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傅老夫人被掌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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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幼儀這句賭咒發誓的話一出,全府的人都驚呆了。
    郡主她說的什麽話?
    難道她真不想嫁給傅大人?
    “你,你,你這個毒婦......”傅老夫人先反應過來,手指頭氣得隻會指指點點。
    “傅璋邀請,太後下旨,請本郡主來替你們管家。本郡主並非你家的下人,也非你拿捏的兒媳,當不起一句惡婦!”
    梁幼儀叫芳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撣撣衣衫,慢條斯理地對芳苓說,“老夫人對本郡主大呼小叫,以下犯上,掌嘴二十!”
    傅老夫人雙目圓瞪,結結巴巴地說:“你敢打我?我可是璋兒的母親......”
    “侍郎就可以越過皇家?侍郎就可以不守尊卑?”
    這話好熟悉!
    老夫人想起來傅璋走那日,梁幼儀毫不留情地當眾責罰她,一時又氣又悔。
    雲裳郡主變了,早就不是以前的雲裳郡主了!
    芳苓一下子跳到傅老夫人身邊,當著全府的下人麵,“劈裏啪啦”打了她二十個大嘴巴子。
    打得傅老夫人各種擬聲詞不斷地蹦出,腦子一片懵。
    傅鶴晨在秋楓居聽說祖母挨打,急匆匆跑來,上前去拉扯芳苓:“住手,你一個下賤的婢子,竟敢打我祖母?”
    “她以下犯上,理當受罰。”
    “在我的家裏打我的祖母,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十五歲,快速拔高,臉上還長著幾顆痘痘,嗓音粗噶,像學鳴叫的公鴨。
    梁幼儀慢慢踱到傅鶴晨的跟前,圍繞他轉了一圈,俯視著傅鶴晨的眼睛,淡淡地說:“你的家?你確定嗎?”
    她那樣的美,卻像一枚毒果,傅鶴晨眼底由憤怒不可遏製地轉為恐懼、緊張,窘迫和屈辱。
    梁幼儀把目光轉移。
    傅鶴晨的反應說明,他的身世,傅璋兼祧兩房,他是知情的。
    他和那幾個兄弟不同,骨子裏虛偽、涼薄至極,毫無擔當。
    梁幼儀就怕他一直蟄伏。
    “有本事,你說服傅侍郎與本郡主退婚!”梁幼儀坐回椅子,威壓滿滿地說,“你若能做到,本郡主保你入仕,如何?傅、大、少、爺!!”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底,傅鶴晨雙手握拳,狠狠地看著梁幼儀。
    “怎麽?想殺本郡主?”
    “不,不敢。”傅鶴晨低垂了眉眼。
    二十巴掌打完,梁幼儀對傅老夫人說:“以前,本郡主不和你們計較,那是本郡主寬容,不代表禮廢!
    你若想告狀,隨便去告,大理寺也好,宮裏也好,本郡主陪著。你們不識禮數,自然有人識禮數。”
    “哎喲,我可不活了!我沒臉活了!”老夫人撒潑打滾,頭要撞牆。
    “大家都別攔著她!刀沒有上鎖,大河沒有加蓋,歪脖樹到處都是,老夫人,你隨意!”
    “……”
    梁幼儀竟然當眾打她的臉!她可是侍郎的親娘,是梁氏的準婆母!
    以前不是很聽話嗎?以為璋兒不在家,就為所欲為了?
    傅老夫人回到翠微堂,氣得幾乎暈厥過去。
    對方根本不在乎、不稀罕璋兒?
    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身邊的大丫鬟喜鵲和飛燕都勸道:“老夫人,傅大人不在府裏,您以後別去尋芳庭了,她不是姚娘子,她不受拿捏。”
    “難道就要老身受氣?璋兒回來,必須退婚,堅決不能娶她進門。”
    喜鵲心說:您都發誓過了,如果娶了,您和傅大人都是小婦養的嘞!
    “老夫人,您就在翠微堂待著,別去招惹她了,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
    傅鶴晨回了秋楓居,拍下龍泉印泥的興奮都被打散了。
    以前,母親總在他們兄弟幾個麵前顯擺優越感:雲裳郡主是東洲大陸第一美人,第一高門的嫡女,從一品郡主......有何用?還不是隻軟綿羊,什麽都聽她的!
    如今,他真正接觸了雲裳郡主,才深刻地明白,他們和雲裳郡主的身份差距有多遠。
    母親和祖母那些優越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整個院子裏安靜下來,梁幼儀叫芳苓取了三十盒龍泉印泥,三十盒梅影流香。
    明日就是宮宴,她要把這些東西帶去宮裏。
    十盒顏料,十盒印泥,是答應蕭千策的。
    十盒印泥、十盒梅影流香,給太皇太後,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還有十盒藕絲印泥、十盒梅影流香,是給輔國公夫人的。
    那日,輔國公世子李桓獻在朝堂替她擋了梁知年的一腳,她把這些送給輔國公夫人,報答她兒子的相助之恩。
    至於太後,她一盒也不給。反正就差最後撕破臉皮了,她為何要上趕著?
