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家子大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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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人擠進來,一邊看展覽樣品,一邊旁若無人地討論。
    “阿堂,要是把這印泥拿給我恩師,你看如何?”
    “那還用說嗎?你若真給他一盒,說不得他會替你上下打點,春闈你拔得頭籌都有可能。”
    “起拍價都要一千兩,可惜我銀錢不夠。”
    “那還不容易,我家酒坊缺糧食,你把糧食賣給我,外麵一千八百文一石,我做主給你兩千五百文,如何?”
    “那你豈不是虧死了?”
    “怎麽可能,酒坊有幾個虧錢的?再說了,一旦酒坊斷了糧,損失可不是七百文的問題。”
    “好,那賣給你五千石如何?若能兩千五百文一石,足夠我上下打點了。”
    “我家酒坊糧食缺口很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你不是京城認識的人多嗎?幫我打聽一下,誰肯出售糧食,再加點價也可以。”
    “那我打聽一下。你住在哪裏?”
    “我住在許記客棧天字一號間。”
    兩人討論得十分融洽,那叫阿堂的錦衣公子也很大氣,當場給貴公子五千兩定金。
    這一切都被傅鶴晨、徐浩南等人聽在耳裏,看在眼裏。
    徐浩南嘖嘖歎氣:“早聽說酒坊賺錢,沒想到如此財大氣粗,一石糧食多加七百文就跟玩似的。”
    謝春樺歎道:“可惜我家沒有存糧,不然我先賣兩千五百文,回頭再購新糧,既能消陳糧,還能賺差價。”
    傅鶴晨心思早就飛了,敷衍地說:“是啊是啊。”
    在麒麟閣再三打聽了龍泉印泥的價錢,又問了以往的起拍價和成交價。
    發現這龍泉印泥每盒成交價,要萬兩銀子。
    按照一千八百文一石,就要五千六百石糧食。
    若兩千五百文,四千石糧食就可以了。
    姚素衣給他說過,以前受窮,所以侍郎府裏平時都積攢大量糧食。
    這些糧食三輩子都吃不完,而且每年莊子上還會有新糧收入。
    那些陳糧都生蟲了。
    對,把陳糧賣掉,反正也吃不完。
    可如果從侍郎府裏搬運這麽多糧食,一定無法瞞過郡主。
    傅鶴晨心裏忐忑不安,回到侍郎府,就去了大廚房。
    姚大嫂聽說傅鶴晨來大廚房了,立馬出來,問道:“大少爺,您這是?”
    “大舅母,我剛才與同窗玩了一圈,有些餓了,來看看有什麽可吃的。”
    姚大嫂立即給他端出來幾樣點心,傅鶴晨一邊吃一邊裝作無意地問:“大舅母,現在外麵糧食價錢多少?”
    “一千八百文一石,有什麽問題?”
    “今兒我在外麵聽到有個酒坊的少東家著急買糧食,說南方天災,糧食斷供,酒坊就要停工了。他開價兩千五百文一石,有多少要多少。”
    “老天,這麽高?”
    “他們開的酒坊,如果斷糧,損失可遠比七百文多得多。”
    “那確實,這停工影響太大了。不僅酒水斷供,鍋灶一停,都可能廢掉......”
    姚大嫂和傅鶴晨同時想到府裏積攢的那些糧食。
    以前挨餓沒飯吃,可是這種報複性存糧真的是蠢透了,每年糧倉裏飛出來的蛾子鋪天蓋地的,那糧食哪裏還能吃?
    姚大嫂低聲對傅鶴晨說:“大少爺,咱們府裏積攢那麽多糧食,每年......”
    兩人一拍即合:把莊子上存的三萬石糧食賣出去五千石。
    這樣一次性就能到手一萬兩千五百兩銀子。
    高價處理掉存糧,傅鶴晨可以買印泥,姚大嫂也能給孩子們存一些安身立命的家底了。
    姚大嫂激動得走路都順拐了。
    她在府裏當差,月例隻有六百文,一年各種摳搜也就十兩左右,自己小姑子,簡直小氣死了。
    傅鶴晨叫姚大嫂親自去許記客棧天字一號間找那個“阿堂”談判,他親自去莊子上看糧食。
    錦玉堂和姬染在許記客棧天字一號間正在對飲。
    錦玉堂道:“小侯爺,我們這計策十分低劣,稍微一思忖就發現破綻,他會上當嗎?”
    “你以為他是多聰明的人?什麽碗裝什麽菜,什麽鍋配什麽蓋,他這樣的,用這種手段剛剛好。”
    兩人對飲,外麵守著的侍衛進來對他們說:“小侯爺,錦公子,外麵有個女人來拜訪錦公子,說是侍郎府的人。”
    姬染哈哈大笑,說道:“你看,這不是來了?你們慢慢談,我先躲一躲。”
    他去了屏風後麵,錦玉堂整理一下衣裳,對門口的侍衛說:“叫她進來。”
    姚大嫂捂著一個大方巾,臉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眼睛。
    進來把方巾解開,看著眼前錦衣華服的錦玉堂,立馬微彎著腰問道:“請問,阿堂公子在嗎?”
    錦玉堂故作吃驚地問:“這位大姐,在下姓錦,小名阿堂,您是哪位?”
    姚大嫂說:“錦公子,是不是你家有酒坊,想購置糧食?”
    “對啊,大嫂,您手頭有糧食?”
