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規劃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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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傍晚6點,
普吉鎮海濱餐廳的煤油燈在海風中明明滅滅。王世傑穿著亞麻襯衫,指尖叩了叩雕花圓桌,望著玻璃罐裏遊弋的暹羅鬥魚,聽著落地窗外浪濤拍岸的聲響——這是他特意選的位置,既能避開主幹道的塵土,又能讓獵頭推薦的九人團隊直觀感受這座島嶼的潮汐節奏。
“諸位看這沙灘。”他忽然推開竹編百葉窗,暮色中的芭東海灘像匹被揉皺的米白綢緞,三兩個歐美背包客正踩著浪花往回走,“下個月薩拉辛大橋通車後,曼穀來的車流會像潮水一樣漫過這片沙。”刀叉輕響中,七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和兩位燙著蜂窩頭的女士放下餐盤,其中戴玳瑁眼鏡的中年人放下牛骨湯勺,餐巾擦了擦嘴角:“王先生是想做連鎖度假酒店?”
王世傑轉動著水晶杯裏的朗姆酒,冰塊與杯壁碰撞出清冽聲響:“三家起步。”他從鱷魚皮公文包抽出泛黃的地圖,紅筆圈出芭東、卡倫、卡塔三處海岸,“要做就做能停私人遊艇的那種。”餐桌對麵的女士推了推珍珠耳釘,筆記本鋼筆尖沙沙劃過紙頁:“普吉府現在的土地政策……”
“這是你們的專長。”王世傑打斷她,目光掃過每個人的麵孔,“明早會有輛福特卡車帶你們環島,三天內要拿出兩套方案——一套給府尹看的民生向規劃,什麽就業、稅收都要寫進去;另一套……”他忽然壓低聲音,燭火在瞳孔裏跳動,“給你們私人研究的,關於芭東海灘北側那片椰林。”
刀叉集體停頓半秒。穿條紋襯衫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聽說那片地屬於華裔礦主陳sir的家族信托——”“所以才需要專業團隊。”王世傑往每個人杯裏添了朗姆酒,“除了酒店,我還想在椰林深處蓋棟別墅。要麵朝大海的落地窗,要能停直升機的草坪,最重要的是——”他指腹摩挲著杯口,“土地租期,越長越好。”
海風卷著鹹腥氣撲進窗,煤油燈芯突然爆出個火星。戴眼鏡的中年人突然笑了,從公文包取出份泛黃的《暹羅土地法》副本:“1909年條例允許外籍人士通過租賃獲得最長30年使用權,若搭配本地合夥人……”他指尖劃過紙頁,“或許能談到‘永久續租’。”
王世傑舉杯時,腕間金表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遠處傳來突突的摩托聲,那是運送建築材料的卡車正碾過尚未硬化的土路。他望向漆黑的海麵,仿佛看見三年後的場景:霓虹燈下的連鎖酒店霓虹璀璨,私人別墅的落地窗前,威士忌杯裏的冰塊正隨著夜浪潮汐輕輕搖晃。
香港組
林鶴年52歲,前半島酒店行政總監)站在門檻處,手指下意識摩挲著西裝袖扣——他從未想過傳說中“在馬尼拉用翡翠賭下整條唐人街”的王世傑,竟如此像個普通的海島度假客。
陳靜宜35歲,香港大學城市規劃係講師)捏著鱷魚皮手袋的手指微微收緊,上周在灣仔碼頭聽獵頭提起“王先生在香港隻有十月剛成立的世安安保”時,她以為會見到穿雙排扣西裝的幫派分子,而非此刻筆下流淌出流暢海岸線的男人。
周明遠28歲,利園酒店工程主管)抱著圖紙的手臂滲出薄汗,他今早才從九龍城寨的工棚趕來,行李箱裏還塞著沒來得及洗的工裝褲。此刻望見王世傑轉筆時戒指反光,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真正的有錢人,從不在領帶夾上鑲鑽石。”
david ee36歲,洛杉磯地產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公文包裏的《暹羅土地法》譯本突然變得滾燙。獵頭曾暗示“王先生在香港根基尚淺”,但此刻望見對方在地圖上圈出的珊瑚灣,他忽然想起華爾街流傳的諺語:“鯊魚從不提前宣布獵場。”
歐洲組
jeanpau duenade酒店創始人)用銀質袖扣壓著餐巾,目光掃過王世傑腕間褪色的繩編手環——那是蘇梅島漁民常戴的款式。他在戛納見過無數戴著定製腕表的富豪,卻第一次見到有人用磨損的皮革表帶搭配亞麻襯衫。
eena rossi38歲,威尼斯建築雙年展參展設計師)轉動著靛藍色甲油的指尖,忽然開口:“王先生的別墅設計圖,是否考慮過季風方向?”對方抬眼時,她發現那雙眼睛像亞得裏亞海的礁石——表麵被海水磨得溫潤,深處卻藏著暗湧。
“散會後,陳小姐和李律師留步。”王世傑起身時,亞麻襯衫被海風掀起一角,露出他欺負的白皙。九人目光驟凝,卻聽他語氣如常:“想在泰國拿永久租期,總得有些讓本地人信服的‘誠意’——比如,下周府尹女兒的婚禮安保方案。”
月光漫過沙灘時,frank忽然輕笑出聲,將雪茄按滅在貝殼煙灰缸:“我就說,能在香港用五個月立住安保公司的人,怎麽可能隻是商人。”eena望著王世傑與陳靜宜低聲交談的背影,忽然用意大利語對jeanpau說:“他看椰林的眼神,像在看需要層層拆解的密碼。”德國工程師已經在草擬防空洞改造方案,鋼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他終於明白為何獵頭會說:“這不是普通的招聘,是參與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