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時光裏的銀杏葉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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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銀杏葉剛剛泛起微黃,許明遠抱著一摞厚重的醫學書籍,在圖書館的台階上與蘇念安撞了個滿懷。潔白的病曆紙如雪片般紛飛,蘇念安慌亂地蹲下身撿拾,發絲垂落肩頭,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抱歉,我幫你。”許明遠趕緊放下書,伸手去撿散落的紙張。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蘇念安的手背,那瞬間的觸感如同電流般劃過心頭。他抬頭,正對上蘇念安清澈的眼眸,像是藏著一汪清泉。
    “沒關係,是我太著急了。”蘇念安輕聲說道,聲音溫柔得像一縷春風。她整理好病曆,發現許明遠手中的醫學書籍,“你也是醫學院的?”
    “嗯,我是臨床醫學專業。”許明遠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地被蘇念安胸前的校徽吸引,“你是護理係的?”
    “對,我叫蘇念安。”她微笑著自我介紹,笑容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
    “我是許明遠。”他有些緊張地攥緊了衣角,這是他第一次在麵對女生時如此局促。從那天起,圖書館成了他們最常相遇的地方。許明遠總會在固定的位置看到蘇念安,她專注學習的樣子,低頭記錄筆記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都讓他心動不已。
    一次暴雨突襲,許明遠在圖書館門口看到沒帶傘的蘇念安。他毫不猶豫地將傘遞過去,“我送你回宿舍吧。”
    雨滴打在傘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兩人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許明遠刻意放慢腳步,生怕錯過與蘇念安相處的每一秒。蘇念安指著路邊的銀杏樹,說起自己小時候在銀杏樹下玩耍的故事,許明遠靜靜地聽著,內心滿是歡喜。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許明遠和蘇念安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他們會一起去食堂吃飯,在課餘時間漫步校園,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許明遠發現,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愛上了蘇念安。
    在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許明遠終於鼓起勇氣向蘇念安表白。他們坐在操場的看台上,許明遠緊張地握著蘇念安的手,聲音微微顫抖:“念安,我喜歡你很久了,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蘇念安的臉頰泛起紅暈,她輕輕點頭,“我也喜歡你,明遠。”那一刻,許明遠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戀愛後的日子充滿了甜蜜與溫馨。許明遠會在清晨為蘇念安送早餐,在她考試前幫她複習功課;蘇念安則會在許明遠熬夜學習時為他準備一杯熱牛奶,在他疲憊時給予溫暖的擁抱。他們一起度過了無數個美好的時光,每一個瞬間都成為了彼此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然而,生活並不總是一帆風順。臨近畢業時,許明遠收到了國外頂尖醫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但同時也意味著他要和蘇念安分開。
    “念安,我......”許明遠拿著通知書,欲言又止。他看著蘇念安,眼中滿是不舍與糾結。
    蘇念安似乎明白了他的為難,強忍著淚水微笑著說:“明遠,我知道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不想成為你的阻礙。你放心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
    許明遠緊緊地將蘇念安擁入懷中,“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
    在分別的日子裏,許明遠和蘇念安隻能通過視頻和電話聯係。時差、忙碌的學業和工作,讓他們的交流變得越來越少。但即使如此,他們心中對彼此的愛從未減少。
    三年後,許明遠學成歸來。他第一時間來到蘇念安工作的醫院,在醫院的花園裏,他看到了那個讓他日夜思念的身影。蘇念安穿著潔白的護士服,正在和小患者們耐心地交流,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許明遠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蘇念安的肩膀。蘇念安轉過身,看到許明遠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念安,我回來了。”許明遠單膝跪地,拿出一枚精心準備的戒指,“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你願意嫁給我,讓我用餘生來守護你嗎?”
    蘇念安泣不成聲,她拚命點頭,“我願意!”
