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王爺,本郡主命令你不許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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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焦急,穿透力十足,把梅樹上的雪花都震得簌簌落下。
    王巍去攙扶傅璋,梁幼儀迅速把那枚珠子撿起來,握在掌心,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梅林的那條河裏,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一上一下地浮動掙紮。
    顧錦顏說道:“我怎麽聽到小王爺落水了?”
    子聽看向千秋閣,隻見梁幼儀站在欄杆前張望,他又大喊一聲:“小王爺落水了,小王爺落水了......”
    真的是鳳闕掉河裏了!
    這可不得了,數九寒天掉河裏,鳳闕那個病弱身板,一命嗚呼都有可能。
    “我們去看看。”梁幼儀說著,同她們急匆匆下樓。
    二樓的那一大群紈絝都跑了出去。
    顧若虛、姬染、程梓榮等人都是邊跑邊脫衣衫,準備下河救人。
    傅璋失去了與梁幼儀說話的機會,氣得心道:淹死才好!
    王巍把他扶起來,他疼得“啊”一聲痛呼。
    “相爺,您......”王巍輕輕捏了一下他的雙臂,傅璋再次痛得麵目猙獰。
    “相爺,您,雙臂可能骨折了!”
    “快,帶我去找,找太醫。”
    聽到鳳闕落水,他心裏痛快了一些,那個病秧子,這樣寒冷的天落水,不死也要去大半條命!
    好,好得很。
    梁幼儀與顧錦顏、葉幽弦匆匆下樓,在半道剛好遇見傅老夫人一行人。
    “齊王是病秧子,看來凶多吉少了!”
    “這麽冷的天,誰會下去救他?”
    “齊王府就剩下個空殼了,救他就是與太後娘娘作對,誰會這麽沒眼色救他?”
    ......
    梁幼儀看了看說話的人,是姚素衣,臉上帶著幸災樂禍。
    別人倒黴就顯不著她了?
    “誰跟你們說齊王與太後娘娘不對付了?太後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種小人敗壞的!”
    梁幼儀冷漠地說道,“齊王府再不濟,也救了你們的祖宗,不是你們能隨意置喙的。”
    大理寺少卿藺夫人和女兒藺懷夕也在落井下石,母女倆看著梁幼儀看過來,十分不滿。
    藺懷夕道:“郡主看我們做什麽?我們可不會救人。”
    藺夫人也挑釁地說:“郡主不必攀扯我們,我們是女眷,不方便救人。郡主也是女子,應該能理解。”
    顧錦顏真是被氣笑了:“多大的臉,郡主指望你們?你們很俊嗎?”
    “王爺落水,你們還跟著幸災樂禍?要是太後娘娘知道你們這樣妄自揣測聖意,說不得治你們全家的罪!”葉幽弦跟著譴責,“想當出頭檁子,也要掂量掂量家人的前程。”
    梁幼儀根本不屑與她們爭,她知道,這宮裏無數的人等著鳳家絕後。
    無數的人等著鳳闕隕落。
    今天小王爺的落水,說不得就有太後的手筆。
    皇室侍衛離此處有些距離,一時也過不來,甚至,就算園子裏有人,他們,也不一定會救鳳闕!
    如果她下去救人,河裏淹不死她,但是定國公府的井裏能淹死她!
    眼下,北方人會遊泳的並不多,更何況還是數九寒天。
    唯有那些紈絝,撲通撲通,小青蛙一樣,都跳下了水。可惜有救鳳闕之心,卻能力欠缺,下水後自己先不行了。
    梁幼儀想到夢中那一世,鳳闕殘破之軀,二十一歲死在戰場,每一刻在水裏的浸泡,都會加速悲劇變現。
    什麽都顧不得了,梁幼儀喊道:“疊錦,快下去救他。”
    疊錦是她原先從江南帶來的侍衛,水性極好,冬天經常砸開冰冬泳,他下去救人,成算很大。
    又吩咐芳苓:“快去,把我馬車上的狐皮毯子拿來給他。”
    等待皇家侍衛過來時,疊錦已經把鳳闕撈出來,背進千秋閣的暖閣裏。
    路過梁幼儀身邊時,她看見他長長的睫毛,鴉羽一般,在眼下落了一道弧線,臉色蒼白,頭發濕漉漉的。
    因為太冷,他的頭發已經有些凍住。
    他的貼身侍衛把車上的備用棉衣給他拿來一套,不多會兒,芳苓把梁幼儀用來護住膝蓋的狐皮毯子也抱來了。
    鳳闕換了幹衣,裹上毯子,宮裏的太醫也過來了。
    梁幼儀沒跟上去,男女有別。隻希望他能順利熬過去,多活幾年。
    疊錦也沒閑著,又跳下河,把顧若虛、姬染等人拉上岸來。一個個凍得哆哆嗦嗦,還著急地問:“小王爺怎麽樣?要不要緊?”
    氣得顧錦顏對二哥說道:“你們沒能力,還逞強,救人不成,還要勞煩郡主派人救你們。”
    顧若虛凍得哆哆嗦嗦地說:“謝,謝郡主......下水,下水腿就抽筋......”
    “顧二哥別說話了,趕緊也去找太醫醫治。”
    太醫給鳳闕診治好,出來的時候,梁幼儀問了太醫。
    太醫道:“王爺身體根基不好,又受了寒氣侵襲,要根治很難,藥裏缺少一味安神鎮驚的聖物。”
    “缺什麽?”
