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傅璋氣急攻心,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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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儀心裏一驚,問道:“消息準確麽?”
“準。”
“他怎麽那麽快回來了?難不成與叛軍遇上了?”
“倒是沒有與叛軍遇上,出京後,他就一直叫探子打探叛軍動向。過鄧州,探子稟報俞成忠已經打到峽州,正與其他各地叛軍往襄州匯聚。”
自從傅璋出京,一直有消息傳來。
傅璋去西南帶了皇家暗衛和侍衛,還帶著武德司的人,一路往西南走,一路打探叛軍的行軍路線,唯恐與叛軍遇上。
可是越打探越恐懼,全國各地義軍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出,傅璋往西南去的路均被堵了。
而且,叛軍頭目俞成忠,之前是西南駐軍中的一名校尉,因為天災,父母兄弟都餓死了,他一怒之下,帶領家鄉的災民,起義了。
因為人員最初來自高山縣,所以叛軍便被稱為高山軍,大家統一在臉上塗抹上三道綠色圖騰為標記。
俞成忠在打仗上有一些謀略,又英勇,而且手下還有一名軍師叫做賽諸葛,是會稽之地的師爺,非常善謀。
他們一邊打一邊鞏固戰果,俞成忠經過之地,百姓都被安撫,西南的官員要麽被殺,要麽被換,已經完全不受朝廷控製了。
傅璋就算繞過俞成忠的隊伍,繞道他後方,勝算也不大。
賽諸葛他們得到傅璋帶隊去西南賑災的消息,在整個西南宣傳傅璋的腐敗,如果傅璋過去,隻怕會被老百姓生吞活剝。
傅璋給太後寫信,請求回京,賑災已經沒有意義,不如全力剿賊。
“這麽些日子,他不過隻走了一個州,所以回來也快。”
“那我準備與他退婚。”梁幼儀目光依舊平靜,“老祖宗與太後已經說好,他回來,便與我退婚。”
“你不要擔憂,我這兩天會再次去拜訪一下老祖宗,督促他解除婚約。”
梁幼儀點點頭,不瞞鳳闕:“我今兒會逼著姚氏和她的四個兒女,寫下違抗聖旨的過程,傅璋若執意不肯退婚,我也會做一些安排。”
傅璋若不想要這四個孩子,她也無所謂,毀滅吧,反正不是她的孩子。
鳳闕說:“這事兒交給我吧?”
“我能行。”
梁幼儀早就有安排,但是沒想到傅璋回來這麽快,她的人還沒有到京城。
“你昨天是怎麽回事?我聽芳苓說你昏過去了?你離開時,我感覺到,你體溫似乎極低。”梁幼儀問道,“這是什麽病?”
鳳闕怕她擔心,說道:“小時候中了奇毒,久治不愈,郎中隻說是寒毒。我跟著師父學了武功,平時把它壓製住,倒也無妨,隻是每逢初一、十五便來勢洶洶。”
“每日都毒發嗎?”
“嗯,每日子時。”
“症狀如何?”
“子時冷入骨髓,關節疼痛、身體乏力......偶爾會暈厥,不過我隨著師父練了一種功法,如今小成,再有兩年,便到大成,這毒便完全被克製住,再也奈何我不得。”
“這些情況還有誰知道?”
“除了師父,隻有你!現在又多了一個畫樓。”小王爺笑起來,似乎不為這折磨半生的病痛影響,“你別在意,以後我會更加勤於練功,等著我痊愈吧!”
梁幼儀知道這是他的秘密,如果有人知道他每夜子時毒發,每個初一、十五都是他最脆弱的時候,要他命倒是瞬息之間。
“畫樓略懂一些醫術,叫他給你看看可以嗎?”
鳳闕伸出手腕:“看吧。”
畫樓向前,搭上他的腕部脈絡,麵具後看不出什麽神色,鳳闕一直微笑著。
花廳裏除了子聽在門口守著,沒別人。
畫樓又問了鳳闕一些症狀,說了一句:“小王爺,你若想醫好,便給在下說實話。”
梁幼儀站起來,說道:“我去外麵等著。”
鳳闕立即說:“你不必出去。”
他這才給畫樓說了實話,他每日夜裏都會毒發,毒發時,全身冷如冰塊,所以他的院子,常年點著火籠,也不準任何人靠近。
他的暈厥其實是整個人成了冰棒,小時候師父給他輸送內力,長大一些,便叫他自己練功抵抗。
所謂抵抗,不過是順勢而為,即在毒發時,將自己五髒六腑的活動減弱,呼吸減弱,順應寒毒。
扛過三個時辰,便會自行恢複。
畫樓說:“王爺被人種了千年冰蠶。”
梁幼儀問道:“何為千年冰蠶?是活物嗎?”