    在銀杏葉紛飛的季節,許明遠和蘇念安舉行了浪漫的婚禮。他們的愛情,就像校園裏那棵古老的銀杏樹,曆經風雨,卻愈發堅韌,在時光的長河中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
    婚後的第三個春天,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裏摻雜著蘇念安孕吐的酸澀。當她攥著驗孕棒站在洗手台前,鏡中倒影裏的自己眼眶泛紅——既為新生命的降臨欣喜,又因許明遠連續三天值班未歸感到委屈。深夜兩點,她蜷縮在沙發上看著手機裏未讀的工作消息,屏幕冷光映得指尖發顫。
    許明遠推門時,看見餐桌上涼透的飯菜和蜷縮成一團的妻子,心頭猛地一揪。他輕手輕腳將蘇念安抱回臥室,月光透過紗簾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青影。這段日子他確實忽略了太多,科室新開展的心髒搭橋手術讓他幾乎長在了手術室,卻忘了妻子正獨自承受孕期的不適。
    次日清晨,蘇念安在煎蛋的香氣中醒來。許明遠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發梢還沾著未幹的水珠,顯然是剛下夜班。"今天陪你去產檢。"他端來溫熱的牛奶,指腹輕輕擦過她眼下的疲憊,"以後每周四我都申請不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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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產檢室裏,超聲儀屏幕上小小的胎芽正在跳動。蘇念安緊緊攥著許明遠的手,聽著那微弱卻堅定的心跳聲,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許明遠俯身親吻她的額頭,輕聲說:"我們的小銀杏來了。"
    然而,命運總愛給幸福的人出難題。蘇念安懷孕七個月時,許明遠接到緊急調令,要帶隊支援偏遠山區的醫療建設。看著丈夫手機裏觸目驚心的疫情數據,蘇念安把到嘴邊的挽留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那些在生死線上掙紮的患者更需要他。
    離別的前一晚,許明遠將蘇念安摟在懷裏,在她耳邊呢喃:"等我回來,給你和寶寶做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蘇念安埋在他胸口,聽著熟悉的心跳聲,強裝鎮定:"你要平安回來,小銀杏還沒見過爸爸呢。"
    山區的信號時斷時續,蘇念安隻能通過偶爾傳來的短信得知許明遠的近況。他說帳篷裏很冷,說每天要走十幾裏山路看診,說當地的孩子總圍著他叫"醫生叔叔"。但他絕口不提防護服裏捂出的濕疹,不提連續工作三十小時的疲憊,更不提某次深夜出診時遭遇的山體滑坡。
    一個暴雨傾盆的深夜,蘇念安突然感到腹部劇烈疼痛。羊水破了的瞬間,她顫抖著撥打120,蜷縮在滿地水漬裏等待救援。救護車的鳴笛聲劃破夜空時,她望著窗外的雨幕,滿心都是對許明遠的思念與無助。
    手術室外,蘇念安的父母焦急地踱步。而此時的許明遠正在三百公裏外的山村,為搶救一名危重患者徹夜未眠。直到手術結束,他才看到二十多個未接來電。當他顫抖著回撥時,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哽咽的聲音:"母子平安,是個女孩。"
    許明遠跌坐在泥土地上,淚水混著雨水滑落。他恨自己沒能陪在妻子身邊,恨這場該死的疫情阻斷了歸途。但當視頻裏看到虛弱的蘇念安懷抱著粉雕玉琢的女兒時,他又破涕為笑。女兒皺巴巴的小臉,像極了蘇念安熟睡時的模樣。
    三個月後,許明遠終於踏上歸途。他站在家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客廳裏,蘇念安正哼著搖籃曲哄女兒睡覺,晨光為她們鍍上一層柔光。聽到動靜,蘇念安抬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所有的委屈與思念都化作無聲的淚水。
    "小銀杏,看誰回來了。"蘇念安抱起女兒,將她輕輕放進許明遠顫抖的臂彎。女兒軟糯的小手抓住許明遠的手指,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許明遠俯身親吻女兒的額頭,聲音哽咽:"爸爸回來了,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們了。"
    歲月靜好
    時光在柴米油鹽中緩緩流淌。許明遠申請調回普通科室,盡量減少夜班,隻為多些時間陪伴家人。每個周末,一家三口都會去母校看那棵銀杏樹。女兒咯咯笑著在落葉堆裏打滾,蘇念安靠在許明遠肩頭,看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女兒五歲那年,在幼兒園畫了一幅全家福。畫麵裏,爸爸媽媽牽著她的手站在銀杏樹下,天空飄著七彩的雲朵。老師問她為什麽畫這麽多顏色,小女孩仰著小臉說:"因為爸爸媽媽的愛情,比彩虹還要美!"
    蘇念安看著畫,眼眶濕潤。是啊,他們的愛情經曆過分離的苦澀、等待的煎熬,卻在風雨中愈發堅韌。就像那棵古老的銀杏樹,春去秋來,始終守護著他們的幸福。
    夜深人靜時,許明遠總會輕輕擁住熟睡的妻女。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頭,映著蘇念安鬢角若隱若現的白發。他想起初次相遇時那個慌亂撿病曆的女孩,想起產房外焦急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想起女兒出生時的第一聲啼哭。所有的回憶交織成一張溫柔的網,將他緊緊包裹。
    "謝謝你,念安。"他在妻子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讓我成為了最幸福的丈夫和父親。"
    窗外,銀杏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段跨越時光的愛戀。而他們的故事,仍在繼續,在歲月的長河裏,書寫著永不褪色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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