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餘燼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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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藤牆的裂口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
    蘇璃的藤蔓從焦土中卷出同塵的發帶——土黃色的布料纏著半截指骨,沙礫從縫隙中簌簌而落,在地麵拚出殘缺的西周殄文。她將發帶輕輕係在防禦陣的殘樁上,藤蔓絞碎屍群堆砌的祭壇,清出一片幹淨的土。
    “塵姐說……土係異能者該埋在陣眼。”洛洛的霜華凝成冰鏟,玄冥寒氣一寸寸凍結被血浸透的焦土,“沙礫為棺,殄文為碑。”她指尖拂過同塵凹陷的太陽穴,冰晶填滿那個被酸液蝕穿的窟窿,“閉眼吧……營地我們守住了。”
    小璿的銀針插在糧倉鐵門的縫隙裏,針尾掛著一縷染血的風紋殘布。蘇璃跪坐在屍骸間,木係生機凝成青絲,一針一線縫合她支離的軀體。風渦的殘痕從她炸裂的耳後蔓延至脖頸,像一片幹涸的星河。“你說風刃該像柳葉……”蘇璃將最後一塊戰甲碎片按回她胸口,“這次……我替你修鋒利些。”
    靈末的雷刃劈開青銅齒輪,紫電裹著張濤的機械臂殘骸放入冰棺。液壓管的油汙在棺底凝成猙獰的圖騰,她忽然扯斷一截雷紋纏住機械眼:“廢物……到了下麵……繼續造你的破銅爛鐵。”弑神代碼在瞳孔閃爍一瞬,又歸於死寂。
    林果果的攝像機鏡頭被屍血糊成猩紅的繭。陌北徒手掰開她僵硬的指節,破碎的鏡片中映出焚天閣最後的烽火。“快門聲……吵死了……”他扯下染血的戰術外套蓋住她殘缺的臉,金焰戟尖在焦土刻下深痕,“下輩子……換個安靜活法。”
    三百六十具冰棺沉入地脈,洛洛的霜華在碑林表麵凝出玄冥族往生咒。靈末的雷刃刻下姓名時,紫電突然失控地灼穿“璿”字最後一筆。“手抖了……”她抹去眼角冰渣,雷紋在碑麵烙出焦黑的補痕,“這樣……更像她。”
    陌北的金焰戟插在碑林中央,逆光紋路如荊棘爬滿每一塊青玉碑。活屍王的腐爪懸在戟尖搖晃,酸液一滴一滴砸在“北哥生”三個未刻完的字上。“利息……”他碾碎爪骨,鎏金火焰吞沒腥臭的殘渣,“從這爪子開始算。”
    灼嬋兒的冰棺在碑林盡頭龜裂。涅盤火凝成赤金流蘇纏住她的腳踝,焚天閣地脈深處傳來遠古祝融氏的祭祀鼓點。她的左眼仍閉著,右眼卻燃起白金色的火,瞳孔倒映出歸墟海眼中沸騰的血池:“鳳凰……要浴火才能啼……”
    洛洛的霜華裹住她殘破的身軀,冰翼在烈焰中蒸騰出蒼白的霧:“焚天血池在東北震位……暗主在那裏藏了初代祝融的靈樞。”
    蘇璃的藤蔓卷起藥囊殘片,木係生機凝成九葉冰蓮的虛影:“走暗河古道……屍群的痕跡還沒覆蓋那條路。”
    靈末的雷刃劈開營地殘門,弑神代碼在焦土上灼出猩紅光徑:“北哥……該清賬了。”
    眾人踏入暗河的刹那,碑林突然亮起三百六十點星火。同塵的沙礫、小璿的銀針、張濤的齒輪、林果果的鏡頭碎片在火光中浮空,拚成焚天閣完整的防禦陣圖——活屍王撕碎的西周殄文在此刻重連,如一道金色的界碑橫亙生死。
    灼嬋兒心口的火紋突然暴亮,鳳凰虛影掠過漆黑的水麵。暗河盡頭,血色祭壇的輪廓在霧靄中若隱若現,像一隻等待獻祭的巨獸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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