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愣住。
    白柳還在自顧自的念叨，“江家那個江川，以前可是半點比不得你，可現如今他怎麽考第一去了？”
    “你跟娘說，你在書院裏是不是混日子？沒好好讀書？”
    林恒眉頭緊皺。
    “你考得這麽不好，簡直是讓娘丟盡了臉麵啊！”
    說著說著，她還哭了。
    林恒隻覺心力交瘁。
    “我能考第二，是多虧了江川，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救了我，現在他手臂上的傷都還沒好。”
    “娘。”他無力地歎了口氣，“做人……不能這樣的啊……”
    白柳卻當做沒聽見他的話，還在叨叨，“下一回，你若是考不上第一，就別讀了……”
    林山回來聽見這話，氣憤地扇了她一巴掌，“白柳！你夠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兒子能有這成績已經很厲害了，你還想讓他如何？”
    白柳捂著臉，呆呆地看著他。
    林山臉色鐵青，“兒子是我們家唯一考中秀才的，我很滿意，你不滿意，你就走，去找個讓你滿意的！”
    “林山！你這是啥話？你……”
    不想讓兒子女兒聽見，林山拽著她去了臥房。
    吵吵鬧鬧的聲音被門阻隔，林家兄妹才鬆了口氣。
    林恒看不進書。
    江叔中了狀元，毋庸置疑，肯定會分到翰林院，如此，江家一家都會去京城。
    如此一來，他可能很久都見不到江川這個好友了。
    想到這裏，林恒心裏有些酸澀。
    他拿了點銀子出了門。
    來到縣城，在書肆裏逛了許久。
    最後，買了一本新出的話本。
    林恒是不喜歡看話本的，但今日出的話本是講述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共患難，成為兄弟，懲奸除惡的。
    他看了，覺得實在是好。
    江家。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喜事，一家子也顧不上去縣城開店了。
    魏清風和王小虎都窩在江家。
    小家夥們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話。
    “鯉鯉姐姐，我娘說啦，那些人可慘了，他們活該！不喜歡你還摸你腦袋，我真是呸哦！”
    江鯉昂著小下巴，“就是！活該！”
    今日又有人摸江鯉的腦袋了，魏清風皺著眉，認認真真給她整理頭發，“你別總讓人摸你頭，頭發都亂了。”
    江鯉“清清，不會讓他們再摸了了，天天弄壞我的發型。”
    魏清風“你……你這個發型不怎麽好看，我給你紮個漂亮的。”
    “嗯嗯！”
    魏清風手很巧，不一會兒，就給江鯉紮了兩個小辮兒，襯得她可愛翻倍。
    江雨急忙朝嘴裏塞了一顆飴糖，而後挪到魏清風身邊，“清清，還有我，我的揪揪也不適合我，你也給我紮！”
    江風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江小雨，你真是夠了！你是男孩子，咋能跟女孩子一樣愛美？”
    江雨抬手，氣呼呼還回去，“你管我！我就是喜歡小辮兒！哼！”
    江風翻白眼，“真是受不了你。”
    “人家又不需要你看！”江雨才不在意他的看法呢。
    王小虎摸摸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江風看他，“咋？你也要小辮兒？”
    王小虎小臉兒一紅，羞羞澀澀的，“有……有點想要的，嘿嘿嘿……”
    江風最近抽了抽，這一個兩個的……真是懶得說！
    魏清風安撫，“我都給你們紮，不要急不要急。”
    江川和白芷在廚房忙活，聽見堂屋裏的動靜，歪著頭看了一眼，見小家夥們每人腦袋上都頂著一頭小辮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風摸摸自己新鮮出爐的小辮兒，傲嬌地扭開腦袋，“是清清要給我編，不是我自己想要，我才不像你們那麽愛美呢。”
    江雨翻白眼。
    江風“江小雨！你這是啥表情？咋了？看不起我？”
    “愛美就愛美，還找借口……哼……是誰說的自己不要小辮兒的？你不要，清清還能抓著你的頭發給你紮呀。”
    這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伶牙俐齒的。
    跟以前病殃殃的樣子判若兩人！
    整天就知道氣他哥。
    江川“你們不要吵，幼不幼稚？”
    江鯉“哥哥，你還不知道二哥和三哥嗎？吵架是他們的日常。”
    江風，江雨“……”
    ——
    過了半個月，江行簡拿到了委派文書以及官服。
    收拾妥當就踏上前往蒼州的路，不過中途會經過江平縣，正好把妻兒都接上。
    與此同時，江水村也收到了江行簡提前寄出的信。
    村裏人聽說江行簡寄了信，都圍在江家院子裏，等著看。
    江家所有人都識字，也不需要別人看。
    白芷迫不及待接過信就拆開，小家夥們全都湊著小腦袋看。
    看完，一家子懵懵地看著彼此，許久沒說話。
    “白芷，咋樣啊？狀元郎說了啥？可是讓你們去京城啊？”
    “他還回來嗎？是不是已經在京城上值了？”
    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的。
    村長“大家都安靜，聽江家娘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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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行簡信裏說他要去蒼州任職，是知府，去蒼州的路上會經過咱們縣，到時候我們跟他一起去蒼州。”
    村民們聽的一臉茫然。
    “蒼州是何地界？好像沒聽過啊。”
    “知府是啥官？大不大？”
    “不知道啊，聽著好像很大，估計比縣令大。”
    “哎喲，乖乖，那肯定是大官了。”
    村民們不懂，村長卻是懂的。
    他笑得滿臉褶子，“知府都不知道，你們也真是白活了，知府管一整個府的。”
    大家目瞪口呆，“管一整個府？！”
    “對，比如咱們茳州府最大的官就是知府大人。”
    “天啊！”
    “這……這麽厲害？！”
    “那當然，這可是正四品的官職！往年的狀元郎都是入翰林院，才是個七品小官。”
    “我的娘誒！”
    村民們都不曉得如何誇讚了，他們一個個張大嘴，瞪大眼，難得嘴笨了。
    反應許久，有人問“村長，那蒼州是不是比咱們茳州大？是不是比茳州富裕？”
    村長沉默著搖搖頭，“這我便不知了，不過蒼州是咱們大裕從大曆手裏搶回來的兩座城池合並的，那邊應該不怎麽富裕。”
    有老人知道那曆國的，就忍不住誇讚，“那肯定是狀元郎厲害！陛下才叫他去管蒼州！”
    “對！肯定是這樣！陛下這是看重咱們狀元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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