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太後設下鴻門宴?我不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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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傑被春安叫去,要求嚴查兩件事:其一,“告示”誰張貼的?其二,話本《長相守》到底在影射誰?
    千傑是武德司頭目,這些消息瞞不住他。
    “太後娘娘,臣初步調查,那份告示,是有心人在夜間張貼,目前已經遍布全城,約五百份。”
    五百份!太後臉色難看,恨不能立即殺了夏致遠。
    “夏致遠是交由誰印製,張貼?”
    “臣已查過,字跡確係夏致遠大人的,印刷模板並不難刻製,其嶽家徐家,生意遍布東洲大陸,結交甚廣,應該是徐家幫助刻板、印刷、張貼。”
    太後冷笑一聲:“確實,徐家生意興隆,人脈甚廣,這點事難不住他們。很、好!”
    “關於話本子,四象書鋪、榮寶齋在售,供貨沒有規律,印刷地點也不清楚,兩個書鋪隻是買斷代售。”
    千傑慢悠悠地回道,“話本子並無不妥,也不能說在影射誰。但是民間多有猜測,牽強附會地說其中小叔很像傅璋。”
    太後手指掐著掌心,神色不明地說道:“去查一查,傅璋是不是兼祧兩房?”
    “是。”
    千傑正要離開禦書房,太後又道:“去查一查雲裳郡主在做什麽?她與話本有無關係?”
    “是。”
    千傑離開,扭頭看看禦書房,冷嗤一聲,大步走了。
    當天傍黑時分,春安來定國公,傳太後口諭:“朕想念雲裳郡主,叫她來宮裏住兩天,陪朕說說話。”
    春安在前院等了許久,才看見梁幼儀臉上捂著麵紗過來。由芳芷和芳苓架著,腿都站不直。
    芳苓和芳芷也都捂著麵紗。
    春安把太後的口諭傳達,看著梁幼儀說:“雲裳郡主這是病了?”
    “咳咳咳”,咳嗽得五髒六腑都快出來了,梁幼儀半死不活地說:“臣,臣得了肺病,怕過病氣給太後娘娘……”
    芳芷道:“勞煩春安公公給太後娘娘說一聲,府醫診斷郡主得了肺病,萬不敢去宮裏,若病氣過給太後娘娘或陛下,罪過大了。”
    春安嘴裏說著“真是不巧”,一邊叫小太監去請宮裏太醫。
    太醫很快來了定國公府,柳南絮也陪在竹塢,看梁幼儀這樣子,嚇一大跳。
    “妹妹,你怎麽病得這樣重?”
    她懷疑梁幼儀裝病不想入宮。
    梁幼儀隻會眨眼和微微搖頭,一副“我病得太厲害不能說話”的淒慘狀。
    太醫診斷後,點點頭,說道:“宿痰伏肺,遇外邪,引發痰阻氣道,導致氣道攣急,肺失肅降,從而喘息、咳嗽、胸悶,是肺病,且好好靜養,不要加重。”
    出來竹塢,春安問太醫:“真是肺病?”
    太醫點頭:“不僅是肺病,還極易轉肺癆。確實不適合進宮。”
    柳南絮派人給梁幼儀送來一些好藥材,說:“妹妹盡管好好養病,一切都交給嫂嫂。”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梨花桃花都開了。柳南絮給她做了好幾身新衣,說等她好些,這些新衣便可以穿了去參加春日賞花宴。
    “嫂嫂,你去麒麟閣找一個叫竇倪的尋寶員,他答應幫我尋找延胡索,不知道有沒有最新消息。”
    梁幼儀的話,讓柳南絮大喜,她這段時間都快急瘋了。
    除夕那天,梁幼儀給的十二顆,無論怎麽節省,也已經服完,這些日子她也去麒麟閣多次詢問,根本沒有延胡索的蹤影。
    柳夫人說:“延胡索是神藥,一定是你那個小姑子托人帶私貨,你直不愣登去問,誰都不會承認。”
    柳南絮便又盯著梁幼儀,好幾次她派的人跟著梁幼儀,發現她確實隔三岔五去麒麟閣。
    “嫂嫂,你切不可在麒麟閣大堂問他,我找他是私人幫忙。”
    柳南絮帶著月梅去麒麟閣,梁幼儀看他們終於都走了,趕緊服下息敏丸。
    她對長生果過敏,除了她,隻有畫樓知道。畫樓給她一直備著息敏丸。
    春安一進府,子墨就發現了,立即把太後要招她進宮說話的消息告訴梁幼儀,她當即就吃下一粒長生果。
    不到一刻鍾就喘成了篩子,幾乎暈厥過去。
    芳苓,芳芷大驚失色,梁幼儀命令她們,無論誰問,一口咬定是肺病。
    春安確定她得了傳染的肺病,隻好無功而返。
    “郡主,太後娘娘腦子有病吧?她想念你?想和你說話?”芳芷撇著嘴,“她又有什麽毒計?”
    梁幼儀目光微涼,說道:“傅璋明日回來,大概會入宮交差。”
    芳芷瞪大眼睛:“郡主您是說,她想……”
    “是啊,在宮裏,有人若不小心來個中藥,亦或是酒後亂性,我失了清白,三月初三的新娘子不是有了?
