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寶的翡翠碎片在廢墟裏明滅不定，像隻嘲弄人的螢火蟲。陌北蹲在炸成麻花的混凝土塊上，青銅化的右手指尖撚著碎片，金血順著裂紋往下滲。遠處傳來灼蟬兒罵街的聲音，火鏈抽得空氣劈啪作響。
    碎片表麵浮出張扭曲的地圖，紅點標記在城西垃圾處理廠。洛洛的水流裹住碎片清洗，忽然發現裂紋裏嵌著片機械鱗："是噬淵蚺的蛻皮......暗係在拿混沌獸當寵物養？"
    "養個妹妹！"灼蟬兒拎著半截灰袍人領子回來，涅盤火燒得屍體滋滋冒油，"剛逮的舌頭說，垃圾廠底下埋著第九口井，鎖鏈斷到4.49了！"
    陌北的豎瞳在黑暗裏收縮成線，青銅紋路爬上耳際："瘋婆子悠著點燒，這舌頭留著還能......"話音未落，屍體突然口噴黑潮，機械蜘蛛從喉管鑽出。
    "小心！"洛洛的水幕凍住蜘蛛，冰錐紮穿時爆出團青煙。青寶蹲在廢墟堆啃壓縮餅幹，翡翠瞳孔突然映出未來三秒的畫麵三百米外的下水道口，三條噬淵蚺幼體正順著汙水遊來。
    "加餐。"小喪屍吐出餅幹渣，菌絲觸須興奮地抖了抖。
    垃圾處理廠的腐臭味熏得蘇璃直皺眉。陌北的金血藤蔓絞開生鏽的鐵柵欄，底下赫然是口直徑十米的豎井。井壁爬滿青銅血管狀紋路，粘稠的黑潮像胃液般翻湧，不時冒出泡破裂的"咕嘟"聲。
    "咚！"
    青寶已經跳進井口，菌絲觸須扒著井壁往下躥。翡翠吊墜殘留的碎片在胸前晃蕩，映出井底密密麻麻的青銅卵。陌北罵了聲娘，金血藤蔓纏住腰就往下跳："熊孩子趕著投胎啊！"
    井底溫度驟降。洛洛的水幕剛裹住眾人，就被黑潮腐蝕出破洞。灼蟬兒的火鏈掃過卵群，涅盤火卻像被什麽吞了似的瞬間熄滅："操！這卵吃異能！"
    青寶的犬齒咬破卵膜，翡翠瞳孔突然僵住卵裏蜷縮著個渾身青銅鱗片的嬰兒，臍帶連著井壁鎖鏈。小喪屍的菌絲剛碰到嬰兒，整條鎖鏈突然活化，鱗片縫隙噴出酸霧。
    "退後！"陌北的藤蔓卷住青寶後撤，自己卻被鎖鏈纏住腳踝。汙染度飆到94的刹那，他看清鎖鏈盡頭連著的祭壇西周饕餮紋青銅鼎裏，泡著顆跳動的心髒。
    鼎內傳出沙啞的笑聲："姬家小兒，又見麵了。"
    陌北的豎瞳炸開金光，藤蔓尖刺紮進心髒："裝神弄鬼！"金血與黑氣交融爆炸，氣浪掀飛了半個井壁。煙塵中浮出饕餮虛影，這次居然頂著陌北的臉。
    "驚不驚喜？"虛影的利爪撫過鼎沿，"每斷一條鎖鏈，我就多學你一分......"
    洛洛的水刃劈開黑霧："是殘魂附體！他在讀取你的記憶！"
    青寶突然癲癇發作，菌絲在地上刻出歪扭的西周金文。蘇璃的銀針剛紮入他百會穴，井底就傳來齒輪轉動的巨響十三條鎖鏈虛影從鼎內射出，每條都纏著個陌北的克隆體！
    "選吧。"饕餮虛影咧開嘴，"殺光這些贗品，或者讓鎖鏈再斷5。"
    灼蟬兒的火鏈已經燒紅："廢話真多！"涅盤火凝成鳳凰撞向虛影，卻在觸碰瞬間被吸入鼎內。陌北突然拽過她的手腕，金血混著火勢潑向青銅鼎："要吸就吸個夠！"
    鼎身"嗡"地劇震，黑潮逆流噴湧。洛洛的水流趁機裹住三條鎖鏈，極寒將克隆體凍成冰雕。青寶的菌絲鑽進冰層，翡翠瞳孔映出克隆體大腦中的芯片數據流："爸爸......都是電池......"
    "電池他大爺！"陌北的藤蔓絞碎冰雕，青銅化的右臂突然暴長鱗刺。汙染度突破95的臨界點時，他聽見饕餮在腦內狂笑："對！就這樣墮落成我的容器......"
    "讓你墮！"陌北反手將鱗刺紮進自己大腿，劇痛讓虛影扭曲了一瞬。青寶趁機撲到青銅鼎上，菌絲觸須裹著翡翠碎片捅進饕餮紋："閉嘴......吵......"
    鼎內心髒突然爆裂。饕餮虛影發出不甘的咆哮，黑潮如退潮般縮回井壁。陌北跪在血泊裏，看著掌心新長出的青銅倒刺："蘇媳婦.....老子還能搶救下不？"
    "截肢吧。"蘇璃冷著臉紮針，"從脖子開始截。"
    地麵突然塌陷。第九條鎖鏈的斷裂聲中，井底升起座青銅祭台。暗主的投影鼓著掌現身："這份生日禮物喜歡嗎？"他腳下匍匐著上百具青寶克隆體，"順便通知你......第十口井的坐標是......"
    投影突然扭曲。青寶嘔出大灘黑血，菌絲在地上刻出"醫學院"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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