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阿旃陀的子夜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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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2年1月10日,馬哈拉施特拉邦的熱風裹挾著沙粒撲打在王世傑的防風鏡上。
    他穿著褪色的卡其色工裝褲,混在背著帆布包的背包客隊伍裏,仰頭望著懸崖上的阿旃陀石窟群。這些開鑿於公元前2世紀的佛教石窟群宛如嵌在赤色崖壁上的蜂巢,第16號窟的雕花拱門在陽光下泛著蜂蜜色的光——根據當地向導的閑聊,那座廢棄的僧房窟裏藏著笈多王朝的「黃金僧缽」。
    白天的探查從一杯甜茶開始。
    王世傑坐在石窟腳下的茶攤,聽著鄰桌的老石匠講述傳說:「笈多國王曾用三萬六千顆珍珠換得高僧的缽盂,缽底刻著《寶積經》全文......」他轉動著手中的銅杯,目光掃過崖壁上的攀岩者——那些背著專業設備的年輕人不會知道,真正的寶藏藏在第16窟的禪修室地板下,入口被偽裝成蓮花浮雕的排水口。
    午後的陽光最烈時,他開始「遊客式探險」。
    混進德國旅行團的隊伍,他假裝聽著導遊的英語講解,實則用精神力一寸寸掃描石壁。當指尖觸到第16窟禪修室的蓮花浮雕時,他感受到了細微的凹陷——七片花瓣中,第三片和第五片的紋理與其他不同,那是開啟暗門的機關。他巧妙地用相機擋住手部動作,快速按壓花瓣,聽到石縫中傳來「哢嗒」輕響的瞬間,嘴角不易察覺地揚起。
    黃昏降臨時,石窟群響起誦經聲。
    王世傑坐在崖頂,看著朝聖者們點燃酥油燈,橘色的光點點綴在崖壁上,像墜落人間的星辰。他摸出隨身攜帶的扁平酒壺,灌了口朗姆酒,目光鎖定在第16窟的陰影處——那裏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岩縫,是他今晚的秘密通道。
    子夜的月光如霜般鋪灑在崖壁上。
    王世傑戴著防滑手套,順著岩縫向下攀爬。腰間的帆布包裝著簡易工具,但他知道根本用不上——精神力才是他最鋒利的「工具」。當雙腳落在禪修室的石板上時,腕表顯示淩晨一點十七分,正是萬籟俱寂的時刻。
    蓮花浮雕在他掌心下應聲凹陷,暗門緩緩升起。
    潮濕的泥土氣息撲麵而來,手電筒的光束照亮螺旋向下的石階。石階盡頭是座四方形石室,牆壁上殘留著褪色的壁畫,畫中比丘托缽而行,衣袂間隱約可見金光。正中央的石台上,一隻青銅香爐裏插著半支斷香,香灰下隱隱露出金屬光澤。
    「找到了。」
    王世傑蹲下身,用指尖拂去香灰——果然,石台中央嵌著一隻紫銅缽,缽身刻滿細密的梵文,缽口邊緣鑲著一圈米粒大小的鑽石。他伸出手,卻在觸到缽盂的瞬間縮回——石台四角突然升起四根石柱,柱頂的人麵鳥身雕像張開嘴,噴出帶著腐味的黑霧。
    「雕蟲小技。」
    他冷哼一聲,精神力如屏障般裹住全身。黑霧觸到無形屏障便消散成齏粉,人麵鳥身雕像的眼珠卻突然轉動,露出眼眶裏的尖刺——這是雙重機關,前一層迷惑盜寶者,後一層才是致命殺招。王世傑不慌不忙,揮手調動隨身空間裏的銀錠,二十枚銀錠如子彈般射出,精準擊碎四個雕像的頭顱。
    機關破碎的聲響在石室裏回蕩,紫銅缽終於露出全貌。
    王世傑雙手捧起缽盂,突然發現缽底的梵文在月光下泛起熒光——那是用純金粉末書寫的《寶積經》片段。他來不及細讀,意念一動便將缽盂收入空間,同時注意到石台下方的暗格——裏麵整齊碼放著十二隻檀香木盒,每隻盒子裏都裝著拇指大小的金佛,佛像結跏趺坐,背後刻著笈多王朝的太陽紋章。
    「批量收割的時候到了。」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精神力化作十二道細線,同時掀開木盒蓋子。小金佛們仿佛受到召喚,依次懸浮而起,在他身前排成金色的隊列,然後魚貫鑽入他的袖口。這種同時操控多件寶物的流暢感讓他上癮,仿佛在演奏一曲金色的交響樂。
    石室的角落還有個被蛛網覆蓋的陶罐。
    王世傑用精神力震碎陶罐,裏麵滾出一堆琥珀珠子,每顆珠子裏都封存著昆蟲標本,翅膀上的熒光粉曆經千年仍未褪色。他隨手一揮,珠子便如流星般劃入空間,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淡綠色的軌跡。
    當最後一隻金佛消失在視野中時,王世傑忽然聽到地麵震動。
    他抬頭,隻見壁畫上的比丘們仿佛活了過來,手中的缽盂正向他傾斜,壁畫邊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這是石窟的終極防禦機關,利用光影和心理暗示製造的幻覺。他咬破舌尖,用疼痛驅散幻象,同時衝向暗門——真正的危險不是幻覺,而是即將因機關啟動而坍塌的石室。
    攀爬岩縫時,身後傳來石塊崩塌的轟鳴。
    王世傑手腳並用,在崖壁上快速移動,月光照亮他汗濕的後背。當他終於爬上崖頂時,第16窟的入口已經被崩塌的石塊徹底掩埋,仿佛那裏從來沒有過暗門。他癱坐在草地上,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嘴角勾起滿足的笑意。
    清晨的石窟群重新迎來遊客。
    王世傑混在人群中走向停車場,腰間的帆布包輕若無物,裏麵的紫銅缽和小金佛卻重若千鈞。他摸出一枚琥珀珠子,對著陽光端詳,裏麵的螢火蟲翅膀正微微發亮,像是在為他的成功喝彩。遠處傳來導遊的講解聲:「阿旃陀石窟的每一尊佛像都承載著千年的信仰......」他輕笑一聲,將珠子塞回口袋——對他而言,信仰遠不如黃金實在。
    吉普車發動時,王世傑打開車載收音機。
    新聞裏正在播報印度各地的文物盜竊案,他卻盯著後視鏡裏逐漸縮小的石窟群。那裏曾經藏著信徒的虔誠,如今隻剩下他留在石壁上的淡淡手印。他踩下油門,輪胎揚起沙塵,在朝陽中駛向遠方——下一個目標,是恒河上遊的某座濕婆神廟,據說那裏的神龕裏藏著用隕鐵打造的三叉戟。
    熱風再次灌進車窗,帶著沙粒和不知名的花香。
    王世傑咬開一塊椰子糖,甜味在舌尖炸開。他看了眼腕表,淩晨四點零五分,正是做一場黃金美夢的好時候。而他的隨身空間裏,新的寶物正在靜靜沉睡,等待下一次被月光喚醒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