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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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初,二裏溝不到,二卞的人看見了定國公府馬車標識。
    立馬一溜煙地給二卞報告:雲裳郡主來了。
    “郡主,賊人已經發現我們,去報信了。”
    “通知拉年貨的車夫,摘掉國公府的牌子,去許城先等著,回頭一起吃飯。”
    叫芳苓換了她的衣服,扮作她,繼續坐在她專屬的馬車裏,隨青時先走。
    “郡主,您怎麽走?”
    “我騎超光。”
    芳苓前麵走得看不見影子了,她把拇指與食指捏緊,塞嘴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不多時,一人兩馬從爪兒山密林處跑出來。
    正是等待的芳芷。
    “郡主,奴婢早上瞧見相府的二少爺過去了。”芳芷說,“帶著好幾個小廝。”
    “有人背弓嗎?”
    “有。”
    梁幼儀眉眼依舊清清淡淡,騎上超光,對芳芷說:“你立即回府,守好竹塢。”
    “郡主小心。”
    芳芷回府,梁幼儀把大兜帽圍起來,背上長槍,騎馬去追芳苓。
    將軍府的兩輛貨車到二裏溝岔路口時,果然有兩個村民模樣的人,看看馬車上沒有定國公府的標識,就對他們說:“前麵發生山體滑坡,你們改道走左邊的道吧。”
    趕車的兩名小廝沒多想,表達感謝後改了道。
    又過了不多久,雲裳郡主的馬車過來。那兩個“村民”互相看一眼,裝作若無其事,根本沒有阻攔。
    青時駕車入了三裏溝,走了不多久,就忽然看見路上堆了許多大石頭。
    “籲~”青時立即勒住了馬韁,停了車,站在車轅上看了看,這些大石頭,要搬開至少半天
    “郡主,前麵路被大石頭擋住了......”
    “啪啪啪”,青時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開始鼓掌。
    旁邊早就埋伏好等待的二卞等人,從樹林裏、土穀祠裏出來,興奮地圍住馬車。
    青時看見他們個個手持大木棍、大砍刀,驚怒地問道:“你們想做什麽?”
    “聽說雲裳郡主貌美如花,乃東洲大陸第一美人,兄弟們沒見過,想認識認識。”
    二卞說話間就來拉扯車簾。
    青時擋在車簾前,說道:“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不知道雲裳郡主是先帝親封的一品郡主?”
    “知道啊,一品郡主什麽味道?兄弟們想試試。”
    “混蛋,你們難道不怕定國公府誅你們九族?當今太後娘娘可是郡主的親姑姑!”
    “怕啊,可是郡主失了清白,她敢去告狀嗎?”
    青時:......
    “你們膽敢踩定國公府的臉麵,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青時氣勢全開,把二卞等人還是唬了一大跳。
    是啊,再不受寵,雲裳郡主也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哪裏允許外人欺負?
    就是這麽一猶豫,青時立即大喝一聲:“還不快滾開?”
    二卞看自己手下人有些膽怯,立即說:“你們別聽他的,富貴險中求,我們隻管拿錢辦事,帶走她,隻要熬過一夜就送回來!”
    “青時,告訴他們,隻要放過我們,酬金加倍!”芳苓在車裏說道。
    二卞他們根本沒聽過梁幼儀的聲音,還以為這就是真的雲裳郡主在說話。
    青時立即大喝一聲:“我家郡主說了,隻要放我們走,對方出多少銀子,我們加倍!”
    二卞手下立即有個瘦子流民說:“主家請我們毀了郡主,答應給銀子三百兩。”
    其實,二卞隻給他們說是一百兩,這人坐地起價,謊報三百兩。
    青時說:“行,那我們郡主給你們六百兩。你們把路上石頭搬掉,我們今天先支付你們一百兩,回頭再給你們送五百兩。”
    瘦子流民頓時心癢,有六百兩銀子不掙,要冒著極大風險去掙一百,才是腦子進水了。
    姚立春和傅南凱帶人埋伏在樹林後麵,看青時三言兩語就策反了流民,頓時忍不住。
    “不行,絕對不能放他們離開!”傅南凱率先站出來,因為興奮又焦急,臉都漲紅了。
    傅南凱大聲對二卞說:“不要聽他的挑撥,一旦放她們離開,她一定找報複你們。”
    青時氣憤地罵道:“傅二少,原來是你!相爺知道了定然打斷你的腿!”
    “呸,打我娘親,傷我妹妹,梁幼儀算個什麽東西?還想嫁給我二叔,做夢去吧。”
    傅南凱心裏的話根本擱不住,“我二叔根本就沒打算娶她,都拖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還做夢做丞相夫人?”
    姚立春心裏叫苦,小祖宗,你幹啥要衝出去?
    這下沒退路了,隻能一鼓作氣殺了梁幼儀主仆了。
    青時看著姚立春也在,氣憤地說:“你不是姚娘子的娘家哥哥嗎?你就看著傅二少作死?”
    姚立春已沒有選擇,對二卞幾人說:“殺了他們,酬金翻倍。”
    二卞搖頭:“殺人就不是原先的價了。”
    翻倍也隻有三百兩,這怎麽夠!
    姚立春咬牙道:“四百兩!”
