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春雷乍響,小王爺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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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闕待手下人活兒辦好,把一萬兩銀子捏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好幾眼。
    子聽偷偷看了小王爺幾次,心裏很是不解,不就一萬兩銀子,王爺沒見過?
    後來,鳳闕把銀票塞進懷裏,換了夜行衣。
    “王爺,要屬下跟著嗎?”
    “不必。”
    掌燈時,梁幼儀主仆在燈下一邊說話,一邊做女紅,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打鬥聲,芳苓把燈吹熄,隻看兩道黑影在院子裏打得難解難分。
    其中一人是疊錦,另外一個闖入者不知是誰?
    不管是誰,總歸是衝著郡主來的。
    芳苓拔出腰間軟劍,守在梁幼儀身前,梁幼儀也不著急,她的長槍就在槍架上放著。
    窗戶特地叫人把合葉做得很寬鬆,隨時能開窗跳出去。
    不過,院子裏那兩人也就切磋了十幾個來回,便停了手,一起走到屋前。
    疊錦低聲道:“郡主,是齊王爺。”
    芳苓和梁幼儀這才點了燈,邀請鳳闕進書房,鳳闕原本不想進屋,但是去書房,他就沒推辭。
    梁幼儀的書房很簡單,一個博物架,放著些瓷器、擺件,一個條案,筆架、筆山、軟筆、硯台等常用物件。
    鳳闕把銀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一萬零兩百兩銀子。郭記雜貨鋪賣給了姚素衣,是一個叫作綠蘿的丫鬟來交易的,姚素衣沒有出麵。”
    “無論是姚素衣還是夏夫人,都把這次買賣當成秘密交易,都沒有聲張。”
    梁幼儀唇角彎了彎。
    原本姚素衣對傅璋應該是無所保留,但是這一段時間的變故,她失去了對傅璋的信任。
    傅璋不可靠,說不得哪一天就把他們母子幾個活埋了。
    而夏家,鋪子管理都是中饋的事,夏致遠和傅璋在朝堂上說不著。
    隻要洗錢的事不提前爆出來,梁幼儀將這三個鋪子賣掉,傅璋就不會提前知道。
    小王爺謀算十分精準。
    “傅璋在江南把新糧換成陳糧,差價銀子馬上就有人送到傅璋手中了。所以他急著把鋪子轉給你。”
    鳳闕說,“如果沒有意外,他正是通過郭掌櫃洗錢。”
    梁幼儀後背呼的一下冒出冷汗。
    一切和夢中都一樣!!
    “這件事你不用插手,也不必擔憂,有人會盯著,朝堂上也會有動靜。”
    “謝謝你。”
    梁幼儀由衷地說。
    鳳闕看向她,在暖黃燭光下,郡主幹淨剔透得像一塊美玉,垂冷的睫毛又長又密,微微帶了一些濕氣。
    梁幼儀被他偷窺,忽然掀開眸子,望過來。
    視線相撞的瞬間,像是春雷乍動後的一場細雨,鳳闕心髒沒由來跳了下。
    “那個,你別客氣,本王就是太閑了,無聊,找點事幹幹。”
    鳳闕率先別開視線,垂眸躲過,站起來,說道,“事兒辦完了,本王走了。”
    速度極快,逃一般。
    跳出牆外,又狂奔了幾個跳躍,在王府外站定。
    夜幕黯淡,他忽然拿手拍了一下自己額角,有些懊惱的嗓音融在夜風中:“我為什麽要逃?”
    相府。
    綠蘿在牙行把手續辦完,回去把房契交給姚素衣。
    姚素衣悄悄地把傅鶴晨、傅修恩、傅桑榆喊到尋芳庭,母子三個,興奮地傳看房契。
    他們在京城也有自己的資產了。
    母子幾個看著房契,憧憬著未來,鴛鴦從外麵推門進來,臉色很是難看。
    姚素衣心裏一堵,啞著嗓子問道:“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姚娘子,奴婢剛才偷聽到喜鵲和飛燕說話。”
    鴛鴦眼淚流下來,“雲裳郡主從梁城一回來,相爺就巴巴地跑去國公府,為了討好雲裳郡主,白白送她三個旺鋪。郡主還不肯收,是相爺苦苦求著郡主收下的。”
    母子四人都變了臉色。
    傅桑榆問道:“你的意思是,二叔上趕著給雲裳郡主送了三個鋪子?”
    “是哪,值一萬多兩銀子呢!”
    姚素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手裏的房契,一顆心碎成了八瓣兒。
    嫉妒、埋怨、怨恨,各種情緒交織,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為了相府,摳摳搜搜,省吃儉用,把孩子們的壓歲錢都搜刮出來,喜歡的硯台、琉璃杯、寶石瓔珞都當出去,才買下一個院子。
    可是璋郎一下子就白送雲裳郡主三個帶院子的鋪子。
    還是,求著她收下!!
    姚素衣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哭起來。
    “母親,我們鬥不過定國公府,郡主才是二叔的未婚妻,她才是相府未來的主母。母親,我們看清現實吧!”
    傅鶴晨一聽到雲裳郡主幾個字就想逃避,說道,“娘,妹妹,你們不要再給二叔添麻煩了。”
    “麻煩?”傅桑榆憤怒地說,“他們都想要我們幾個的命了!雲裳郡主害了二哥,還落井下石,謠言滿天飛,不給二哥留活路。
    這幾天流言肯定是定國公府的人傳播的。夏姐姐是大家閨秀,心裏愛慕爹爹,且夏大人與爹爹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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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說了!”
