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輕輕問一句,你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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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儀沒有什麽印象,但是,穿蟒袍,又二十多歲的,應該是靖南王蕭呈。
看梁幼儀瞧他,靖南王衝她微微一笑,溫和寬厚。
他比梁幼儀大四歲,當年太後搶了梁幼儀的太子妃後,蕭呈向先帝請求給他、梁幼儀賜婚,最終沒有如願,梁幼儀被指婚傅璋。
之後此事無人提起,靖南王去了封地洪州,一去便是七年。
此人至今沒有一個女人,傳言他喜歡男人……
先帝封了蕭千策為皇太孫,三代定國公,逼著先帝把所有的王爺都趕去了封地。
先帝重病時,梁家軍十萬調回京城,就怕成年的王爺們逼宮奪位。
先帝駕崩,皇太孫繼承大統,第一道聖旨便是要求所有藩王呆在封地,無詔不準入京,違抗者以謀逆論。
如今先帝仙逝三年,太後臨朝聽製,靖南王不知道以什麽名義被召回京城?
靖南王微笑著向她點點頭,像個鄰家大哥哥。
靖南王是先帝四個兒子中,性子最好的一個。
也是最沒有權勢的一個。母妃不僅死得早,母族也沒有權勢。
梁幼儀與他真的不熟,當年靖南王求娶的事,老祖宗告訴過她。
想到他十一月就偷偷來了京城,帶著侍衛去玉樓春吃了一個月,傅璋還把一萬兩銀子的賬都掛自己頭上,忽然就對此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了。
與傅璋同流合汙,能是什麽好東西?
夢裏那一世,諸國入侵時,靖南王也反了,結局是什麽她沒夢到,但是她死前,蕭千策能把定國公府滅了,這就說明靖南王造反沒成功。
造反失敗,結局大概也是個早死吧?
她默默思忖時,輪到定國公府獻寶了。
梁幼儀的禮物,春安也唱了出來。
“雲裳郡主獻給陛下:龍泉印泥十盒,全色顏料十套。”
一直昏昏欲睡無聊至極的小皇帝蕭千策眼睛一亮,對春安公公說:“快拿過來,給朕看看。”
春安把東西給他,蕭千策看那顏料和印泥,愛不釋手,對春安公公說:“你幫我去拿紙筆來。”
春安看了一眼夏泰,說道:“還不快去?”
夏泰拿了紙筆給蕭千策,蕭千策立即沾了顏料開始作畫,太後皺眉道:“皇帝,現在與文武百官共度良宵,不可胡鬧。”
“哦。”小皇帝眼巴巴地看著夏泰把顏料和印泥拿走,整個人又蔫了。
梁幼儀看著小皇帝蕭千策,他的小臉白白嫩嫩,模樣和太後太像了。
她喜歡不起來。
鳳闕順著她的眼光也看向蕭千策,眼裏沒有透露心思,不過一掃而過。
傅老夫人看著各府都給太後娘娘和陛下獻上禮物,唯獨侍郎府什麽表示也沒有,覺得挺沒臉。
埋怨道:“郡主管理侍郎府,敬獻的禮物竟然一件也沒準備。”
夏青樾一聽,頓時有了一個落井下石的主意,對傅老夫人說:“老夫人,您放心,郡主一定準備了禮物。我馬上叫抱玉過去問問。”
傅老夫人敢肯定,梁幼儀什麽都沒替侍郎府準備,璋兒回來,她死也要逼他退婚。
丫鬟抱玉小聲向梁幼儀問侍郎府禮物,梁幼儀漫不經心地抬眼看看鳳闕,發現此人坐在位置上,似乎萬事不關己一般。
鳳闕給蕭千策獻禮?
木有!
他一根草也沒有獻。
梁幼儀看他一眼,他倒是敏感,立即也看過來,與她目光對了個正著。
梁幼儀對抱玉說:“你去告訴老夫人,侍郎府存糧有五萬石,她若想獻寶,可酌情獻給陛下三萬石糧食。”
她獻給陛下糧食,陛下也不會這兩天去提糧,而是年後初五開始上朝,那時候,她和小王爺早把侍郎府的糧食提完了。
讓傅老夫人獻糧食,著實是要老命了。
傅老夫人愛財,那些亮閃閃金燦燦的金銀之物,她愛不釋手,但骨子裏還是最愛糧食。
荒年餓怕了呀!
“三萬石糧食,該死的雲裳郡主,你還不如拿刀殺了我!”
傅老夫人氣得臉色發青,低低地對夏青樾說,“獻寶的那麽多,沒聽說誰獻糧食的,雲裳郡主這是想把侍郎府掏空。”
夏青樾輕聲問:“老夫人,府裏怎麽存那麽多糧食?”
“糧食好啊,金子銀子好看,哪能填飽肚子?你看看這周邊國家打來打去,還不是搶地盤搶糧食?”
“可是,五萬石糧食,存的也太多了,浪費人看守不說,全府的人吃三輩子也吃不完,早就發黴腐爛了。”
夏青樾低聲說,“西南發生雪災,老百姓流離失所,要是獻了糧食,朝廷必定感謝傅大人,百姓也會愛戴傅大人,回來說不得相位恢複呢!”
