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額，你沒事吧”
    傑雷的手在自己的頭上，不知所措的來回無意義的擺弄著那打結已久的頭發，他的腿在泥漿裏不安的抖動著，仿佛這樣他就有正事可以忙，以此可以緩解他自己的尷尬。
    但實際上他的尷尬，拘謹和手足無措已經都溢出來了。
    凱恩和希娜上一次見到傑雷這種情況，還是他知道希娜不是女性或好看的小男孩，而是無性人的時候。
    “沒事，再過兩天就好了，我班長為了防止其他人因為我的激素而產生變化，於是就讓我住在這裏了，這裏有很多人和我類似的人”可希娜反而開心的說。
    “那就行，對了我的新發的東西到了，但新衣服和糖我給霍克了，因為他老婆生了，但這裏麵有一個新的睡袋和一些高熱量能量棒”傑雷指著一旁的大袋子說。
    “沒事的，沒事的，傑雷哥你給我們送東西之前一定要先保留好自己的，而且你也不要給我送太多，我看不住，我需要的時候再去你那裏那就行了”小貓娘一臉開心和幸福的對著傑雷說說。
    真是單純的小嗯……姑娘，好吧這也就比自己低一點……也不小。
    “行，實在不行，你就去去死奸商那裏賒賬，我已經給他說過了”。
    “傑雷哥你知道他是奸商還去他哪裏買啊!”小貓娘對此有些氣憤。
    “他好歹是個小貴族，也真在上麵有門路，不然就隻能等一周一次的後方集市了，而且要是當天有任務還不能去，再說了不知道哪天人就沒了，錢和積分不花留著……”。
    這時小貓娘直接捂住了傑雷說了一半的嘴。
    “不準你這樣說!”突然生氣炸毛希娜的像一個河豚一樣。
    她帶著黑眼圈的眼睛裏哀傷，恐懼，不甘和悲憤都已經表明了她不是平常的憤怒。
    她已經失去的夠多了，她不想在失去了。
    ……
    “好，好，不說了，我不說了”傑雷後退兩步急忙安撫道，這個世界男女無性體格都一樣，剛才炸毛的希娜直接嚇了傑雷一跳。
    和你一般大的可愛動物，哪怕看上去在可愛，但人的心理還是會有些隱隱的擔心與恐懼。
    “傑雷哥你真是的，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我考慮考慮啊”希娜低著頭站在泥漿中，帶有不少結痂和繭的雙手緊握，語氣失落的說。
    她那薄弱的身軀連最小號的軍服在她身上也有些鬆垮。
    她不知道為什麽傑雷總是給人一種與世界的割裂感，他對一切都是帶一點無所謂的態度，而且在戰爭中，性格的一部分退化成野獸之後.
    他身上的對世界的割裂感在加上他的喪，直接變成了一種自毀傾向，仿佛死亡可以給他帶來什麽……
    而一幫默不作聲的凱恩用他那雙大眼睛不斷地暗示傑雷抱上去。
    雖然傑雷照護希娜有很大一部分是受終人之事和報恩情節，但在這一個多月裏，這兩個沒有任何家人的人中。
    其中的一個已經把另一個當成家人了，而另一個卻還不自知，再加上在那裏回來後的健忘，這就更不會察覺了。
    傑雷歎了一口氣，對著希娜緩慢且笨拙的抱了上去。
    被抱的希娜大聲哭了出來，自從琉璃死後，她壓抑已久的情緒第一次釋放了出來。
    這半年她從一個小康之家，先是父親病故，之後母親的突發急性病的死亡，然後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親戚,因為父母死的快沒立遺囑而占據了她家。
    之後她和女仆相依為命，再到因為不服從當奴被抓壯丁，再到琉璃在前線的意外死亡，她壓抑的太久了。
    希娜的哭聲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觀望，其他人隻覺得吵鬧和不爽，因為這個哭聲會打破她們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自己騙自己的氛圍。
    在這裏，大家都在靠著這個一吹就散的【新衣】在維持自己的心態的……，
    而且維持這個狀態也是很難的，因此他們會對所有撕破這個【新衣】的人，不管緣由的產生抵觸心理。
    希娜狄雅在哭了一會就主動停止了，她剛才因為情緒失控才哭的，但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哭。
    哭，在前線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晦氣行為，在後方可以隨便，但在前線絕對不行，隻有命不久矣的人才可以。
    “我沒事了”希娜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傑雷連說了兩遍後又急忙說道：“對了，要不要我幫你巡邏幹活？”
