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早起來。
    小家夥們商量要不要雇人采摘孜然。
    不過江川卻搖頭，他一想到城外那些可憐孩子，心中不忍，實在想幫幫他們，“現在大家都在修路，基本隻有小孩兒閑著，咱們可以讓那些沒事兒的小孩兒去采摘孜然賣給我們。”
    “好主意！”大家齊齊點頭。
    江鯉“那我們今日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小孩兒。”
    “好！”
    兄妹幾個帶著蝦崽一起出了門。
    北州破舊，從街頭逛到街尾，也沒什麽意思，隻看到了一些懶懶散散躺在地上的乞丐。
    於是，江川帶著小家夥們出了城。
    城外有許多小村莊，不過現在每個村莊裏的大人們全都去修路了，所以都很安靜。
    這外麵的荒地間能聽見孩童們嘰嘰喳喳的聲音。
    兄妹幾人尋著聲音找去。
    很快就看見一群小孩兒趴在草地上捉什麽蟲子。
    最大的都已經十來歲了，不過因為營養不良，很瘦小，看著至少比真實年齡小個兩歲。
    看他們這瘦巴巴的樣子，大家歎了口氣。
    江鯉在自己的小背包裏掏出一個油紙袋，“你們要不要吃饅頭？”
    她的聲音突然響起，那群小孩兒急忙起身，蟲子也不捉了。
    最大的不過10歲，最小的估計也隻有兩三歲。
    不過都是一個瘦巴巴樣兒，好在這群小孩兒沒有大肚子，沒有餓到那種地步。
    “這是饅頭，你們吃不吃？”江鯉再次將饅頭往前遞過去。
    幾個小孩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個個癡迷地看著那白花花的饅頭，不斷地吞咽著口水。
    最小的小孩兒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要跌倒。
    “饅……饅頭……”
    大的孩子連忙把他拉回去，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小孩兒委屈地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江川歎了口氣，“你們不吃嗎？”
    大孩子明顯很有警惕心，這群人穿的那麽好，怎麽會把這麽好的東西給他們吃？
    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你們……要幹什麽？”
    江風把隨身帶著的孜然給他們看。
    小孩兒們看了一眼，愣了愣。
    “是草籽！”
    “你拿這個草籽幹啥？味道難聞死了，又不能吃。”
    這群孩子沒什麽好玩的，會摘各種奇奇怪怪的花，種子玩兒，他們也見過這種草籽。
    草地上到處都是。
    “你們幫我們采摘這種草籽，到時候可以賣給我們，我們還會管你們兩頓飯，怎麽樣？”
    小孩兒們驚呆了。
    “這個……這個不能吃！不好！而且到處都是，你們不用買。”
    大孩子態度溫和下來，還耐心的勸導。
    “沒事，我們拿這些草籽有用。”
    孩子們相互對視了一眼，走到旁邊商量去了。
    “大娃，我們就幫他們采吧，有吃的！！”
    “那個漂亮得像仙女一樣的妹妹拿著大饅頭呢，那種大饅頭看著肯定很甜！”
    “而且我們都沒事做，反正也是玩兒。”
    “那……那我們就先試試，要是他們不給我們饅頭，我們就不幹了。”
    “嗯！”
    不一會兒，他們回來了，似乎是商量好了。
    大娃“你們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們摘了之後去哪裏賣給你們？”
    江川“你家住在何處？我每日上門來收。”
    大娃猶豫片刻，帶著他們去了村裏。
    說是村，倒不如說這些爛草屋，走進屋子裏，陽光撒了滿屋，都是斑駁的光。
    看見這個勉強算是屋子的地方，幾人都驚了。
    就連蝦崽這個過慣苦日子，每日隻能睡船上的人都震驚了。
    這個屋子到處都是漏的，這怎麽住人啊？
    從前他們家的船至少是不漏雨的，船到哪裏家就到哪裏。
    江鯉眉頭緊鎖，“你們家爹娘呢？”
    “修路啊。”
    說起這個，大娃控製不住的想流口水，因為每天爹娘回來都會帶兩個他們攢著的饃饃，給他和妹妹吃。
    江鯉把一大袋饅頭遞給他，“這個給你們，吃了才有力氣采孜然。”
    大娃遲疑著接過，“孜然？”
    “就是那種草籽，你們采好後，我們按照三文錢一斤收。”
    “三文錢一斤？！”
    “嗯！”
    大娃和其他幾個孩子瞪大了眼，外麵的草地上漫山遍野的都是那種草籽，每天如果動作快的話，他們能采好多呢！
    “你們吃了饅頭，就趕緊去摘吧，也可以叫上其他小孩兒，隻要摘回來，一律兩文錢一斤。”
    交代完，為首的大娃答應下來，江川才帶著弟弟妹妹們離開。
    破屋裏，孩子們分起了饅頭，饅頭吃起來軟軟的，散發著濃濃的香味，吃著還甜！
    一群孩子吃得嘴巴鼓鼓的，不一會兒每人就吃完了一個大饅頭。
    吃完，剩下的饅頭，大娃不讓動了，他帶著其他小孩兒出了門，還叫上了村裏其他小孩兒。
    他們這些孩子沒事可幹，除了偶爾摘一點能吃的野菜，多數時間都是閑著的。
    大娃在小孩兒堆裏還是很有威望的，很快身邊就聚集了一群孩子，幾乎村裏所有的小孩兒都來了。
    大娃剩下的饅頭掰開挨個分。
    孩子們雙眼亮的嚇人，香香甜甜的饅頭！
    幾乎每人都分到了半個，狼吞虎咽的吃完，大娃開始說采摘草籽的事兒。
    摘了還可以賣錢，這誰還會拒絕？
    很快，荒草地上四處都能看到孩子們采摘草籽的身影。
    他們從早采到晚，這群孩子雖然小，但摘起來速度特別快。
    一天至少能摘兩斤。
    兩斤就是六文錢，有的孩子為了賺錢，等到晚上月亮出來了，連覺都不想睡，還想繼續摘呢。
    卻被修路回來的大人都抓回了家。
    他們聽說孩子們在賺錢，大人們誰都不相信，隻是一笑而過。
    他們現在每日修路，兩餐都吃的飽飽的，最後那一頓吃完不需要再幹活，所以他們都會省下一些帶回家。
    這樣一日一日下來，家家戶戶的百姓們幾乎都變胖了一點。
    特別是大人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壯實，而不是以前瘦骨嶙峋，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
    能吃飽飯，即便每天都很累，但大家都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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