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帝瞬間來了精神，“你讓人去把太子喊來。”
    “是！”
    不過片刻，宮人領著秦曄匆匆走來。
    “父皇。”秦曄行給個禮，“可是有事找兒臣？”
    太和帝一把抓住他的手，“走吧，阿福回來了，他帶回來一袋傳說中的水泥，咱們一同去看看。”
    秦曄眉頭微挑，眼底露出淺淺的興致。
    父子倆來到一處院落，阿福指導著宮人們將水泥用水混合均勻，而後將水泥鋪在一條鋪滿石子的路上。
    太和帝看了看，這水泥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就像是一種特別的泥土。
    這樣的東西真能有那麽神奇？
    “陛下，水泥要花兩天的時間才能幹透，不過這樣鋪著路，就算是成了，等路幹了，您就能看見效果了。”
    太和帝點點頭，“知道了。”
    秦曄蹲下身，捏了一點水泥，還聞了聞。
    阿福看他興致盎然，忍不住笑道：“殿下，這水泥是咱們未來太子妃弄出來的，太子妃特別聰慧呢。”
    秦曄眼眸眨了一下，“哦。”
    阿福一時有些摸不準他的情緒，又試探道：“奴才見過太子妃，那太子妃雖然年紀尚小，可長得是極為漂亮可愛的，反正奴才沒見過那般漂亮的小女娃。”
    “哦。”秦曄依舊隻回了一個字。
    阿福有些被噎說不出話了，這太子殿下平日裏就對什麽都淡漠的模樣， 恐怕對這未來太子妃也一樣沒興趣。
    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閉了嘴。
    他良久未說話，忽然見秦曄朝他看過來。
    阿福疑惑，“怎麽了？”
    秦曄扭開臉，“無事。”
    太和帝：“……”
    自己這兒子當真是古板無趣，小小年紀就這副模樣，日後長大了，他那太子妃能看上他嗎？
    恐怕跟他待在一處，不過片刻就受不了了。
    唉……
    過了兩日，一到時間，太和帝和秦曄再次來看水泥路。
    原本濕軟的小路已經變了顏色。
    早晨一場秋雨後，水泥路被衝刷得漂亮幹淨。
    剛進院子，父子倆就看見了這特別的水泥路。
    兩人腳步急切，很快來到路邊。
    秦曄伸手摸了摸水泥路，硬邦邦的，這手感與泥土曬幹後是不一樣的。
    太和帝試探著踩上去，平坦堅硬……和宮裏的石板路差不多。
    阿福笑道：“陛下，這路不怕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走起來特別舒坦！”
    太和帝點點頭，他也微微蹲下，仔細查看著這水泥路。
    “萬萬沒想到一種如同泥土一般的東西還能有這麽好的用處。”
    阿福看了秦曄一眼，笑道：“奴才也是驚訝呢，這太子妃才九多歲，到底是如何弄出這種東西的？真是神人呐！”
    太和帝點點頭，“嗯。”
    “奴才還聽說她還會製作琉璃，蒼州之前進貢的香品也是她製作出來的，哎喲，奴才沒見過這麽聰慧的姑娘。”
    太和帝心頭又是一震，“那些東西也是她弄出來的？你不會是被騙了吧？”
    “不會，整個蒼州百姓都知道的。”
    太和帝笑了兩聲，看向秦曄，“曄兒，朕給你指的這婚約真是合適，這太子妃確實聰慧機靈呐。”
    秦曄沒說話。
    太和帝搖搖頭，“不過你這無趣的樣子，恐怕沒幾個人會喜歡，不知道你那太子妃會否嫌棄你。”
    秦曄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瞳孔很黑。
    太和帝了解他，這是在無聲地發脾氣呢，怪自己說他了。
    “行了，朕不說了，不過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話都舍不得說幾句，人家小姑娘真會嫌棄的。”
    說罷，他慢悠悠地起身，“阿福，你說有這種好東西，這蒼州知府為何不給朕送來呢？”
    阿福眼睛一瞪，慌忙跪下來，“陛……陛下……奴才……奴才……”
    秦曄瞪了太和帝一眼，“父皇。”
    太和帝挑眉，“朕說的還有錯了？這麽重要的東西，本來就應該送來給朕瞧瞧，結果之前就隻送了花裏胡哨的彩珠，香品的。”
    “兒臣看你用得很是歡喜。”
    “……”
    阿福擦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釋，“陛下，奴才這一趟也打聽到了許多，這蒼州從前窮得民不聊生，如今修了水泥路，建設了許多工坊，日子這才富裕起來。”
    “百姓們大多都在官府開設的廠坊裏做工，一個月至少能拿一兩銀子，而這其中便有水泥廠，海貨廠，香品廠等等。”
    “想來，蒼州是要靠水泥賺錢呢。”
    太和帝嘴角含著笑，“嗯，走，回禦書房。”
    一行人剛來到禦書房門口，就聽見了宮人通傳，“陛下！金甲衛回來了！！”
    金甲衛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來往京城蒼州之間的時間隻花了不到兩個月。
    太和帝點點頭，“讓金雲來吧。”
    很快，金雲走進禦書房。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
    “行了，起來吧。”
    金雲這才起身。
    “金雲，這一趟去蒼州如何？”
    金雲當即就開始講述一路的見聞，心裏難掩激蕩。
    他的說法與阿福別無二致，太和帝點點頭，片刻後，他又道：“朕讓你們做的事，可做好了。”
    “幸不辱命。”
    金雲目光瞟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秦曄，這才走上前，將懷裏的畫卷雙手呈遞。
    太和帝接過畫卷，緩緩展開。
    阿福站在他身側，不小心瞥到一眼，驚得瞪大雙眼，“哎呀！陛下！這是……”
    太和帝看了一眼畫像上的小姑娘，點點頭，又將畫卷遞到秦曄身邊，“太子，看看吧，朕送你的禮物。”
    秦曄一臉莫名地看他，“父皇為何送兒臣禮物？兒臣……”
    他緩緩打開畫卷，目光落在一張俏麗精致，但還帶著稚氣的麵龐上時，語氣陡然頓住。
    畫卷上的女孩兒穿了一身淺綠色衣裙，額間畫了漂亮的花鈿，她微微笑著，一雙眼靈動可愛，當真是顧盼神飛。
    秦曄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將畫卷收好，淡淡吐出兩個字，“無聊。”
    太和帝：“別裝了，看了那麽久，喜歡得很吧？心裏高興壞了吧？”
    秦曄：“……”
    阿福和金雲忍著笑，麵色漲紅。
    “朕給你指的這姑娘，既聰明又漂亮，小小年紀就已有如此風姿，日後長大了，定然也是罕見的美人。”
    秦曄起身，朝他行了個禮，“陛下若無其他要事，兒臣便先離去了。”
    “等等，再給朕看看那畫。”太和帝逗他。
    秦曄捏著畫，像是沒聽見，一眨眼就出了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