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
    當初上京城的路上，他們一家在江水村那段時日，可是見識到了白柳的嘴臉。
    在她看來兒子高中了，當官兒了，就理所應當變成大富人，理所應當去享福！
    半點不在乎他兒子過得好不好，也不在乎會不會敗壞兒子名聲！
    “其實他們借著阿恒哥的知府身份得了許多好處的，官府都給他們行方便，他們家開了好幾家雜貨鋪，生意很好的，怎麽就不滿足呢？”
    王虎歎了聲氣，“好在阿恒哥沒把林嬸子帶去曆州，否則她還不知道怎麽鬧，說不定還會私下裏收下別人送的禮……”
    江鯉：“事已至此，她也跟著她女兒女婿了，林叔又去曆州照顧阿恒哥了，這樣也是好事。”
    白芷聽得都有些唏噓，從前，她和白柳因為江行簡，很是不對付。
    但她總以為她所有的壞都放在了對他們家的怨懟上，沒想到竟連自己那麽有出息的親生兒子都怨念頗深。
    人怎麽可以如此不滿足。
    江川靜靜聽著，抿著唇也沒說什麽。
    吃過飯，他回了房。
    鬱藍有婆子伺候，吃了飯已經睡著了，躺在她身旁的小團子眨巴著眼睛，乖乖巧巧，不哭不鬧。
    他湊近些，小心翼翼親了小家夥一口。
    小家夥眼睛微微彎著，很是可愛。
    陪了一會兒女兒，他坐到了書桌邊，開始寫信。
    他如今忙碌，林恒更是忙，兩人算起來已經許久沒通過書信了。
    二人年少時的情誼是很可貴的，過了那麽多年，在江川心裏，林恒依舊是他最重要的好友。
    他家中這般情況，他也從未跟他說過。
    江川也明白，林恒誌向遠大，他一心為百姓做事，一心為官，可能根本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但他即便不放在心上，偶爾一人時，心中定也會酸澀難過。
    沒過多久，今年的進士們被授了官職。
    王虎被秦曄私心地分配給了江鯉的天工院。
    除了他，還有好幾個二甲進士。
    眾人對這個第一次聽說的地方很是疑惑好奇。
    他們隻是二甲，能留在京城已是不易了。
    吏部，戶部這種重要的部門也不可能是他們能去的地方。
    封了官職，眾人來到了天工院報到。
    天工院距離太遠，雖在宮中，但在最裏麵靠近山林處，好在另外開辟了一條小路，可以騎馬行車。
    眾人不知道多遠，第一日可是走了很久。
    等到了地方，發現四周皆是空曠的田野，一眼看去，綠油油的。
    天工院是一座四進的院子，有許許多多的小房間，還有許多個巨大的空房間，還什麽都未擺放。
    而院子裏堆得滿滿的，全是魏清風做出來的木工零件。
    他和江鯉一同製作的水車已經完工，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
    但院子還沒來得及整理清掃。
    一群新科進士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裏就是日後他們上值的地方？
    那他們做這官兒的作用是什麽？
    他們每個人的身份都是七品研究員。
    可研究員是個什麽職位，是真不知道啊。
    看見來了這麽多新人，魏清風很是好奇，他一雙眼底充滿了好奇，雙眸亮晶晶地。
    他看著實在不像正常人，大家都被他盯得不自在。
    王虎沒和他們一同來，他這會兒才到呢。
    其他進士們都皺著眉，苦著臉，他卻是樂嗬嗬的。
    一來就東張西望地尋找江鯉和魏清風的身影。
    “魏哥！！”
    一眼看見魏清風，他連忙招手。
    如今長大了，也沒法像小時候那樣喊“清清”了。
    所以他一喊，魏清風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看見他的臉，他才開心地衝過去，“小虎！虎子！”
    “你也來了！”
    “嗯！我來了！我來給你們幫忙！”
    眾進士眉頭皺得更緊。
    “這人不會是靠關係進來的吧？怎麽跟這裏的大人如此熟？”
    “靠什麽關係？這王虎可是二甲第三名，比咱們都厲害呢！”
    “哦……我給忘了……”
    院子裏吵吵嚷嚷的，江鯉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天工院來新人的日子。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筆，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她打量著這一群新鮮麵孔。
    而所有進士們看見她時，都呆了。
    江鯉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裙裝，裙上繡著粉色的桃花，額間還貼了粉色碎琉璃，也是桃花的形狀，美得不似凡人。
    她還看見了王虎，朝他笑了笑，她邁著翩躚的步伐來到眾人麵前。
    “你們便是新來的研究員？”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紅著臉點頭。
    “是！是的！”
    江鯉：“我叫江鯉，是天工院的院長，這裏歸我管，你們既然來了這裏，日後便要聽我的差遣，知道嗎？”
    眾人瞪大了眼。
    他們方才看見這漂亮姑娘，還以為是這天工院裏大人的女兒。
    怎麽……怎麽還是個大人？
    他們大裕竟然有女官了？
    他們一群男人日後要跟著個小姑娘做事？
    她這麽小，長得這麽漂亮，能幹什麽？怎麽能做官？
    看他們不說話，江鯉臉色冷淡下來，“聽見了嗎？”
    王虎：“聽見了！江大人，您放心，我們會好好做事的。”
    其他人抿了抿唇，也齊齊說會認真做事。
    江鯉拍拍手，“既然如此，那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分配辦公室。”
    眾人急忙跟上。
    天工院當初修建時，江鯉就提了建議的，有眾多辦公室和大型實驗室。
    他們這裏可是要幹實事的，不像六部偶爾還可以混混日子。
    到了這裏，需要動手能力強，還得聰明，腦子好。
    江鯉其實對這些讀書人沒太大的期待。
    他們隻是讀書好，但對各種研究恐怕不行。
    她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在民間招收格物人才。
    民間很多能人異士，很多小東西，小發明，可能在旁人看來上不得台麵，根本無人在意。
    可到了天工院就能發揮巨大作用。
    當然這些讀書人接受了數理教化，說不準也是可用之才。
    想到這些，江鯉歎了口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天工院如今還什麽都不是，什麽都沒有，不成規模。
    有了這些人，天工院才開始成為大裕重要的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