“蠶蟲純白如玉,微帶青色,比尋常蠶兒大了一倍有餘,身子透明直如水晶。它天生帶毒,又是其他毒的克星。”
畫樓的意思,鳳闕中的這個毒,既是天下至寒之毒,又天生克製其它毒。
可以說,身中千年冰蠶,便是百毒不侵之身。
小王爺能活這麽大,多虧了千年冰蠶。
小王爺危在旦夕,也是拜千年冰蠶所致。
“如此說來,這千年冰蠶竟是去除不得?”
鳳闕點頭,因為體內有千年冰蠶,師父便順勢叫他練成了神足經,不過是寒毒版的神足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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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足經天生克寒毒,且威力極大,可以說他因禍得福,武功盡管小成,在眼下,整個東洲大陸也絕無對手。
那個下毒之人,如果知道了,隻怕也懊惱至極,陰差陽錯,倒是成就了一個奇才。
梁幼儀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所以這寒毒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鳳闕按按額角桀驁的碎發,說:“你看,畫樓都說我沒事,待武功大成,我還強大無比。你擔憂什麽?我隻是早年憊懶,若早些努力,現在隻怕早就功法大成,這毒早就不是事了。”
梁幼儀兩人說話,時間不知覺便是一個時辰過去,老太妃叫人送了飯食,邀請梁幼儀在這裏吃飯。
梁幼儀站起來,說:“你沒事,我便走了。”
鳳闕不想她回去,但是又沒什麽理由留她,難不成人家來探病,還要把人扣在府裏不要走了不成?
他送她出來,兩人在路上默默無語,快要到府門口,鳳闕說了一句:“你回去隻管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事情交給我。”
梁幼儀點點頭:“好。”
子聽看著梁幼儀和畫樓騎馬而去,說道:“王爺,你助她退婚,可定國公府不一定能答應把她嫁給你。”
鳳闕笑著說:“會嫁的。”
婚會退,也會嫁他。
回到侍郎府,梁幼儀把白管家的大兒子白敬天叫來,問道:“白管家如何了?差什麽藥,隻管叫府醫去買。”
白敬天說道:“謝謝郡主關心,家父,情況不太好。”
說著就流下淚來,心裏恨透了姚大嫂。
“你在府裏待了多年,想來你對府裏也比較熟悉,所以你暫時代替你父親的職責,如何?”
白敬天大喜,他們一家人就是擔心白管家去了,再也沒有撈好處的機會。
立即跪下磕頭,說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雲裳郡主雲雲。
梁幼儀揮手叫他起來,問道:“姚夫子一家還在京城麽?”
“在!”白敬天一直關注他們一家,“他們下午搬出客院,在西城門附近租了一個小院子。姚娘子和幾個孩子原本不想走,姚父把姚娘子打了一頓。”
“好,你先下去吧。”
把白敬天支走,立即叫芳苓去找姚夫子。
勒令他讓姚素衣母子五人,把如何進府,在府裏都做了什麽吃了什麽,拿了什麽,統統寫下來。他們五人務必簽字畫押。
“告訴他們,簽字畫押,不一定送他們去官府,但是不寫或者有隱瞞,那就一定要送官府。”
姚夫子逼著姚素衣母子寫下來經過,態度最重要,不要激怒郡主。
姚素衣避重就輕,什麽父母遠道而來,數年未見,心疼父母,婆母年紀大了,孩子們想念祖母......
芳苓不滿意,這是認錯的態度?
“依著我說,把你們送官府多輕鬆。現在讓你們寫這個東西,說白了,不過是自保,畢竟郡主管理府中,不能縱容你們抗旨。”
寫好後,芳苓回到尋芳庭,梁幼儀叫她保管好這份“口供”,然後全力安排退婚。
正月初四,傅璋回京。
一入城,武德司的探子就給宮裏傳信,太後沒有出來,悄悄叫春安騎馬去了城門。
傅璋在城門聽到春安的話,如遭雷擊,書房被竊了?
春安說是宮中那名暗衛幹的,傅璋直覺:不相信。
也不顧春安的建議,匆匆回了侍郎府。
他突然回來,也沒通知任何人。
看見他進門,白敬天使勁揉了揉眼睛,驚訝地問道:“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傅璋心裏想著書房的事,也沒關注白管家怎麽沒在,對白敬天的話也沒理睬,與春安直接去了飛鴻庭。
打開飛鴻庭的書房院門,發現鎖完好無損,他做的標記都沒有動。
心裏先給“監守自盜”確定了三分。
進了書房院子,打開書房的門,發現門依舊完好,“監守自盜”又加了三分。
及至進了書房內,他把那個夾牆機關打開,看到空蕩蕩的夾牆架子,他的銀票,他的藥,他的那些密信,統統沒了!
胸口一股子熱辣辣的東西瘋狂湧動,喉嚨一辣,一口鮮血“噗”的噴出,一頭栽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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