    如今內憂外困,她與我一向不和,除了想拿我和親,她怎麽可能有閑心想念我?”
    梁幼儀說完,芳芷氣笑了:“要說咱們這位太後娘娘,還真是對傅璋夠好的,這樣一個爛人,她竟然為他籌謀如斯!依著我說,反正國公爺他們都不在,一包藥弄死這府裏的人,我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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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幼儀道:“又急躁了?這府裏,別的院子,幾乎都有侍衛。怎麽下藥?如果弄死他們那麽容易,定國公府早就不在了。
    如今太後掌權,梁家軍三十萬人,他們殺不了蛟龍國大軍,殺我們還不是如同蹍死一隻螞蟻?”
    芳芷恨恨地不說話。
    “她坐上那個位置,背後就是整個大陳,直接動她,就是蜉蝣撼大樹,枉丟卿卿性命。人死燈滅,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敵人太強大,隻能慢慢籌謀,步步謹慎。
    好在,鳳闕已經建立赤炎王朝。
    當下,她就一邊努力給他搶糧草,一邊造勢,一步步把太後的左膀右臂卸掉,用輿論讓她聲名狼藉,失信於民。
    這樣,鳳闕起事,水到渠成。
    梁幼儀道:“我非聖母,睚眥必報。他們,接下來的日子,別想好過。不扯了,今天會下旨抄夏大人的家,我們去看夏青樾的笑話去。”
    “郡主,您讓世子夫人去麒麟閣那邊拿止痛神藥,她分明想從此跳過我們。”
    “讓她跳過我們!哪來的竇倪?——逗你!”梁幼儀輕輕敲敲芳芷的腦瓜,“是子墨扮的。我總不好一直不讓嫂嫂見這個尋寶員,畢竟嫂嫂一直想甩開我這個中間人呢!”
    “這次可以收費了。”
    “是啊,拿銀子購買唄!十兩一粒。”
    延胡索的成本,不過幾文錢。
    三月二日,武德司的探子按照千傑吩咐,添油加醋稟報太後,說全城張貼的《告示》還在繼續增加,撕都撕不完。
    “稟報太後娘娘,全城都在罵您是……”
    “是什麽?”
    “禍國妖妃,大陳災星。”
    “……”太後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怒吼,“夏致遠,你該死!”
    寧德四年三月初一,午時。
    武德司副指揮使程雲錦,帶領武德司五十人,手持聖旨前往吏部尚書府。
    同去宣旨的,還有太後跟前的大太監春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吏部尚書夏致遠,國難當頭,不思報國,妖言惑眾,煽動百姓,動搖國本……
    利用職務之便,貪墨巨大,乃國之蛀蟲……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免去一應職務。朕念情分,不忍刑殺,特賜免死,墮入賤籍,連坐九族,流放三千裏。府宅家產悉數充入國庫,令即日起程。欽此!”
    聖旨宣布完,夏致遠癱倒在地。
    墮入賤籍!
    毒婦好狠的心。
    夏夫人哭得昏過去。
    夏青樾呆呆地看著廊下綁好紅綢的一抬抬嫁妝,後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她怎麽就成了階下囚,還要流放三千裏?
    她與傅璋,再也沒有可能了吧?
    圍觀的百姓心頭湧動著莫名的興奮,有人比自己日子更不好過,便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夏府所有人聽令,武德司奉旨抄家,阻攔者,格殺勿論!”
    程雲錦一聲令下,五十名如狼似虎的武德卒開始抄家。
    “搜查仔細,不要遺漏,一草一木,都屬於朝廷。”
    夏致遠官位一直很穩,黨羽遍布大陳角角落落,抄出來的家底富可敵國。
    程雲錦的兩個心腹在庫房裏把銀票不動聲色地塞進懷裏,一箱箱的金銀寶物抬出來。
    夏府竟然有明暗庫房八個,其中大庫房四個,小庫房四個,小庫房是各房私庫。
    抄家抄了一天一夜,抄出等同國庫一半的財物。
    梁幼儀蒙了麵紗,出去找顧錦顏。
    “錦顏,你跟著我去看夏府抄家。”梁幼儀把馬交給芳苓,拉著顧錦顏的手擠進看熱鬧的人群裏。
    顧錦顏有些好笑,幼幼這會兒很有些孩子氣。
    不過,她也愛看。
    抄尚書府這種事,一輩子可能隻看到一次。
    程雲錦一眼就看見梁幼儀,從院子裏出來,給她們行了一禮:“下官見過郡主,見過世子夫人。”
    梁幼儀說:“你忙吧,我們就看看熱鬧。”
    梁幼儀拉著顧錦顏,走到夏青樾跟前。
    夏青樾臉色青黃一片,眼神也有些呆滯。
    梁幼儀蹲下來,看著她,夏青樾忽然眼神倔強起來,冷笑道:“你們來看笑話?”
    “你本來就是個笑話啊!有什麽好看?”
    梁幼儀毫不掩飾惡意,說道,“我來是告訴你一些事情。等會兒出去,外麵的百姓已經準備好往你們身上丟臭雞蛋,潑臭大糞。”
    “你好惡毒!”夏青樾本能地想裝,“你堂堂一品郡主,定國公府大家閨秀,你的修養呢?你的規矩呢......”
    “規矩?修養?——被狗吃了!統統被你和傅璋那樣的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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