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傑坐回駕駛座，越野車重新啟動，引擎的轟鳴在空曠的港口裏回蕩。他沒有急著動手，先沿著碼頭主幹道緩緩行駛，精神力如一張巨網鋪開，將成片的集裝箱納入感知範圍——紅的、藍的、黃的，堆疊如山，有的歪斜著傾靠在一起，有的則整齊碼放在吊橋下，一眼望不到頭。
    “開始吧。”他低聲自語，意念微動，車窗外最近的一個藍色集裝箱突然憑空消失。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隨著越野車不斷前進，沿途的集裝箱像被無形的黑洞吞噬，一個個從原地抹去，隻留下地麵上淡淡的壓痕。
    遇到紮堆的喪屍，他根本不減速。方向盤一打，保險杠直接撞進屍群，“嘭嘭”的撞擊聲接連不斷，被撞飛的喪屍在空中劃過弧線，重重摔在地上。有幾隻僥幸撲到車門邊，爪子在鐵皮上抓出刺耳的聲響，王傑隨手降下玻璃，精神力瞬間凝聚，精準擊碎它們的頭顱，汙血濺在車窗上，又被疾馳的風卷走。
    他就這樣開著車在港口裏穿梭，時而直線前進，將一排集裝箱連鍋端；時而繞到堆垛區，清理那些藏在縫隙裏的喪屍。正午的陽光毒辣地曬在車頂上，反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他卻像不知疲倦，眼神始終鎖定著那些集裝箱。從雜貨區到冷藏區，從普通貨櫃到特種集裝箱，無論裏麵裝著什麽——汽車零件、電子產品、凍肉還是化工原料，全都被他一股腦收進空間。
    吊橋旁的巨型集裝箱堆是最後一塊區域。這裏的喪屍更多，似乎被集裝箱裏殘留的氣味吸引，聚集在下方遊蕩。王傑猛地踩下油門，越野車如離弦之箭衝過去，保險杠犁過地麵，將擋路的喪屍盡數撞開，同時意念瘋狂運轉，將上方堆疊的集裝箱一個個收走。
    當最後一個集裝箱消失時，原本擁擠的碼頭突然變得空曠起來，隻剩下散落的雜物和被碾碎的喪屍殘骸。越野車停在港口邊緣，海風帶著鹹腥味吹進車窗，王傑看著遠處翻湧的灰色海浪，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精神力掃過空間裏密密麻麻的物資，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王傑沒有立刻離開，他開著越野車在港口裏轉了一圈，目光掃過那些巨型器械。岸邊的門式起重機、集裝箱叉車、堆高機，甚至維修車間裏的電焊機、氣割設備，這些重型家夥在末世裏無論是搭建基地還是改造裝備都有用處。他懶得下車，精神力直接覆蓋過去，意念一動，那些數噸重的鋼鐵巨獸便接二連三地消失，連帶著地麵的固定螺栓都被連根拔起。
    最後，越野車停在了碼頭邊緣。海水拍打著堤岸，發出沉悶的聲響。遠處的海麵上漂浮著幾艘無人船隻，近處的泊位裏則停靠著不少中小型船舶。王傑的精神力探入水中，仔細篩選著——太大的輪船目標明顯，操控也複雜，不適合末世獨行。
    他先盯上了一艘三十米長的漁政船，船體堅固，甲板上還裝著小型起重機，船艙裏的漁具和冷藏設備齊全，被他第一個收進空間。接著是兩艘二十米左右的遊艇，雖然不如漁政船實用，但速度快，適合短途航行，也一並收入囊中。
    靠近岸邊的地方，還有幾艘衝鋒舟和摩托艇，輕便靈活，適合在淺水區活動。他挑了三艘狀態完好的，連帶著配套的發動機和油箱都沒落下。最後，甚至把碼頭邊的幾台柴油發電機和儲油罐也收了——船上的能源設備總得有備用品。
    收完最後一艘摩托艇，王傑看了眼天色，調轉車頭離開港口。空間裏的物資雖已足夠豐厚，但他知道，油料才是末世裏真正的“血液”——沒有油，再好的車輛、船隻、發電機都隻是廢鐵。
    他沒有直接回工業區，而是將車開上了通往城郊機場的高速。那裏不僅有機場，還有飛機，更有專門儲存航空煤油的油庫；沿途還會經過幾個大型加油站和一座煉油廠的儲備區，正好順路一網打盡。
    越野車在空曠的高速上疾馳，遇到零星喪屍直接碾過去。一個小時後，機場的輪廓出現在視野裏。王傑沒有貿然駛入航站樓，而是繞到後側的油庫區。精神力鋪開，輕易鎖定了幾個巨型儲油罐，意念一動，裏麵的航空煤油便順著無形的通道湧入空間裏的備用油罐中。緊接著，他又收走了加油站的汽油、柴油，甚至煉油廠儲備區裏的幾桶重油——管它用在汽車、發電機還是船上，先囤著總沒錯。
    直到空間裏的油料儲備足以支撐一支車隊跑上幾千公裏，航空用油更多，他才滿意地鬆了油門。夕陽的餘暉將車影拉得很長，他看了眼腕表，調轉方向，朝著食品廠的方向駛去。蘇晴還在等著，得趕在天黑前回去。