    而希娜搖搖頭說：“不用，我們隻是在轉化過程中不好行動，也就幾分鍾的事情，其他的都還是和平時一樣”。
    “哦，那就行，那就行”傑雷若有所思接著說：“那你有事直接找我”。
    希娜抬頭看著傑雷微笑的點點頭，她的笑容很美好，要是沒有臉上的淚痕和同樣打結依舊的橙紅色的頭發，以及沾滿泥漿的軍服的話，那就更好了。
    之後他們聊了一會天後，就散開了……因為凱恩和希娜還有日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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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傑雷躺在自己的防炮洞裏思考著什麽，他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很安全，睡得很舒適。
    ……
    亞空間，花園
    【慈母】認真的研究著伊莎的腹部，而一個靈魂在裏麵的備份身體裏沉睡。
    此時的伊莎也比原來的情況要好的多了，當然各種禁錮還在，隻是納垢已經不再找她實驗自己的瘟疫了。
    但祂卻幹成了另一件事情，讓伊莎完美的懷上了非靈族的胚胎。
    “你不是想要自己懷上那個人類嗎？怎麽讓給我了”。
    【慈母】聽聞則奇怪的看了看伊莎，之後淡然的說：“因為你是現階段最合適的樣本和試驗體，不過當時的人類技術真是不可思議，難怪他們能借助靈族基因的優點，從而創造了數個亞人種，而且古聖的技術也弱於人聯，省了我很多功夫”。
    伊莎聽到著臉色一變，但她快速恢複自己的表情問：“人類破解我孩子的基因模板在你這裏？”
    她意見夠鎮定了，但這個問題太重要了，以至於她的無意間的惶恐，不安與僥幸的神情已經暴露了她的想法。
    對此【慈母】嘴角上揚微微一笑：“今天心情好，我就說了，我這裏隻有三分之一，剩下的兩部分，一部分在奸奇那裏，一部分在古神那裏，但具體是那個古神，我也不知道”。
    知道這個消息的伊莎既高興又哀傷，要是有當初人類破解的靈族基因模板在，那靈族的人口問題向人類一樣可以得到極大的緩解。
    但……不管是納垢，奸奇，還是古神……要是再在4000萬年前，靈族還有實力試一試。
    但現在……恐怕除了人類，獸人，死靈和以及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來的蟲子外，銀河係內已經沒有其他文明和勢力能在再正麵和祂們動手了。
    那麽……
    “我可以……”伊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換回負麵形態的納垢給打斷了。
    “閉嘴！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你對我沒任何價值了，要不是擔心那孩子晚上睡不好，你絕不可當這個母體”納垢直接無情冷酷的看著伊莎：“不想靈族死絕，那就給我當好這個刷新點”。
    說完納垢就直接離開了，此時的祂心裏十分的嫉妒伊莎的弱。
    要不是自己太強，負麵占比也太高了，不然祂隻想讓自己懷上那孩子，而且可以的話隻想讓自己去當那孩子唯一的複活刷新點。
    自己真是個極其失敗的【母親】。
    納垢在離開後走向下一個實驗場地，那裏有自己手下收集或基因複製起來的其他種族的優良母體。
    祂還要繼續自己的實驗，靈魂轉移在祂和時之蟲的加持下已經完美完成了，這下孩子可以在伊莎那裏睡個好覺了。
    而且一旦出意外他也可以通過靈魂轉移到的伊莎那裏，得到和原版一模一樣的肉體。
    但這樣的話那個孩子就必須要在伊莎那裏存在好久。
    因為那孩子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這裏又是亞空間，他一旦離開伊莎，那馬上就會在死亡，靈魂也會因此受損，甚至引來其他存在。
    而伊莎不強不弱的恰到好處，強到能隔絕其他存在對那孩子的間接危險，弱到不會突破自己和時之蟲的禁製而影響那孩子，而且還能借助她滋潤來孩子的靈魂與肉體，使他保持一直健康樣子。
    因此納垢才嫉妒伊莎。
    這就是納垢情緒起伏如此劇烈的原因，而要不是傑雷加強了納垢在生命這個概念上的意義，那納垢的真正變化早就被其他存在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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