被擦破的血痕混著淚水泥漿，糊了滿臉。
    “寶、寶哥哥……”她抽噎著往後縮，“我的小兔子……”
    機械義眼閃過紅光，青寶的炮管再度充能：“檢測到情緒波動……目標威脅等級：零……取消清除程序……”
    陌北的金血藤蔓絞住機械臂甩向空中。青寶撞斷兩根籃球架，零件稀裏嘩啦掉了一地，機械化脖頸“哢嗒”歪成詭異角度：“……疼……”
    “現在知道疼了？”灼蟬兒的火鏈纏住青寶腳踝拖回地麵，“早上轟塌糧倉，中午燒了藥房，現在連小孩都打？”
    洛洛的水幕裹住妞妞，指尖凝出冰晶敷在她傷口：“機械化65，芯片在反向操控他的神經——必須馬上手術！”
    在那昏暗而潮濕的體育場地下室深處，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青寶無力地躺在冰冷堅硬的手術台上，他的四肢和身軀被七條閃爍著寒光的合金鎖鏈緊緊束縛住，動彈不得分毫。這些鎖鏈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膚之中，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每一次輕微的掙紮都隻會讓鎖鏈勒得更緊，帶來更多的痛苦與折磨。蘇璃的銀針紮滿他周身大穴，雄黃粉混著金血塗在機械化關節處：“剝離右臂會傷到主神經，可能連之前的記憶都保不住。”
    陌北靠在牆邊，青銅化的右手捏扁了易拉罐：“保命要緊，其他老子負責。”
    手術開始十分鍾。激光鋸切進機械右肩的瞬間，青寶突然暴起。翡翠瞳孔炸開青光，鎖鏈被扯得嘩啦作響：“拒絕剝離！核心協議啟動！”
    暗主的投影從機械義眼射出：“你確定要放棄進化？”
    陌北的青銅利爪貫穿投影，金血潑在手術燈上：“進化你媽！這是老子的崽子！”
    青寶的機械胸腔突然裂開，十二根鋼索纏住最近的洛洛。灼蟬兒的涅盤火剛燒斷三根，機械右手已經掐住蘇璃的脖子：“警告……阻止手術……立即停止……”
    “青寶！”陌北的利爪懸在他眉心半寸，“認得我嗎？”
    小喪屍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翡翠瞳孔滲出黑血：“爸爸……芯片在吃我……”
    記憶碎片：焚天閣實驗室，五歲的青寶被鐵鏈鎖在手術台上。穿白大褂的男人舉起青銅鑽頭，機械音冰冷：“097號，這是為你好。”
    鑽頭刺入太陽穴的劇痛中，他看見隔壁艙體的克隆體們——有的渾身長鱗，有的半身機械，最角落的艙體內，滿臉淚痕的“弟弟”正用額頭撞擊玻璃。
    “……逃……”現實中的青寶突然慘叫。機械右手自發擰斷肩部連接處，帶著火星的電纜像腸子般垂下來：“切掉……快切掉！”
    蘇璃的柳葉刀劃過關節縫隙，洛洛的水流衝走溢出的黑血。當最後一條神經束被剪斷時，青寶的翡翠瞳孔驟然黯淡：“爸爸……我是誰？”
    陌北的金血藤蔓接住墜落的機械右臂。臂骨內側刻著行小字：“混沌載體·試作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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