    推開倉庫門時，蘇晴正坐在窗邊，手裏的消防斧被摩挲得發亮。見王傑進來，她立刻站起身，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王傑將車鑰匙隨手丟在箱子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開門見山“今天跑了不少地方，這裏雖然暫時安全，但你不能一直這樣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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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沒接話。
    “我不可能一直帶著你。”他靠在貨架上，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事實，“要麽留在這兒，廠區安全，物資也夠；要麽……你要是還念著林浩，現在回去找他也來得及，他能不能活過今晚不好說，但至少還有個方向。當然，你也可以選別的地方，想去哪兒我能送你一段。”
    他頓了頓，看著她緊繃的側臉“總之，盡快做決定。末世裏，沒人能靠別人活一輩子。”
    倉庫裏靜了下來，隻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喪屍的嘶吼。蘇晴攥著消防斧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一個字。
    蘇晴抬起頭時，眼裏的茫然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倔強的平靜。她攥著消防斧的手慢慢鬆開，指尖在冰冷的斧麵上滑過，聲音不算大，卻異常清晰
    “我不回林浩那兒了。”
    頓了頓，她看向王傑，眼神裏沒有乞求，隻有一種破釜沉舟的篤定“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守不住。但我能學，你教我怎麽清理喪屍，怎麽辨認能用的東西，怎麽在這地方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等我能自己活下去了，就走。現在……能不能讓我跟著你？”
    說完，她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磨出薄繭的掌心——那是剛才反複握緊匕首和斧頭留下的痕跡。倉庫裏的光線落在她發頂，映出一小片毛茸茸的光暈，卻再沒讓她露出半分怯懦。
    王傑沒立刻回答，轉身在倉庫角落摸索了一陣，找到牆上的電源開關。“啪”的一聲，頭頂的白熾燈閃爍兩下，亮了起來，暖黃的光線驅散了庫房深處的陰影。
    他回頭看了眼蘇晴，沒多說什麽，意念一動，幾樣東西憑空出現在麵前的空地上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燒肉，一盤炒青菜，還有兩碗白米飯，連帶著筷子和湯勺都擺得整齊。
    “吃吧。”他把碗筷往蘇晴麵前推了推，自己先拿起筷子扒了口飯，“想跟著學可以，但得先養足精神。”
    蘇晴看著憑空出現的飯菜，瞳孔微縮，卻沒像之前那樣露出過多驚訝——經曆了這兩天的事，她似乎已經慢慢接受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異常”。她拿起筷子，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裏，溫熱的肉香在舌尖散開時，眼眶忽然有點發熱。
    “明天開始，我教你怎麽用斧頭，怎麽判斷喪屍的動作，還有怎麽在外麵找安全的落腳點。”王傑咽下嘴裏的飯，語氣平淡，“學不學得會，看你自己。”
    蘇晴用力點了點頭，扒飯的動作快了些，像是要用食物填補心裏的空洞。燈光下，她臉上的淚痕早已消失，隻剩下一種沉默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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