    “郡主,宮裏來人了。”芳芷進了內堂給梁幼儀稟報。
    梁幼儀微微驚訝,太後又出幺蛾子?
    梁幼儀走出尋芳庭,在前院接待來人,原來是太後身邊的春安公公。
    春安入宮前是個讀書人,進士未及第,當年得了太後救助,曾在國公府的客院住了些日子,仰慕閨閣中的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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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與太後身份相差太遠,太後入了宮,他就把自己給淨身做了太監。
    調到太後身邊服侍,也算全了一世陪伴,相當忠心。
    “給郡主請安。”春安很客氣,“太後娘娘叫咱家來看看,郡主在侍郎府裏是否適應?”
    梁幼儀說:“剛開始不習慣,住了這幾日,漸漸也習慣了。謝太後娘娘記掛。”
    春安走到她跟前,小聲說:“這幾日京城盜賊猖獗,都想偷些搶些回家過年呢!太後娘娘專門叫咱家告訴郡主當心。”
    “謝春安公公,謝太後娘娘,你回去告訴太後娘娘,侍郎府一切安好。”
    春安輕輕翻個白眼,心說:好個屁,侍郎大人的書房都被人偷了!
    嘴上卻道:“郡主還是當心些,府裏這幾日夜裏可還安穩?”
    看著春安一次次試探,梁幼儀哪裏還不明白?
    這是來探她口風,打聽關於書房偷盜的事她知不知情。
    她神色如常,說道:“這府裏主子不多,下人齊全,規矩也好,倒也輕鬆。每日戌時便歇下,倒也不曾有異常。”
    “郡主還是叫人查查,糧庫啊,書房啊,這些地方是否有東西丟失,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糧庫、書房,都有鐵將軍把守,各道大小門都有人值守。春安公公,這侍郎府與定國公府不同,一府裏的下人基本都是老夫人和嫂嫂的娘家人,看得比自己家院子還上心。”
    她把管家白燕喊來,陪著春安往各個院子走了一趟,又專門去傅璋的院子看了看。
    傅璋的院子主臥和書房是院中院,門緊鎖,鎖上都落了灰。
    有兩個小廝在掃雪,梁幼儀對那兩個小廝說:“你倆過來。”
    待兩人到跟前,梁幼儀指著春安道:“這是宮裏的總管大人,專程來看看侍郎府的安危,你們夜間可曾聽到什麽動靜?”
    兩個小廝都搖頭:“未曾,門窗都鎖得好好的。”
    春安問了一圈,看了一圈,便回了宮。
    “稟告太後娘娘,雲裳郡主和侍郎府的主子、下人,按部就班,有條不紊,根本不知道書房遺失了東西。”
    太後臉色陰沉,說道:“想盡一切辦法捉拿二十七,務必把侍郎大人的財物都找回來。”
    二十七,那個“監守自盜”的暗衛的編號。
    春安道:“可是那血跡是去了容大將軍的私宅......聽說大將軍會回來過年!”
    容大將軍,也是太後娘娘的心頭寶。
    怎麽血跡會引往容雲鶴的莊子呢?這可怎麽辦?
    太後皺眉一會子,歎口氣,說道:“容將軍現在到哪裏了?”
    “聽說已經到大梁城了,快的話,除夕夜就能回到京城。”
    “他回來,讓他立即來見朕。”
    除夕日,天不亮,侍郎府燈點起。
    梁幼儀早已梳洗停當,準備入宮。
    傅老夫人早就換好入宮的服飾,昨天被掌摑的臉已經消腫,臉上撲了一層粉,掩蓋住了被掌摑後留下的蛛絲馬跡。
    恨恨地等著梁幼儀給她說好話,若梁幼儀不給她道歉,她絕不允許梁幼儀坐在侍郎府女眷席位。
    梁幼儀:給你道歉,哄你?
    想什麽好事!
    入侍郎府主持中饋,不過是衝著搬空侍郎府,把侍郎府攪和得雞犬不寧來的。
    像以前一樣在外給侍郎府做臉麵?不可能的!
    既然鐵了心要與傅璋退婚,侍郎府女眷的位置,誰愛去誰去。
    再說,不是還有個伸長脖子等延胡索的柳南絮可以為她周旋嗎?
    柳大人的藥應該差不多沒了。尾牙宴那日給的十二顆,柳家父子幾人服用,就算再省,也剩不下了吧。
    梁幼儀的車駕擺好,用於交際的禮物也準備好,帶著芳苓出發。
    傅老夫人才慌神了,匆匆走出來,說道:“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走?”
    “出府還要你批示?”
    “我還沒準備好,你怎麽就走了?”
    “你想叫本郡主等你?”
    這天一句就聊死!傅老夫人不得不放低聲音,臉上也堆起了討好的笑:“郡主,你代管侍郎府,我們要一起進退才好。”
    郡主根本不鳥她。
    傅老夫人忙不迭地叫喜鵲扶著她,上了侍郎府的馬車,緊緊跟著梁幼儀的馬車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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