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蘇旭這一記熊抱來得太突然，楚辰猝不及防被攔腰抱住。
    兩人重重摔在道館的榻榻米上。
    蘇旭悶哼一聲，卻死不鬆手，反而勒得更緊：“小王八蛋...今天不弄死你...我跟你姓！”
    楚辰被勒得眼前發黑，情急之下猛地抬頭，一記頭槌重重撞在蘇旭鼻梁上。
    “哢嚓”一聲脆響，蘇旭頓時鼻血長流。
    但他不僅沒鬆手，反而被徹底激怒，掄起拳頭就朝楚辰臉上招呼。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楚辰左臉上，打得他腦袋偏向一側，牙齒立刻滲出血絲。
    “我向來不是吃虧的主。”楚辰吐出一口血沫，右拳閃電般回敬過去。
    “咚！”
    這一拳正中蘇旭右眼，頓時青紫一片。
    兩人就這樣在地上翻滾扭打，完全沒了章法，就像街頭鬥毆的混混。
    “你今晚是不是就是想要和我打？”楚辰揪住蘇旭的衣領，又是一拳。
    蘇旭不甘示弱，膝蓋猛頂楚辰腹部：“廢話，你看不出來我在幹什麽嗎？你當我剛才說的話都是放屁嗎？”
    “以前你叫我聲嶽父，我不挑你的理，現在……我聽到這個詞，我就想把你打的躺在床上。”
    楚辰吃痛，一個翻身把蘇旭壓在身下，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你個老不羞，也就仗著輩分比我高，讓我不敢全力下手，不然你早躺下了，還有力氣說話？”
    “是嗎，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沒有盡全力？”
    “老不修，你年紀這麽大了，竟然還跟小孩子一樣，你是準備一直把我老婆當小孩子來養嗎？她就是喜歡我怎麽了？你當年的事情做的也不是很風光不是嗎？”
    “桃桃都和我說了，論起你當年把嶽母搞大肚子的事情，與我比起來，倒顯得也不是那麽回事，不是嗎？”
    被楚辰當麵開大，蘇旭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拳頭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見到對方被自己一頓訓斥，好像找到了些許感覺。
    “看著我的眼睛。”楚辰忽然拔高音調。
    蘇旭被嚇得一愣，連忙看向楚辰的眼睛。
    “你一天天的總是女兒長女兒短的，你是不是沒有蘇桃就活不下去了？你想將她當成金絲雀一樣養著？是不是？在你們這些父母的眼中，是不是自己的子女都是你們的附屬物？”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是不是？”
    “不……不是，你在胡說什麽？”
    蘇旭猛然回過神來，剛才一不小心竟然著了對方的道，順著對方的話在胡思亂想，都忘了最初他是來幹什麽的。
    整理好思緒之後，蘇旭猛然瞪向楚辰，言語激烈：“那我問你……十二年前，你是不是去過遊樂場，和沐家的小女一起？”
    “你是不是當時被攪進一場綁架案中？你是不是當時也被對方綁架？”
    楚辰聞言一愣，腦袋也在此刻僵硬。
    見到楚辰發呆，蘇旭就知道這就是事實。
    是這個王八蛋害的自己女兒被綁架，甚至……可能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當年那群綁匪是不是針對的是沐家的小女？而你是不是為了保護她，禍水東引將那群人引誘到我女兒身上？”
    “你說啊——”
    楚辰心髒猛然停滯下來，呼吸更是變得急促起來，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仿佛被一柄重錘狠狠擊中記憶深處。
    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閃現——遊樂場的尖叫聲、刺眼的陽光、被拽住手腕的疼痛......還有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女孩。
    記憶中的麵容隨著時間的消逝早已模糊不清，但是深刻的教訓讓他始終記得那次的過程細節。
    “我......”
    楚辰的喉嚨發緊，聲音幹澀得可怕，“我記不清了......”
    “不記得？”
    蘇旭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害得桃桃在廢棄工廠裏被關了三天，差點就沒命了，之後更是變成了現在這樣？你現在跟我說不記得？”
    楚辰的雙手微微發抖，他記得，他當然記得。
    那兩個女生穿著相差無幾的連衣裙，在獨自引開那些人，在之後見到那個小女生的時候，再到他們兩人一起被抓，一起經曆過三天可怕的回憶，再到之後他們兩人逃出來這些他都記得。
    那時候，自己隻是無意中遇到了她，但要說當時自己有沒有過那種心思？
    他想自己是有的，畢竟他身上欠著那對父母的情。
    他可真是虛偽啊，這時候竟然還想著為自己找借口解脫，明明那是個無辜的小女生。
    隻是……他這麽說，那個小女生是他現在的老婆——蘇桃嗎？
    所以說，她從那件事之後就開始在暗中注視著自己？
    她沒有記恨自己，就像當初的她依舊在安慰自己。
    “你想起來了是嗎？不是記不清了嗎？”蘇旭怒不可遏，就是這樣的一個家夥，竟然撅了他的女兒？
    這簡直就是孽緣啊！
    為什麽？
    他此刻已經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心情。
    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接受了那種散發著臭味的雞蛋，本來隻是心理上的過不去，結果後麵有人告訴你，這雞蛋是用人尿，用童子尿，甚至有渾水摸魚用老人尿代替煮出來的。
    這讓蘇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十足的小醜一樣。
    從心理到生理上的接受不了。
    惡心。
    媽的，要不是怕自己的女兒後麵再次崩潰，他現在早就將這個小王八蛋給人道毀滅了。
    其實，蘇旭心中也清楚，他今晚隻是在發泄著心中的不悶，發泄著所有人都在背刺他的怒火，早已成為既定事實的如今，他又能做些什麽？
    他隻想讓自己的女兒生活的更加幸福一點。
    今晚，是他的最後一次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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