    “有。”
    “太好了,進來談。”錦玉堂很熱情地迎進去,端茶倒水,上點心,一邊忙活一邊問,“大姐,您手頭有多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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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嫂道:“你肯出什麽價?”
    “新糧兩千五百文,一年陳糧一千八百文,兩年以上八百文一石。”
    “哦,這樣啊,”姚大嫂一下子有些萎頓,說道,“我怎麽聽說您對陳糧也收兩千五百文一石?”
    錦玉堂說:“那是照顧朋友,另外,也要看量,您若隻有百八十石,說實話,大姐,我還不想要。我們酒坊那麽大,低於一千石都沒什麽意思,還不夠折騰的呢!”
    姚大嫂對酒坊沒什麽概念,就說:“我手頭有糧,雖然是一年陳,但是您若是按照兩千五百文一石,那我能一次性出售五千石糧食。”
    錦玉堂大喜,痛快地說:“大姐,我要先驗糧,確保沒有發黴、沒有蟲蛀,價錢好商量。”
    他表示若一次性出五千石糧食,願意以兩千五百文一石的價格買下來。
    雙方說好,糧食裝車再付錢,銀貨兩訖,先小人後君子。
    姚大嫂想著即便他們裝車,也跑不掉,便同意了。
    雙方約好先去驗糧。
    姚大嫂回府告訴了傅鶴晨洽談結果,說:“要驗糧就躲不過你娘或者老夫人,怎麽辦?”
    姚素衣和傅老夫人都有囤糧情結,如果直接告訴她們要賣糧,肯定都不幹。
    傅鶴晨想到了傅桑榆。
    姚素衣不肯賣糧,傅桑榆就不同了。
    傅桑榆在這幾個孩子裏是最沒吃過苦的,心又狠,找她合作最是合適。
    最重要的是她跟著姚素衣學管家,糧食在哪裏,鑰匙在哪裏,她都清楚。
    傅鶴晨把傅桑榆從莊子上叫出來,偷偷把自己和大舅母的所有計劃告訴了傅桑榆,傅桑榆心花怒放。
    原來,梁幼儀還有不到十天就會發狂啊!
    大哥和大舅母太給力了。
    至於賣糧食,她比傅鶴晨還要積極。
    “既然做了,為何隻出手五千石?兩萬石吧,一次性到手五萬兩銀子。”
    “這麽多,二叔和娘會生氣!”
    “大哥,我說句話,你也別不高興,二叔他靠不住!天寒地凍,他把我們趕到莊子上,卻把郡主接到府裏執掌中饋,根本不把母親那麽多年的付出放在眼裏。這糧食反正吃不完,我們賣些銀子,握在手裏,以後還有退路。”
    傅桑榆說無毒不丈夫。
    傅鶴晨點頭:“是啊,郡主來到府裏,你不知道,她把相府的中饋都要倒騰空了,都拿去賤賣,還債了。”
    “她還沒過門,還忌憚著二叔,一旦過門,我們在莊子上隻怕也待不下去。”
    傅桑榆說道,“大舅母做得好,給她吃耗子藥,毒死最好,萬一中途她找宮中的禦醫,治好了怎麽辦?所以,我們必須手頭有銀子傍身,隨時準備好退路。”
    傅鶴晨聽傅桑榆這麽一說,心說果然妹妹心機更重。
    他還一直等著郡主發狂,卻沒想過郡主萬一找禦醫看病,毒解了,說不得還會牽連到大舅母。
    還是榆兒說得對,銀子,必須握在手裏。
    “庫房的鑰匙在哪裏?”
    “在娘那裏,這事交給我!”
    傅桑榆與姚素衣每天吃住在一起,她趁姚素衣睡覺時,把她一直掛在腰上的鑰匙偷出去,把所有的藏糧食庫房的地址,都告訴了傅鶴晨。
    原來,三萬石糧食早就都弄到了京城,放在他們住的這個莊子上。
    糧食也不是三萬石,總計有五萬石!
    且新糧占大頭。
    因為糧食一時半會吃不著,鑰匙在姚素衣腰上掛著,但是她根本不去打開庫房。
    鑰匙的形狀也不像府裏的庫房鑰匙那樣清楚。
    傅桑榆用五把類似庫房的銅鑰匙換下原先的庫房鑰匙,又給姚素衣掛回去。
    姚素衣做了好幾年府中主母,鑰匙,可是執掌中饋的象征。
    每天腰間鑰匙叮當作響,她就覺得傅璋還是她的璋郎,侍郎府還是她的家。
    傅桑榆對姚素衣說:“娘,兄長和舅母要我們準備一下,除夕接我們回府過年。”
    姚素衣大喜,問道:“是你祖母讓接的嗎?”
    “是啊,那個女人在府裏根本不管事,連尋芳庭的門都不出,府裏什麽事都不管。”傅桑榆眼珠子骨碌碌轉著說道,“這樣也好,我們回去,她也不知道。”
    “會不會被人發現?”
    “府裏都是你的人,娘你怕什麽?她發現又能怎麽樣?我們是二叔的親人,過年回去吃頓飯怎麽啦?”
    是啊,姚素衣一想,她們回去陪婆婆過年,怎麽啦?郡主管中饋,難不成連婆婆的親孫子孫女都不能見了?
    可行!
    姚素衣大喜,急忙與傅桑榆出了莊子,去街上買些點心,準備回去一家人團圓。
    傅鶴晨把姚素衣調虎離山,姚大嫂拿到鑰匙,立即通知錦玉堂去驗糧,提糧。
    配合得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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