    傅桑榆一聲聲的“爹爹”,讓傅鶴晨喘不過氣來,他覺得羞臊萬分。
    “你們總是沒完沒了地鬧,哪次占了便宜?還不是名聲越來越臭不可聞?
    你們叫我如何在人前抬起頭來?我就算院試通過,又怎麽樣?這樣的身份,怎麽做官?”
    “什麽叫我們鬧?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和娘的臉還有新疤,二哥還在院子裏發瘋,我們被欺負成這樣,你還說我們鬧?”
    傅桑榆歇斯底裏吼道,“大哥,你真是個孬種!”
    傅鶴晨紅了眼圈,哽咽著說:“我說了你們也不聽,那你們想鬧就鬧吧,反正我不參與,我就是個沒種的廢物!!”
    大踏步往秋楓居走去,再也不回頭。
    “大哥,你怎麽能這樣?”傅桑榆在他身後喊道,“我們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將來?”
    傅修恩勸道:“妹妹,別喊大哥了,他有他的難處!”
    “三哥,我不管你怎麽想,我一定要報仇。”
    “別說了,讓母親歇會兒。”傅修恩使眼色,把傅桑榆拉出去,兩人在花園亭子下,悄悄商議。
    “你有什麽打算?”
    “十五日不是尾牙宴嗎?我們就在宴會上收拾她!”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臘月十五,尾牙宴。
    辰時,定國公府的馬車出府。
    門口的朱雀大街,極其安寧,尋常百姓、級別低的小官都走不進來,整條街上隻有馬蹄的噠噠聲。
    入宮的禦街上,傅璋吩咐車夫速度慢些,四處睃巡定國公府的車駕。
    定國公府標記的馬車過來。
    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馬車四麵絲綢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紿紗遮擋,無法覺察內裏的奢華!
    傅璋把東城的三個鋪子送給了梁幼儀,她也大方地收下了,傅璋鬆了一口氣。
    能少些敵對,危機暫時解除,與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了吧?
    在府裏,他已經下了死命令,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兼挑之事,誰提就弄死誰。
    幾個孩子,不管何時何地,不許喊他爹,二爹也不行。
    隻能喊二叔。
    他正想靠近梁幼儀的馬車說句話,忽然,“噠噠噠”有節奏的馬蹄聲不急不緩地過來。
    “避讓,避讓。”
    就這麽一條道,今兒入宮的都是朝堂官員和家眷,誰這麽囂張?
    傅璋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齊王府的五駕馬車。
    楠木的車架,鍍金銅龍頭龍尾龍鱗葉片裝釘,前施朱紅油馬搭襻皮,平盤左右,下護泥板,周圍輞,全以抹金鈒花銅葉片裝釘。
    車亭高大,朱紅漆,駕白馬五匹。
    天子六駕,齊王五駕。
    縱是定國公府權勢滔天,看見鳳闕的馬車過來,也要避讓。
    “王爺請。”
    經過定國公女眷馬車,鳳闕叫子聽放慢速度。
    如清晨竹葉上露珠落水一般的聲音傳來:“慢些,不要驚了國公府的馬。”
    “是,王爺!”
    子聽微微扯馬韁,馬兒放慢一些速度。
    他的高大的車駕一慢,恰好與梁幼儀的馬車並行。
    梁幼儀微微掀開一角,鳳闕恰好瞧過來。
    他端坐於車駕上,目光穿過風吹起的簾布,饒有興趣地睨著麵色冷白的美人。
    梁幼儀和他對眼,他下意識又要躲,忽然又桀驁地看過去,心說:你心虛什麽啊鳳妄之?
    梁幼儀接收到他囂張肆意又野性十足的目光,靜默兩秒,長睫撒下的弧度纖薄優美。
    小王爺這是做什麽?
    輕輕地把窗簾拉上了。
    兩人什麽都沒說,又好像說了什麽。
    鳳闕看著那扯上的窗簾,心像是被什麽蟲兒咬了一口,有點癢。
    傅璋就在定國公府的馬車邊,別人沒看見兩人刹那間的目光交織,他看見了!
    尤其是鳳闕放肆而侵略性的目光。
    頓時惱怒,他那是什麽眼神?
    傅璋不是年輕小夥子,怎麽會不明白那眼光裏的意思?
    該死!雲裳郡主是我傅璋的未婚妻!齊王竟敢生出覬覦之心?
    又想起來那日在麒麟閣他逼著自己給紈絝道歉,頓時有一種衝動,恨不能像江湖高手,一掌扇飛鳳闕。
    鳳闕忽然目光轉向傅璋,正好看見他陰沉又想殺人的臉,瞬間,狹長的鳳眸一寒。
    傅璋看見鳳闕忽然掀開車簾看他,秒轉笑臉,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王爺安好?”
    “嗯。”
    一聲輕應,馬車凜凜而去。
    傅璋的臉僵住了。
    顧若虛騎馬擠到鳳闕的馬車外側,嘀嘀咕咕地說:“我原本去王府找您,太妃說您已經離開了,你不是說要睡到日上三竿嗎?”
    鳳闕說什麽,傅璋已經聽不到,看著鳳闕的白袍、矜貴的側顏,他忽然腦子裏有什麽在湧動——
    那天從渡口回京,和雲裳郡主並駕齊驅的是不是齊王?
    郡主從那天開始一直鬧退婚,是不是看上了鳳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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