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寶蜷縮在焦黑的胡楊樹樁旁，機械義眼淌著翡翠色的數據洪流，43的機械化殘留讓菌絲如癲癇般抽搐。
    沙漠的黎明裹著鐵鏽味的薄霧，地平線處浮動的青銅殘骸像巨獸的嶙峋脊骨。
    陌北的晶化右臂垂在身側，96汙染度的金紋爬滿脖頸，皮膚下的龍鱗紋路隨呼吸起伏，仿佛有活物在皮下鑽行。“這紋身套餐值了，”他扯開繃帶，新生鱗片刮過沙地發出金屬摩擦聲，“暗主不幹傳銷真是屈才。”
    話音未落，沙地突然拱起數十個鼓包，覆著青銅佛甲蟲外殼的活屍破土而出——它們的脊椎裂開成花瓣狀，每片“花瓣”中央嵌著微型渾天儀，噴出的翡翠光刃竟裹著梵音般的嗡鳴。
    “暗主改信佛了？”小璿踩著風渦掠過儡群，匕首劈開某具儡的佛甲，“這超度服務挺別致啊！”
    灼蟬兒的火鏈纏住三具儡的脖頸，涅盤火卻在觸及梵音光刃時驟滅：“艸！這玩意兒帶淨化屬性？”
    洛洛的水流凝成冰龍卷，玄冥寒氣凍住撲來的光刃：“不是淨化，是能量轉化——它們在把異能輸送給地脈裏的東西！”
    地脈深處應聲炸開悶雷，三條覆滿《河圖》紋的混沌獸觸須破土而出，末端不再是機械頭顱，而是浮動著陌北麵容的能量虛影。虛影咧嘴一笑，喉管傳出機械與血肉混合的怪聲：“容器......你才是最好的祭壇......”
    儡群的渾天儀突然同步旋轉，翡翠光束在空中交織成卍字佛印。追風的氣刃撞上佛印竟被反彈，肩頭炸開血花：“這抄襲狗連宗教元素都敢碰瓷！”
    “碰瓷？”陌北的晶化右臂插入沙地，金紋如熔岩灼燒地脈，“老子讓他碰個夠！”汙染度衝上98的刹那，佛印突然扭曲，虛空中浮出數百具陌北克隆體——每具心口都嵌著燃燒的《河圖》碎片，瞳孔泛著混沌琥珀色。
    青寶的菌絲纏住陌北手腕，機械化殘留飆至45：“記憶模塊......完全修複......”二十年前的畫麵炸開：暗主跪在歸墟深淵的青銅祭壇前，將初代陌北克隆體的心髒按入混沌獸胚胎。胚胎表麵浮動的《河圖》紋，與此刻陌北胸口的裂痕完美重合。
    “原來我是活體充電樁......”陌北扯碎撲來的克隆體，黑血潑在佛甲蟲外殼上滋滋作響，“還是無線快充款！”
    混沌獸觸須突然合並成巨爪，掌心裂開深淵般的漩渦。小璿的風刃劈開兩道光束，眉心風紋亮如星火：“這爪子通歸墟！暗主老巢在漩渦後麵！”
    灼蟬兒的火鏈熔斷一根觸須，涅盤火卻順著漩渦反噬：“歸墟是吧？老娘這就燒穿他的狗窩！”
    洛洛的冰魄凝成階梯，水流裹住眾人衝向漩渦。同塵的沙礫凝成八卦陣護住陣眼：“進漩渦隻有十秒窗口期——陌北！用你的血開道！”
    晶化右臂貫穿混沌獸虛影的刹那，金血如熔岩潑入漩渦。汙染度突破臨界點的警報聲中，眾人被吸入扭曲的時空甬道——
    歸墟深淵的景象在眼前炸開：千米高的青銅巨樹紮根虛空，枝幹上懸掛著無數陌北克隆體，根係纏繞著一顆跳動的心髒。暗主的機械音從樹冠傳來：“歡迎參觀......我的苗圃......”
    “苗你老妹！”陌北的金血藤蔓絞碎最近幾具克隆體，新生龍鱗在混沌能量中逆向生長，“老子最煩植樹節！”
    青寶的機械義眼突然流出血淚，菌絲凝成數據鎖鏈紮入青銅樹根：“爸爸......核心在樹心......”
    暗主的投影在樹幹浮現，覆蓋鱗片的機械臂點向眾人：“你們不過是我播撒的種子——”
    “種子？”小璿的風刃劈開投影，匕首刺入樹皮裂縫，“老娘是來除蟲的！”
    整棵青銅樹突然震顫，懸掛的克隆體如熟透的果實墜落。洛洛的冰魄凍住根係，灼蟬兒的涅盤火順著裂縫灌入樹心。陌北的晶化右臂插入樹幹核心，金紋與《河圖》紋撕咬出刺目強光——汙染度衝至100的刹那，他的瞳孔徹底化作琥珀豎瞳，背後暴長出殘缺的龍翼骨刺。
    “遊戲......”暗主的機械音首次出現卡頓，“不該這樣......”
    “遊戲你媽！”陌北扯出樹心燃燒的《河圖》碎片，“老子掀桌了！”
    歸墟在爆炸中坍縮，眾人被氣浪掀回沙漠。陌北跪在焦土中，龍翼骨刺寸寸剝落，皮膚下的金紋淡如晨霧。青寶蜷在他腳邊啃噬青銅殘片，機械化殘留降至40。
    小璿的風刃挑著半塊樹心殘骸：“利息漲到五十五成——這玩意兒夠刻暗主的墓誌銘了！”
    灼蟬兒燒焦的發梢掃過沙地：“墓誌銘寫什麽？‘此人死於話多’？”
    陌北盯著掌心新生的鱗片，忽然嗤笑：“你們說......我要是長滿鱗片，洗澡算不算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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