老夫人一聽相位可以恢複,便動心了。
傅老夫人由夏青樾扶著,給太後娘娘說:“我兒不在府裏,老身決定獻出五千石糧食,為西南災情盡綿薄之力。”
太後果然十分高興,收了她的捐贈好意,當場指派戶部尚書,讓他年後派人去侍郎府提糧。
叫人賞了傅老夫人一枚赤金簪鳳青玉瓔珞,三翅鶯羽珠釵、鏤空蘭花珠釵各一枚,一錦袋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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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石糧食價值不到一萬兩,這些賞賜之物早超過了萬兩。
傅老夫人喜歡得嘴合不攏嘴,連誇夏青樾的主意正。
不過,直到宮宴結束,也沒有聽見太皇太後和太後提到帝師的事。
梁幼儀看著眾人簇擁鳳闕離去,她正要和傅老夫人回府,春安過來,說太後娘娘有請定國公府女眷。
專門補充一句:“雲裳郡主也去。”
梁幼儀與祖母、母親、嫂嫂一起去了太後的鳳轅宮。
蕭千策也在,梁老夫人笑著說:“臣婦托大,給陛下發一個紅封,祝陛下歲歲平安福氣綿長!”
按照民間,這是外祖母給外孫發的大紅封。
蕭千策好奇地拆了紅封,發現裏麵是一疊銀票,頓時沒了興致,交給夏泰道:“你幫朕收著。”
梁幼儀低眉順眼沒說話,平心而論,梁老夫人對太後真的是掏心掏肺。
那一疊銀票,至少有兩三萬兩。
然而蕭千策一門心思想快些回寢宮,那樣,就可以玩顏料和印泥了。
他離開時,梁幼儀不由地又看了他一眼。
蕭千策太像梁家人了,和姑姑幾乎到了一個模子複刻的地步,原先她還覺得隻有五分像、八分像,如今看著倒是九成九。
越長越像太後梁言梔,梁幼儀第一次見到母子能相像到這種地步。
這大概也是太皇太後不喜歡小皇帝的原因,蕭千策不僅分毫不像先太子,更不像先帝,和太皇太後的容貌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小皇帝與他的貼身太監、宮女回寢宮休息,太後忽然問道:“儀兒,聽聞你把侍郎府的家底都給抵出去了?”
梁幼儀回道:“稟太後娘娘,臣隻是在債主上門討債時,經過傅老夫人的同意,以物抵債,管家親自估價,債主親自確認,臣隻做了個見證。”
“你別狡辯,侍郎府的事吾比你清楚。對了,宮裏有個奴才背主,被吾責罰,他逃出宮去,據說在京城專偷官員府宅,巡街使十幾人都被他殺了。不知道侍郎府可丟了東西?”
“未曾發現,府裏下人亦沒有稟報。”梁幼儀心裏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但是她雙目陳靜無波。
“傅大人受了重傷還去西南為吾分憂,儀兒你一定要做好他的後盾。”太後道。
梁幼儀心說:若非想報複他,把他倚仗掏空,我怎麽會同意去幫他主持中饋?
口裏卻道:“臣遵旨。”
“儀兒與吾生分了,以前都是喊吾姑姑的。”
“禮不可廢,臣牢記在心。”
太後問不出什麽,便請眾人品了新進貢的香片飲,說了一些麵子話,便叫她們回去了。
出禦街,定國公府的女眷轉向朱雀大街,梁幼儀的馬車轉去侍郎府。
不過才走了不多遠,便有人擋住去路。
來人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雲裳郡主,我家主子有請。”
梁幼儀輕輕掀開車簾一角,問道:“你家主子是誰?”
那人幾步向前,芳苓拿劍擋住:“有話直說,不準靠近。”
那人肩寬體壯,是一名武功很高的侍衛,客氣地說:“我家主子絕對沒有惡意。”
芳苓伸手推他:“你家主子到底是誰?”
就這麽一推,那人的腰牌已經在手。
芳苓在袖子裏用手摩挲了一下腰牌,是個“靖”字,她知道是誰了。
那人固執地擋在馬車前,說:“求郡主與我家主子一見,不會耽誤郡主太多時間。”
芳苓轉身回到車上,輕輕給梁幼儀耳語:“郡主,是靖南王。”
梁幼儀對青時說:“跟上他。”
那人大喜,再次行禮,感激地說道:“請隨小的來。”
騎馬帶路,一會兒功夫,到了聚賢茶樓。
靖南王思慮周全,茶樓相見,即便有人看見,也不會影響梁幼儀的閨譽。
進了雅間,梁幼儀便看見靖南王已經在了。
“冒昧請郡主來,請諒解。”靖南王很客氣,早安排了軟墊給梁幼儀。
此人生得儒雅,比梁幼儀年長四歲,眉眼柔和,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奸惡之徒。
“不知王爺喚臣何事?”梁幼儀淡漠地問道。
她依然美得驚心動魄,卻雙目如此平靜,淡漠如冰。
靖南王雙手握緊,百般心思湧上心頭。
他十六歲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她十二歲,才從淮南回來。
那時,她眉眼含笑,眼中有光,規矩很好,但是全身都透著靈動。
他心裏狠狠一擊,那一刻,仿佛看見了星辰閃耀,照亮了迷茫的心,一種要守她地老天荒的情緒迅速彌漫。
隻是,後來,他與她無緣。
蕭呈的手指再次緊了緊,對梁幼儀說:“郡主請坐。請問你喜歡什麽茶?我叫小二上來。”
梁幼儀沒點茶,說道:“王爺,有事便告訴臣吧。”
“其實也沒事,就是想見一見你。”蕭呈千言萬語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由自主地,雙目就發紅。
片刻,才控製著情緒,溫和地笑著問:“你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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