    “紅珊瑚。它能調節人體內血氣運轉,還能除宿血、續斷骨,使人從根本上吉祥順遂。無鑲嵌的紅珊瑚掛墜、手串等等,更是活血保健的最佳聖品。若能常年佩戴,定然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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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紅珊瑚行嗎?”
    太醫一聽就眼睛亮了:“千年紅珊瑚?那可太行了,那可是靈物。若有千年紅珊瑚,別說能斷了咳疾的根,常常佩戴,還可能延年益壽。”
    梁幼儀忍不住輕輕咳了一下,鳳闕才十九吧?已經開始用延年益壽這個詞了。
    傅老夫人和姚素衣看到梁幼儀為了救鳳闕,不僅派自己侍衛下去救人,還把自己的狐皮毯子也拿出去,很不高興。
    “郡主,你怎麽把自己用的毯子讓給男人用?”
    “用了如何?”
    “你這樣做讓璋兒怎麽想?”
    “那又如何?”
    “你一個未嫁的閨閣女兒家,不顧未婚夫的麵子,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的貼身物品給別的男人用,你的禮義廉恥呢?”
    “關你何事!”梁幼儀大義凜然地說道,“太後娘娘體恤萬民,更何況是大陳功臣鳳家?你不想本郡主救人,是想陷太後娘娘於不義嗎?”
    傅老夫人扯頭花很行,但是扯到家國大義,她聽都聽不懂,哪裏懟得過?
    藺夫人站出來,說道:“郡主未免太過分了些,傅老夫人不過是覺得你把貼身之物給了其他男子不合規矩,她又是你未來的婆婆,說你幾句,你何苦拿這樣大的帽子壓她?”
    顧錦顏冷笑道:“依著藺夫人的意思,最好我們都見死不救,回頭滿京城傳謠言,說齊王在宮中溺水而亡,你是想叫全大陳都戳太後娘娘和陛下的脊梁骨嗎?”
    “就是,郡主是太後的娘家人,定國公府的家風就是為國為民,高風亮節。噢,我懂了,你想叫別人都以為齊王落水,是太後娘娘故意不救,活活淹死的對吧?”
    葉幽弦也不饒人,她與顧錦顏、梁幼儀是多年的好朋友,前兩者一說話,她立即找到重點——
    救小王爺必須和家國大義,和太後的施政扯上。
    不然,不僅被這幫女人用女子德行討伐,說不得幼幼回去還會被國公府責罰。
    如果幼幼是為了朝堂救人,為了太後的名聲救人,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不僅無過,還會有功。
    藺夫人頓時急了:“我們沒有那個意思,你們不要淨胡說歪理!”
    “藺夫人,你信不信,郡主今天救人,太後一定會嘉獎,而你這見死不救的小人,一定會被處罰?”
    顧錦顏道,“明日我便叫我公公彈劾藺大人,家風不正!”
    “你,世子夫人,你誤會了!”藺夫人頓時有些慌神了,她不過是幫著傅老夫人出個頭,怎麽就上升到男人被彈劾了?
    藺懷夕站出來,氣憤地說:“世子夫人、郡主、謝夫人葉幽弦),你們也不必合夥擠兌我母親,郡主是丞相的未婚妻,救人是好事,但是把貼身物品拿出去,就是不尊重丞相。”
    梁幼儀淡淡地看著她:“藺懷夕,你能代表丞相?他和你這麽親近,心裏想法都告訴你?他叫你來為難本郡主的?”
    “你,你胡說什麽?”一邊說一邊偷偷縮到藺夫人身後去了。
    梁幼儀懂了,又一個傅璋的愛慕者。
    是啊,傅璋多次三級跳,相貌堂堂,平時擺出一副“清冷君子”的形象,後院又“幹淨”得很,不知情的貴女,不知道加了多少分好感。
    下次的兩千石細糧,她找到買家了......
    藺夫人看著是占不到好處了,傅老夫人立不起來,她再強出頭,藺大人恐怕真要官途受阻,也趁機與藺懷夕移步人群後麵。
    傅老夫人又站在麵對梁幼儀的正前方。
    她硬著頭皮對梁幼儀說:“虧得丞相還一直叮囑老身要對你好一些,你就這麽對待我?”
    “誰給你的權力,在本郡主麵前自稱我?”梁幼儀本就冷漠的臉,更是沒有一絲笑容,喝道,“見了本郡主為何不行禮?”
    “你……”
    傅老夫人和姚素衣目瞪口呆,現場那麽多夫人看著,準婆婆給準兒媳行禮?
    “跪下!”梁幼儀聲音淡而威嚴。
    顧錦顏站在旁邊,世子妃的威儀拉滿,訓斥道:“丞相作為百官之首,最應懂得禮別尊卑。雲裳郡主乃先帝親封的從一品郡主,你不行禮,是想與皇家作對嗎?”
    傅老夫人和姚素衣無可奈何,臉皮青紫,隻好行了禮。
    梁幼儀輕哼一聲,根本不搭理她們滿臉的委屈和憤懣,帶人施施然去了。
    走遠些,對芳苓說:“讓疊錦通知紅袖,姚素衣母女的肚兜和褻褲可以出手了,記住,聲勢越大越好,務必傳得滿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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