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降至冰點。
    蘇柔從後視鏡裏瞥了她一眼，心中更是無語。
    就這態度，還指望別人對她好？
    楚辰沒有說話，蘇柔卻搶先一步道：“我看你是想死了。”
    “這是你侄女婿，別怪我這個姐姐沒有提前告訴你，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侄女可不會慣著你，小心她把你爪子給掰了！”
    “侄女婿？”
    楊賴活抽了抽嘴巴，心有不甘。
    “侄女婿又咋了，兩人又不是不會分，小弟弟不怕，姐姐我現在也是個小富婆了，你老婆養不起你的話，姐姐來養……”
    “你給我閉嘴，嘰嘰歪歪的，我看你是忘記了上次是因為什麽挨揍的了？”蘇柔也不慣著她，直接轉頭對著後座怒罵道。
    楊賴活嘖了嘖嘴巴，一臉不屑的轉移視線，就盯著前方楚辰的背影看，小聲的吐槽。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樣的底層人？沒辦法，誰讓我命不好，從小就被弄丟了呢？”
    “嗬嗬~我看不起底層人？你去問問認識我的人，我什麽時候看不起底層人了？”蘇柔都被氣笑了，懶得和這種人搭話，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觀念就是怎麽也改不掉。
    楚辰整個人都聽麻了，“大小姐，現在能帶我去那地方了嗎？”
    “我也好早點下班，我其實很忙的！”
    “知道了知道了！”
    蘇柔拿出手機調出目的地，楚辰跟著導航，很快將車子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
    越往裏開，環境越發嘈雜髒亂。
    街道兩旁是擁擠的老舊居民樓，牆麵斑駁，各種電線雜亂地纏繞著，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路邊堆放著來不及清理的垃圾袋，散發著隱隱的酸臭味。
    小販的叫賣聲、孩子的哭鬧聲、麻將牌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楊賴活看著窗外的景象，眉頭越皺越緊，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惡的表情，甚至下意識地往車窗邊縮了縮，仿佛外麵的窮酸氣會沾染到她昂貴的裙子上。
    這些環境瞬間讓她想到了之前的生活遭遇，現在她連嗅到這種味道都覺得惡心。
    “這是什麽鬼地方？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她語氣尖銳地問道，充滿了不安和抵觸。
    蘇柔沒理她，隻是讓楚辰按照導航，將車停在一個看起來尤其破舊的單元樓前。
    樓道的鐵門鏽跡斑斑，門口還積著一灘汙水。
    “你在車上待著吧，我們一會就回來。”蘇柔幹脆利落地解開安全帶，對著楊賴活開口道。
    “你……？”
    她還沒來的及說話，就看到兩人匆匆走了下去，隻留住她一人在車上。
    “混蛋？這個臭女人，連專門接我都不是？”
    楊賴活算是看明白了，蘇柔根本就是有事，順道將她接走的。
    蘇旭竟然真的一點都不重視自己？
    為什麽？
    氣的她猛地對著前麵的座椅踹上幾腳，留下了滿是灰塵的鞋印。
    “哼，活該，反正是我家的。”
    忽然，她目光看到前方放置的化妝品，看著瓶瓶罐罐上麵滿是英文字母，這些東西不用想也知道很貴。
    “哼，你能用我也能用。”
    低聲呢喃了一句，她挪動自己的身子移動到了副駕駛上。
    感受這專屬的坐墊，雖然質感都是一樣的，但是副駕駛的感覺給她帶來的刺激感就是不一樣。
    好像在這一刻她就是女主人一樣。
    熟練的將頭頂前方的梳妝鏡放下來，她拿起蘇柔的東西就開始搗鼓起來。
    ……
    “別過去，臭死了那邊。”
    “讓你別過去，你怎麽不長記性，那女人是個瘋子，小心她動手。”
    樓道中不斷傳來這些聲音。
    楚辰小心的避過剛才帶著小孩的老人，給她們讓出一條路。
    “就是這裏？”
    楚辰看了看麵前的504的房間，大門上被潑滿了紅漆，寫著‘欠債還錢’、‘不還殺你全家’這幾個大字。
    “是這裏。”蘇柔也皺了皺眉。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生活變成了這樣。
    她對著房門敲了敲。
    清脆的聲響在這個樓道中顯得極為陰森。
    仔細聽，還可以聽到房間中一陣東西倒塌的聲音，隨即一陣腳步聲響起，房門被緩緩打開。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緩緩伸出的腦袋，頭發淩亂的幾乎遮蓋整張臉。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腐臭的味道。
    兩人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孔，但是依靠著強大的記憶以及露出的臉部部分，楚辰依然認出了這個女人。
    “你……你們找誰啊？”
    將近五十多歲的女人竟然發出了稚童般的語氣。
    楚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蘇柔：“怎麽是於蕾？”
    “她這是……傻了？”
    蘇柔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她，不過她是最近出了毛病的，腦袋時常有些不清醒。”
    “阿姨，我是姬琳的好朋友，我能進去問你一些問題嗎？”
    那女人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瞬間警備心毫無，將房門大開：“是琳琳的朋友啊，那進來吧！”
    兩人隨即走了進去。
    房間中亂成一團，那放在地上的蔬菜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買的，已經可以看到有蟲子飛來飛去了。
    忽然一瞥，楚辰有些意外的看到洗澡間的東西。
    看著這熟悉的沐浴露以及洗發水，還有房間中梳妝台上的化妝品以及香水，這些東西竟然都和自己老婆一模一樣。
    剛走出房間，就見到蘇柔掏出照片，放在她的麵前。
    忽然，隻見於蕾眼睛一亮，瞬間將照片拿在手中，然後緊緊抱在懷中，嘴中不斷念叨。
    “琳琳，我的琳琳，這是我的琳琳。”
    “我的琳琳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啊！”
    姬琳，楚辰倒是知道，現在還在看守所呢，聽說馬上就要審判了，估計要麵臨著五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但是楚辰走近一看，這才發現照片上的並不是姬琳，而是楚念念。
    楚辰意外的看向蘇柔。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會是想說，她是認錯人了，將楚念念當成了她的女兒這才會做出這種事情吧？”
    “你是覺得我是傻子嗎？”
    ……