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安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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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中環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王世傑身著筆挺西裝,踏入中華置業的鎏金旋轉門。大理石地麵倒映著他和陳健身影,兩人的皮鞋聲在挑高的大廳裏敲出整齊的節奏。
“王先生,這座東亞大廈的要價您應該清楚,總價4億兩千萬。”售樓經理轉動著鍍金鋼筆,目光掃過王世傑遞來的支票,“況且這地段,未來......”話未說完,被王世傑打斷。
“看清楚,這是港督府的批文。”王世傑將燙金文件拍在檀木桌上,紙張邊緣還帶著港督府特有的雪鬆香。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陰影掠過文件上戴麟趾的親筆簽名,經理喉結滾動著,最終在轉讓合同上簽下名字。
三天後,東亞大廈頂層懸掛起“世安安保”的霓虹招牌。大廳裏,穿著西裝的安保人員正在進行巡邏任務,玻璃幕牆外,維多利亞港的貨輪汽笛聲此起彼伏。王世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港島的街景,計劃著下一步動作。
夜幕降臨,王世傑站在38層落地窗前俯瞰旺角,霓虹燈海間,感歎還是缺人手呀,重點是精英人員。
1970年9月9日清晨,潮濕的季風掠過中環,將東亞大廈38層“世安安保”的玻璃幕牆衝刷得蒙著層薄霧。王世傑推開招聘室百葉窗,樓下叮叮當當的電車聲混著碼頭起重機的轟鳴湧進來,正撞上進門時金屬探測儀的嗡鳴——應聘者們排著長隊,有人腰間別著褪色的英軍水壺,有人靴筒裏藏著折刀。
“證件!”陳建攥著根教鞭,扯著生硬的粵語大喝。他的鄉音濃重,把“證件”二字咬得七零八落,教鞭還因用力過猛在空氣中劃出“咻咻”聲響。
他話音剛落,玻璃門被猛地推開,三個穿著背心的年輕人魚貫而入。為首的阿傑留著寸頭,胳膊上纏著浸汗的繃帶,身後跟著總偷瞄牆上相框的阿豪,還有眼神躲閃、總把衣角搓來搓去的阿文。
“聽說你們要招人?”阿傑把磨破的運動鞋蹬在桌上,露出腳底的刺青,“我在油麻地夜市擺過擂台,一拳能砸爛椰子。”他攥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哢脆響,阿豪立刻從褲兜掏出半截斷磚,“我能徒手劈開這個!”
王世傑抬眼掃過三人,餘光瞥見阿文藏在背後的手——虎口處結著厚厚的繭子,分明是長期握棍留下的痕跡。他突然起身,抄起牆角的橡膠警棍甩在桌麵:“打一套洪拳看看。”
阿傑愣住,撓了撓頭:“洪拳?我隻會泰拳......”話音未落,阿文已經跨步上前,抱拳行禮的姿勢標準得像模像樣。虎虎生風的拳路帶起桌上登記表紛飛,王世傑注意到他出拳時收著勁,刻意避開了桌角的茶杯。
“你們三個,明天上午8點來報到。”王世傑將登記表推過去,筆尖點在“訓練強度”一欄,“先把體能練上去,別到時候連押運車都追不上。”三個年輕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下一個,”陳健揮舞著教鞭喊到。
我們......想試試。”連浩龍喉結滾動,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他手臂上的舊傷在燈光下泛著淡粉色,而素素背著的帆布包鼓鼓囊囊,隱約露出金屬棱角。
王世傑將一疊登記表推過去:“會擒拿嗎?”話音未落,連浩龍突然欺身上前,動作快得像條毒蛇。王世傑偏頭躲過鎖喉,卻見對方手腕翻轉,改抓為推,借力將他帶向桌麵。三招交鋒,招聘室桌椅翻倒,登記表漫天飛舞。
“夠了!”王世傑撐著桌麵起身,眼中閃過讚賞。連浩龍立刻鬆開手,躬身道歉時,後頸露出半截未完成的龍形刺青。素素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紙張,發絲垂落間,鎖骨處的紅繩吊墜若隱若現。“明天上午8點報到。”王世傑將兩份表格塞回他們手中,素素做文職,“別讓我後悔。”
連浩龍和素素應聲答應,保證這種情況一定不會出現。
下麵的的招聘交給陳健,對陳健說管理人員的應聘麵試還是有來,讓麵試者去我辦公室,陳健應聲答應。
下午,陽光將東亞大廈的玻璃幕牆烤得發燙。林深站在旋轉門前,鏡麵倒映出他反複調整領帶的動作——那抹藏青色絲綢被汗水浸得發皺,正如他此刻翻湧的心緒。昨夜獵頭陸川推來的文件夾裏,港島安保市場的格局圖仍在他眼前跳動,那些用紅筆圈出的幫派勢力範圍,像極了他在警隊時標注的犯罪高發區。
電梯數字跳到38層時,金屬門開合的機械聲讓林深瞬間挺直脊背。走廊盡頭的雕花木門上,\"世安安保\"的鎏金招牌泛著冷光,與他記憶中警徽的色澤竟有幾分相似。他伸手撫平西裝上的褶皺,指腹觸到內袋裏那份折疊的職業規劃書,陸川那句\"雙倍年薪換你的野心\"突然在耳邊炸響。
\"請進。\"
王世傑的聲音裹著雪茄煙霧飄出來時,林深正盯著門把手上的銅綠。推開門的刹那,落地窗外維港的貨輪鳴笛驚得他瞳孔微縮——這視角,竟比警隊指揮中心更能俯瞰整個中環。
\"林先生,獵頭說過你的經曆。\"王世傑轉動古董打火機,火苗第三次燃起又熄滅,在他眼角投下跳動的陰影,\"不過我更好奇,親手送進監獄的毒梟,出獄後給你寄斷指威脅信時,你在想什麽?\"
林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那些被雨水浸透的恐嚇信,此刻仿佛正從西裝內襯滲出來。他走到擺滿槍械模型的陳列櫃前,指尖撫過一把鍍銀的左輪手槍:\"我在想,當警察需要守規矩,但做生意......\"他突然轉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是不是可以更自由地清理垃圾?\"
王世傑終於將雪茄按滅在鱷魚皮煙灰缸裏,震落的煙灰在陽光裏劃出細小的弧線。王世傑按下內線電話,\"陳健,帶林總的特別通行證過來。\"他起身走到窗邊,中環的霓虹開始在暮色中閃爍,\"不過記住,在我這兒,獵人和獵物的身份,隨時可以調換。\"
林深接過的通行證,金屬邊緣的溫度灼著掌心。落地窗外,一艘貨輪正駛入港口,鳴笛聲混著樓下街市的喧囂,如同他即將踏入的,比警隊更複雜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