    二卞:“八百兩。”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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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姚立春達成協議,二卞頓時全身爆發凶戾殺氣,大聲喊道:“雲裳郡主,你自己下來跟我們走吧,不然,兄弟們動手,就不留活口了。”
    芳苓從懷中掏出一個信號穿雲箭,用火折子點了,一掀簾子發射出去。
    “咻~”
    “啪~”
    半空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一朵紫色的花兒綻放。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幾聲腳踏枝幹的清脆聲,疊錦從山上一躍而下,手裏的長劍已經削了兩個流民的脖子。
    鮮血噴灑,把路邊白雪染紅。
    他正要繼續殺,忽然,有人說了一句:“殺了太便宜。”
    疊錦扭頭,就看見一人站在高處一塊大石上,身姿清雅,月白色織紋杭綢直裰,外罩大紅緙絲八團白狐毛鑲邊天馬皮大氅。
    麵具覆麵,唯露出一雙丹鳳眼。
    年紀不大,十分囂張。
    他手裏提著一個人,是傅南凱安排的殺手,殺手手中持弓,身背箭筒。
    那是殺手,準備在梁幼儀受辱後,殺人滅口。
    蒙麵人把殺手丟在地上。
    疊錦想到梁幼儀說的話,走到殺手跟前,二話不說,揮劍,“噌噌”幾聲輕微的金屬碰觸障礙物的聲音,地上殺手忽然尖叫起來:“我的腿,我的手......”
    “筋都挑了!”疊錦氣勢很冷,淡淡地對他說,“終生無法修複。”
    芳苓戴著麵紗,從馬車裏竄出來,看著站在大石上的蒙麵人,警惕地問道:“閣下何人?”
    那人不搭話,身子一晃,縮地成寸,眨眼就到了傅南凱的跟前。
    “聽說,你想毀了雲裳郡主?”
    傅南凱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氣一瞬間把他包裹,冷得他全身顫抖,哆嗦著問:“你,你是誰?”
    “你與她什麽冤仇?”那人隻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問話,“是傅璋叫你來的嗎?”
    “你算什麽東......”
    話未說完,那人捏住了他的下巴,道:“回答!”
    傅南凱疼得一聲慘叫,臉因掙紮而漲得青紫:“她下賤......”
    那人一使勁,傅南凱連哭都不會哭了,因為下巴碎了,他雙手拚命去捧自己的臉,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那人嫌棄地鬆開手,拿帕子擦了擦丟了。
    二卞仗著人多,大喊著:“快抓雲裳郡主,都不準後退!他們隻有三個人,殺了他們就是潑天富貴!”
    帶著一群人圍住芳苓,二卞脖子一歪,流裏流氣地說:“雲裳郡主,兄弟們仰慕許久了!”
    芳苓跳過去,一手勒住姚立春,一手拿劍擱在他的脖子上,大喝道:“滾,不然我立即殺了他。”
    姚立春嚇得魂飛魄散,大喊:“住手,她,她不是雲裳郡主!”
    站在傅南凱身邊的蒙麵人“唰”一下就移到了二卞跟前,一根指頭壓在二卞的腦門,二卞站立不住,撲通跪在地上。
    “你叫二卞?在南城漁鷗巷子十七號,你兄弟老婆孩子,一共七口。”
    二卞用盡了力氣,死都站不起來。
    那人貓戲耗子,明明實力極強,一下子就能要他們的命,卻像修羅,一步步,慢慢地踩踏他們的命門。
    二卞臉色烏青,顫抖著說:“好漢饒命,小人受姚立春蒙騙......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貴手。”
    其他流民都嚇得跪下了。
    平日裏,他們靠著強取豪奪,刀尖舔血,可是他們也怕死,不想自己的父母妻兒都被滅口。
    蒙麵人指著想要逃跑的傅南凱,說道:“搜身。”
    疊錦按住傅南凱,在他懷裏翻出來一包東西。
    打開聞了聞,說道:“這是穢藥,樓子裏專門用於不肯待客的姑娘、小倌,最為剛烈的姑娘、男子,一旦沾染,必然無法抗拒!”
    “傅二少拿這樣的藥物,是想做什麽?”疊錦捏住他的肩胛骨,一使勁,傅南凱疼得再次嚎叫起來。
    “你們,不能殺我,不然我二叔饒不了郡主!”他下巴骨折,說話含含糊糊,還在發狠。
    “哦,那幹脆把你們都殺了,你二叔就不知道了。”疊錦拿劍在他的脖子上一按,血飆出來。
    傅南凱雖然驚恐,卻不肯低頭,對二卞說:“你們,快動手!”
    二卞都有些想罵人,現在還能動手嗎?沒看見這三個人都是殺神嗎?
    他們怎麽可能殺得過他們!
    蒙麵人側耳聽了一下,風中隱約傳來馬蹄聲,問疊錦:“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綁了,送官府!”
    “兩府的人,怕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蒙麵人摸出一大包藥粉,狷狂地說,“最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疊錦一瞬間就懂了那人的意思。
    姚氏留好了後手。
    隻要撞見梁幼儀和流民在一起,清白二字就隻活在姚氏的嘴裏了。
    哪怕送了官,這些人一口咬定把郡主如何如何,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清白名聲何其難!
    不能讓郡主手上沾血,最好在郡主到來之前,全部處理了。
    將傅南凱踩住,把他兜裏的藥粉,都倒進他嘴裏,疊錦把腰間的水囊打開,灌進傅南凱的嘴裏。
    傅南凱恐懼地拚命掙紮,哪裏掙紮得動,給梁幼儀準備的藥全部進了自己嘴巴,嘔都嘔不出。
    接著,疊錦把蒙麵人給的一大包穢藥,按住姚立春也灌進去,其餘的丟給二卞,問道:“你們是自己吃下去,還是給你們灌下去?”
    “爺爺,我們自己吃下去。”二卞哪裏還敢說什麽,哭喪著臉對那些流民說,“吃吧!”
    一個個苦著臉,都吃下去。
    很快,藥效發作。
    眼看醜態百出,疊錦和芳苓把他們全部丟進不遠處的土穀祠,關門,上鎖。
    片刻,土穀祠裏傳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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